一葉居舊址,店鋪之中。
小紅爐,炭火正旺,燒得銅壺噴着熱氣,雲蒸霧繞。
葉川沏了一壺茶,慢慢把茶水倒入盞中,一抹清淡的色澤,碧中泛白,在散發出醇厚的香氣,頗爲誘人。
“謝謝老闆。”
張揚不客氣,端着茶盞輕抿,只覺得脣齒生香。他可是知道,這茶葉那是一個風水師,多年的收藏,很是珍貴難得。
這玩意,在市場上,至少上萬一兩。但是那風水師,卻放在不起眼的盒子中,很隨意的送上了門來,而且送到之後,就直接甩手走人啦,不給葉川拒絕的機會。
張揚讀過史讀,腦中想到了一個詞彙,投獻!
古代的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之後,一舉考上了秀才、舉人之後,立即有人來投田獻地,依附在讀書人的身邊,謀求減輕賦稅。
甚至於一些不相干的人,又是送田又是送銀兩,爭取與讀書人打好關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投機,或投資。畢竟以後讀書人,很有可能考上進士,然後出仕爲官。
那個時候,現在的投機,肯定能百倍賺回來。就算賺不回來,與一個官員攀上關係,也可以狐假虎威,得到另外的好處,反正肯定不會虧本。
現在那些風水師的舉動,與古代的投獻,何其相似。
張揚有些感嘆,看來有許多風水師,已經看好葉川,認定他必然成爲大風水師,所以提前來抱大腿,混個熟臉。
對此,張揚唯有感嘆,大丈夫,當如是也。
“老闆……”
張揚喝了口茶,就開口道:“還有幾天,新店鋪就裝修好了。新鋪開張,肯定有許多人來祝賀,你打算怎麼安排?”
以葉川現在的聲名,新店鋪開業了,肯定有許多人來錦上添花,他想低調也不行,別人肯定不會答應。既然如此,順水推舟,弄個開業慶典,也是必然之事。
“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些許小事,葉川不想理會了,他相信以張揚的能力,肯定可以搞定這一切。
“好!”
張揚也不謙虛,葉川已經水漲船高了,他也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價值,免得等到一幫新學徒入門,沒了他的位置。
這個大師兄,他當定了……
張揚心中,升起了雄心壯志,然後他想到一事,又連忙提醒道:“老闆,新鋪開業,衆人來賀,他們或多或少,肯定要買上一兩件東西,以表寸心。”
“只不過,我們店裡的法器,存貨怕是不足呀。”
張揚苦笑道:“要是那時候,法器被他們買空了,場面肯定不怎麼好看。”
“放心,我心裡有數。”
葉川一笑,解釋道:“且不說,我在湯師傅那裡,早早定做了一批法器。另外我還央求一元寺的白石大師,幫我開光了一幫法器。”
一元寺現在,香火旺盛鼎沸,已經有開光的底蘊。以他與白石和尚的關係,求對方幫這個小忙,根本不叫事兒。
可以說,有了一元寺的存在,新店鋪的貨源肯定不會斷。
“好好好……”
張揚頓時安心,笑道:“老闆,還是你深謀遠慮,事無鉅細啊。”
“不,你提醒的對。”
葉川忽然搖頭:“壓軸的法器,我讓湯師傅定做了。普通的法器,白石大師也可以幫忙開光。但是我突然發現,我們的店裡,還缺少了一些……小精品。”
所謂的小精品,其實就是指中端的法器。
開店半年,也讓葉川對於風水法器的銷售,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瞭解。
至少讓知道了,一個店鋪之中,最暢銷的往往是低端的普通法器。但是最賺錢的,肯定是極品高端法器。
但凡高端的法器,動不動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只要賣出去一件,一年吃喝不用愁。但是類似這樣的東西,卻和古董一樣,講究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也就是說,高端的法器不好賣,可能一整年都未必有人買。
至於低端的法器,賣是賣得多,又十分的暢銷。問題在於,低端的玩意兒,利潤普遍不高,賣幾十上百件,也賺不了多少錢。
唯有中端的法器,纔是店鋪收入利潤的主要來源。
中端的法器,可能是幾千,或者是上萬,最貴不過幾萬。這樣的東西,屬於法器中的小精品。金主捨得買,一些風水師也有意思上手。
久而久之,這些小精品,就成爲了利潤的保障。
問題在於,葉川想了想自己的庫存,發現小精品的法器,數量不是很多。要是沒人買,擱在店鋪裝點門面,倒是沒什麼問題。
最怕像張揚所說,等到一開業的時候,那些上門祝賀的客人,順手買幾件小精品法器,東西又得不到補充,肯定會惹人笑話。
想到這裡,葉川也有了決定,立即問道:“張揚,杭州你比較熟悉,知道哪個地方小精品法器比較多嗎?”
“啊……”
張揚懵了,頓時撓頭道:“老闆,你這問題……真是爲難我了。其實各個店鋪,都有小精品的法器,不過你總不能去他們那裡買吧。”
確實不能,去店鋪買,肯定是高價入手,再轉手出去,賺不到錢,沒意義。唯有平價或低價收購,然後高價賣出去,才能賺錢啊。
“我問的是渠道。”
葉川補充道:“那些小精品法器,他們是通過什麼渠道收購的?”
“開光啊。”
張揚給出一個讓葉川失望的答案,不過這肯定是事實。開光了的普通法器,只要擱在店鋪之中,經過幾年沉澱之後,氣場也會自然增強,然後轉化成小精品法器。
這需要積累,也是一些多年老店的底蘊。新店開張,就不指望有這樣的好事啦。
“我再想想辦法吧。”
葉川皺眉,忽然發現這事,不好辦啊。
“……等下。”
張揚眼睛一眨,忽然道:“老闆,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裡很多小精品法器。只不過……我怕說了,你不願意去。”
“哪裡?”葉川驚訝道:“你沒說,怎麼知道,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