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夜梟妖畜
惠昕見這草蓆附近並沒有其他人,惠昕和藹在問“你的家人在哪裡?”
陳羽珊紅着眼道“我。。我不知道”
惠昕嘆息一聲“你是從哪裡來?”
陳羽珊怯懦道“我是鎮安山的人”
“鎮安山?”惠昕並沒有聽說這座山,但這也是等於說明,這小女孩不是附近的人,惠昕沒聽過附近有什麼鎮安山
。
惠昕極力掩飾着心中的憂慮,仲裁下令攻擊數座城市,一定會波及到一些山村,可憐這個小女孩,這麼小的年輕便要承受這樣的事情,惠昕從其他鎮安山倖存者的口中得知,在他們逃離虎口之前,很多人已經被凶煞殿的人殺死了,這個孩子的家人也許還活着,也有可能已經罹難了。
惠昕聽罷大是動容道“你最後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
陳羽珊的眼睛睜大了“我和朋友一起在溪邊玩,然後好多人進來村裡,我想要往家裡逃,可是跑出來的鄰居張伯伯拉住我,告訴我必須往其他方向走,我就往別的地方逃了”女孩雙手掩面,淚水涌了出來“我應該回家的!我應該回家的!”
一出悲劇,惠昕不忍聽下去,如果可能的話,惠昕會盡一切所能去打聽孩子父母的下落,但是他已經幾乎確認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孩子最親近的家人已經。。。
惠昕關切輕問“這一路上有人照顧你嗎?”
陳羽珊搖搖頭“沒有。”
惠昕道“那個張伯伯呢?”
陳羽珊道“不知道,我們走了很遠的路,當我睡醒之後,就沒有在看見張伯伯”
從鎮安山出來的難民花了兩天時間才碰上其他難民羣,陳羽珊居然能夠孤身一人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這可真是奇蹟。許多比她年長,比她強壯的人都已橫屍道旁,這次的戰事是近年來最龐大的一次,苦境中原本來就不缺少衝突。
大多數人都在承受的折磨,雖然都是一些小規模的衝突,惠昕在這小女孩的身上看見了自己,因惠昕在小時候也是備受折磨,不過,惠昕的情況和她不一樣,惠昕此刻很感謝教導他的人,因他從小是在與衆不同的環境中磨鍊長大。
現在和陳羽珊一樣受苦的人還有很多,惠昕並不管這些,他讓陳羽珊站起身來。
“你想和我走嗎?當然你也可以留下來”這樣做韋副官一定會有怨言,不過惠昕已顧不得了,他無法救助每一個人,但對於陳羽珊,他是想盡全力拉一把的。
陳羽珊的臉還是憔悴無光,但她思慮片刻後,眼睛卻第一次亮了起來,陳羽珊從席上起身,惠昕招手讓士兵將惠昕的坐騎拉來,惠昕把她抱上坐騎,惠昕確定她坐穩以後,便催促着坐騎出發。
“我們去哪裡?”陳羽珊問。
惠昕對她微微一笑“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左邊掛着的小袋子裡有一些米糕,餓的話就吃一點”
陳羽珊立即扭過身去在馬背一側找袋子,一番苦尋後終於發現放着米糕的袋子,陳羽珊取出米糕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惠昕見陳羽珊狼吞虎嚥不由一笑,惠昕繼續向前走,惠昕看見有些難民雙手合十跪地向上蒼請求保佑,有些則是過度疲勞睡在地上,而另一些人則受了不少傷。
惠昕看見一個難民右臂傷口已是感染,惠昕連忙上前查看,這難民的傷口四周流出的猩紅的膿液,這讓惠昕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傷口的形狀也非常奇異,受傷的是一個四十餘歲的男子,這男子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呼吸急促。
他的頭靠在一位婦人懷中,這婦人看上去有三十四五,頭髮往後紮起,臉色比這男子好不到哪裡去,惠昕看兩人舉止這婦人定是這男子的妻子了。
“他是被什麼妖畜咬傷還是受到什麼利器割傷?”惠昕問道。
惠昕是第一個關心她懷中丈夫死活的人,這婦人眼中閃着淚光道“是妖畜”
惠昕道“什麼妖畜?”
這婦人繃緊着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下,好向惠昕解釋“那個東西,他說它看上去像一隻夜梟,但是沒有翅膀,體型很大”
惠昕禁不住哆嗦一下,儘管他不知道這婦人描述的妖畜是什麼,但光想想夜梟的樣子就已然惠昕不寒而慄,更別說這東西的體型比夜梟還大,苦境中原妖畜何止千百,沒人能一一把這些妖畜叫得出名來。
“你們從哪裡來?”惠昕問。
這婦人道“北河縣”
北河縣離青陽城至少七八十里路“他就這樣受傷從北河縣捱過來的?”惠昕驚訝有人居然能夠身負如此重的傷跋涉了這麼遠的路。
“不是的,他是在青陽城十里外才受的傷”這婦人痛苦在道“我們已經有二天沒有吃東西,那天夜裡他偷偷地去爲我找吃的才碰上那妖畜”
在城外十里附近居然有妖畜?如果這樣的話那妖畜些許已經偷偷來到青陽城附近,可青陽城十里之內,早是遍佈崗哨,惠昕並沒有聽說有士兵在附近發現妖畜。
惠昕不由有了疑惑,惠昕心道“也許是這個婦人受了驚嚇,嚇壞了”
惠昕詢問道“你確定是在城外十里?”
