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愣,轉瞬之間,臉色由紅變綠,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麼。
請問陳部長,你現在在公司上班的月薪是多少
三三萬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他依舊抱着一絲僥倖的心態。
三萬,很可觀的一筆收入。樑如靜點點頭繼續道:
按照你的月薪來計算,年薪加上分紅稅後也有四十多萬收入,姑且先算五十萬每年,現在我給你算一筆賬,如果算錯的話,希望你別見笑。
一年不吃不喝純收入五十萬,你得在這個職位幹二十年才能掙到一千萬,不過,你才當財政部長不到五年的時間,就擁有千萬身家,我忽然有點想跟你請教一下掙錢秘訣了。
我我在外面做投資掙得不行嗎中年男子慌張地解釋道:公司總不能限制我在外投資的自由吧
噓所有人都吁了一口長氣,一千萬什麼概念從樑如靜的這一番話中聽得出來,這位可憐的陳部長是在劫難逃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彼此不是什麼乾淨之人,都會有伸黑手的時候,可是這位陳部長也太不小心了吧竟然能讓一個剛進來的小丫頭找出了假賬的證據。
陳部長對天發誓,事情絕對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他敢承認的確是有虧空過公司財產,也敢說做的假賬是絕對完美的。
就算是專業人士也看不出任何破綻來,現在他就是在想,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恩,這個投資不錯,按照陳部長你這個收入趨勢來看,不用半年時間都可以退休回家養老了。
不過我這裡有幾筆賬不是很清楚,想和陳部長你覈對一下,因爲金額比較大,爲了避免誤會,我想還是現在先和你對一下吧。
在前年的六月九月十二月以及去年的三月八月這幾個月份賬目有疑似假賬的報表,總金額將近一千萬
這樣吧,還是麻煩陳部長你打開一下前年財政報表的第五十六頁六十八頁和七十三頁以及去年財政報表的第四十二頁和六十一頁,現在人多,我想讓大家都幫忙看一下是否是我看走眼了。
這一句話,樑如靜複述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很難想象蔣飛爲什麼會如此準確地說出這一系列數據。
在早上的時候,樑如靜甚至還在懷疑蔣飛是否能看懂公司的這些文件,可現在蔣飛不僅找到了假賬的證據,而且還如此精確,確實是很讓人懷疑。
噗通
陳部長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倖都被活生生掐死,有氣無力地坐到椅子上。
現在他只感覺頭暈目眩,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旋轉,剛纔樑如靜說出來的數據,也正是他那些自認爲做得完美無瑕的假賬。
完了徹底完了陳部長喃喃道,現在一切解釋都是多餘的了,虧空一千多萬,足夠讓他的餘年都在監獄中度過
樑如靜不是沒看過任何財政報表嗎她不應該是個對公司事務一竅不通的廢物嗎爲什麼現在又能一毛不漏地算出了他虧空的賬目
這會沒人敢說話,甚至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似乎都明白了這個看似無知的丫頭,本事還是蠻大的。
當然更不會有人替陳部長說話,等待着陳部長的將是遙遙無期的牢獄之災,誰也不想因爲這件事而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
等會你會收到公司的律師函,在這之前,希望你先不要離開公司。
這一句話並不是蔣飛教樑如靜說的,樑如靜很難想象一個部長都敢虧空公司一千多萬,更別說其他人。
更讓她迷惑的是,蔣飛究竟是怎麼看得出來的究竟他身上還有多少謎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經過這麼一鬧,不少人都選擇了沉默,心生怯意,都害怕自己的下場如這位陳部長一樣。
不過仍然有些人表示不屑,能被一個剛上位的丫頭片子查出假賬證據,這隻能說明他無能。
會議室的氣氛現在變得有些詭異,所有人都閉口不語,樑如靜則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管蔣飛這是怎麼做到的,但起碼是幫她解了圍,否則的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
坐在樑如靜身邊的李達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絲複雜之色。
以他的經驗看得出來,樑如靜剛纔說的話明顯就是早有準備的,而且是相當充分的準備。
在她上任這麼短的時間就查出了財務部有這麼大的漏洞,也的確難得。
不過估計她也就只有這麼點能耐了,換做其他部門來爲難的話,恐怕樑如靜這次就不會像剛纔那樣能應付自如了。
想到這裡,李達的眼神掃了一眼坐在會議桌中間的一個外國人身上,得到李達的眼神示意,這位外國人淡然一笑,站了起來。
這位金髮藍眼的傢伙是負責國際貿易的部門,在公司一年的時間也已經是混到了經理職位。
雖然只是一個部門的經理,不過能在短短一年時間用實力攀爬上來,可見他能力不小。
親愛的樑董事長,對於公司有這樣的蛀蟲,我表示非常遺憾,所以我建議對這種害羣之馬不應該手下留情,必須從嚴處罰,做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樑如靜眉頭微微一蹙,看着這個金髮男人,臉上盡是疑惑,不爲別的,就因爲剛纔這位金毛所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
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縱使樑如靜英語八級水平,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什麼樑如靜反問了一句,隱隱之中感到了不安,這個金毛來者不善
金毛笑意正濃,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臉上掛着一副你聽不懂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不過也難怪,他說的可是印地語,常年跑國際業務的他,精通數國語言能有多稀奇
樑董事長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金毛臉上掛着冷笑,繼而說道:
作爲一個董事長,如果連和下屬基本的溝通都沒有的話,那該如何管理難道從今以後我的部門要由我自己來獨立管理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樑如靜只感覺內心有種瀕臨崩潰的感覺,她敢肯定金毛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可金毛卻故意要說那完全聽不懂的鳥語。
呃,誰能給我翻譯一下他說的話
現在樑如靜是不得不求助於別人了,儘管這並不是什麼光榮事,可如果沒個人給她翻譯的話,這個尷尬的境地只會越陷越深。
然而,剛纔大家的反應是怎樣,現在的反應也依舊是怎樣,甚至大家都當做沒聽到樑如靜的話,更別指望會有誰來給她當翻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