這婦人肯定的點頭“我確定,我不知道那裡叫什麼,我記得有個大湖”
惠昕思慮一陣,隨既點頭“你說的應該是靈海湖”
惠昕招來一名士兵,向這士兵道“吩咐下去,附近有妖畜出沒,讓崗哨的士兵多加註意”
“是”這名士兵領命退下傳達消息。
惠昕斜着身子,仔細查看了傷口,然後道“我讓醫生來看看”
不多時,一名軍醫生匆匆而來,這名軍醫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軍醫小心翼翼輕觸那處傷口,這傷口附近皮肉硬邦邦的,心想至少應該阻止感染加重。
惠昕聽到身後的陳羽珊急促的呼吸聲,陳羽珊在替這男子擔心,沒有人知道被未知的妖畜弄傷會有什麼結果。
軍醫開始着手治療,無論是什麼妖畜,首先要確定的是,這傷口有沒有毒素,不過從這猩紅的傷口來看,有毒素是一定的了,軍醫取出一個瓶子,瓶裡盛着半瓶藍色液體,這液體是金烏靈參碾碎製成的汁液,金烏靈參有消百毒的功效。
金烏靈參異常昂貴,如果讓軍醫選擇,他當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汁液去救一個難民,但這是惠昕開口,他可不能把人醫死了,軍醫把一滴金烏靈參的汁液滴到傷口上去,一圈微弱的藍光在傷口之上浮現,難民的妻子瞪大眼睛注視着,陳羽珊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藍光漸漸暗淡,軍醫用手指觸摸着傷口四周,特別注意感染最嚴重的地方,當他摸到了全是膿液的地方時,整個臉也不禁扭曲起來。
這究竟是什麼妖畜,咬一口就能造成這麼可怕的後果?
隨着金烏靈參的汁液滲透進去,現在傷口摸起來就沒那麼硬了,軍醫在傷口處擠壓,把黑色腥臭的血擠壓出來,傷口附近位置血液漸漸轉回常色,看來有毒液被逼了出來。
毒液出體,這男子好像從沉睡中驚醒過來一般,突然開始悶哼,男子的胸口開始更加有力地上下起伏,更有節奏,眼睛也漸漸睜開,軍醫見他睜眼長吁一口氣,這男子的妻子緊緊抓住軍醫的手不住感謝。
軍醫笑道“如果真要感謝的話,應該謝謝惠昕太子纔是”
這男子儘管很虛弱,可他強撐着身子和他妻子向惠昕連聲稱謝,惠昕有點招架不住,他們也太客氣。
“你感覺怎麼樣,如果可以,能不能把你遇上妖畜的事情詳細和我說說”惠昕對那妖畜十分在意,趁着這男子有些精神不由追問。
這男子點了點頭,把他能夠想起來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在逃難途中,他發現他們已經沒有吃的,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其他難民都自顧不暇,沒有人願意分他們一點吃的,身爲一個丈夫,他當然不能讓他妻子餓肚子。
在靈海湖,這男子覺得那裡可能會有野果,就算沒有野果,那湖裡說不定會有魚,他向妻子保證去去就回,其實
那裡如果有吃的話,早就被其他難民吃光了,但人一餓到不行,就無法想那麼多事。
本來他只打算走一段就回來,然而事與願違,終於越走越深,終於他發現幾顆野果樹,男子走進一看發現是野櫻桃,男子迅速地把野櫻桃裝進系在腰帶上的袋子裡,儘量塞滿,自己也隨口吞吃一大把,好恢復點體力。
在他裝野櫻桃的時候,突然聽見林中一陣巨響,那裡似乎有着什麼東西,他一開始以爲是一頭野豬,他猛地回過頭,全神貫注地觀察着身後的一切,以免突遭不測。
但是誰料到他恰恰算錯了方向,一隻他從未見過的妖畜從他正面襲來。
這男子雖經長途奔波,也餓得不行,但身手還算敏捷,但見那妖畜有着一張夜梟臉,可背部沒有翅膀,可以如人熊一樣站立,妖畜往他衝來,爪子異常鋒利,這男子扭動身子躲開一擊。
這妖畜本想扇他一爪子沒想到未能成功,於是就順勢鉗住了他的腿。
這男子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驚顫,但不知怎麼地,他竟能控制住不讓自己喊出聲來,他伸出手去竭力摸索,尋找任何可以自衛的東西,摸到一塊尖銳的大石頭後,便用盡全力朝妖畜的臉上砸去。
他聽見有東西斷裂的聲音,隨後妖畜發出一聲刺耳的哀嚎,鬆開了他的腿,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撕下一大片肉,男子大痛不已,但他又砸了一下。
這妖畜在次嘶痛,身子往後一縮朝着另外一片樹林跑去,自我保護的本能促使他立刻拖着傷痛的身子朝相反的方向逃走,他甚至來不及停下來檢查當時流血的傷口。
他拼命地往妻子那邊趕,她正等着他,一路上他舉步維艱,而那妖畜也隨時有可能返回來結果了他。
惠昕仔細地聽着整個故事,心想這人的運氣好得不行,遇見這樣的妖畜還能活下來確是萬幸,不過,從描述上聽來,這個妖畜似乎只懂蠻力,但單個上的話,惠昕相信士兵們可以輕鬆應對,如果一下子來了一羣,那會怎樣呢?
不管如何,得讓士兵去查看,附近是不是有這妖畜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