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買塊白玉,羊脂白玉。”夏若飛說道。
“羊脂白玉?”鹿悠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
夏若飛點了點頭說道:“嗯,而且是那種品質最高,不帶一絲雜質的極品羊脂白玉……”
鹿悠撲哧一笑說道:“在這種地方,除非你運氣逆天,否則肯定是買不到的,如果你找到了,那很大的可能是你被人騙了……”
夏若飛有些鬱悶地說道:“是啊!我逛半天了,一無所獲!”
鹿悠瞟了夏若飛一眼,問道:“需要幫忙嗎?”
“你能幫我買到?”夏若飛連忙問道。
鹿悠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我可以試試,你對玉的尺寸有什麼要求嗎?”
夏若飛立刻說道:“直徑不小於十釐米,厚度一釐米以上就行!不過品質一定要過關,不能有任何雜質!”
說完,夏若飛就帶着一絲希冀望着鹿悠——如果鹿悠能幫他買到需要的玉料,那就不用去麻煩馬家了……
等等!夏若飛想到馬家,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馬志明不就是鹿悠的姨夫嗎?她說可以想辦法,該不會就是去找馬志明田慧心夫婦吧?畢竟恆豐集團就是做珠寶起家的,拿到極品玉料的渠道很多。
如果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找馬家幫忙的話……夏若飛不禁有些躊躇,忍不住又問道:“鹿悠,你……準備通過什麼渠道購買玉料?”
鹿悠咯咯一笑,說道:“這你就別管了!你還是想想如果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怎麼感謝我吧?”
夏若飛故意撇了撇嘴說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肯定是去找你小姨幫忙對不對?”
鹿悠說道:“我纔沒有那麼low呢!找小姨幫忙算什麼本事?再說要想找他們,你自己不就可以找了?還用來這玉器市場碰運氣?”
其實鹿悠十分聰明,她稍微一想就知道,夏若飛肯定是不願意一次次麻煩馬家,所以纔會自己來這邊碰運氣的。
雖然馬家欠夏若飛天大的人情,但夏若飛卻不願意給人一種挾恩圖報的印象,當然,如果他想不到辦法,那肯定還是會去找馬家幫忙買的,畢竟靈傀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聽了鹿悠的話,夏若飛倒是有些意外。
他說道:“腦子挺靈的嘛!這都能想到……行啊!”
鹿悠眼中帶着笑意,微微一揚下巴,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
相比兩人初次見面,如今的鹿悠在面對夏若飛的時候,沒有了天之驕女的傲氣,也沒有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她身上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給夏若飛的觀感立刻就不一樣了。
反正是比以前看着順眼多了。
鹿悠笑嘻嘻地說道:“這事兒交給我吧!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條件任你開!”夏若飛爽快地說道,“要不……我請你吃飯?”
“切……沒新意!”鹿悠撇嘴說道,“再說你還欠我一頓飯沒請呢!”
“那你自己說吧!想要我怎麼感謝你?”夏若飛笑嘻嘻地問道。
鹿悠真的歪着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一時也想不出來,要不……當你欠我一個條件?等我想好的時候,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怎麼樣?”
“沒問題!”夏若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跟鹿悠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對於鹿悠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
這丫頭雖然以前傲了一點兒,脾氣古怪了一點兒,但本質卻不壞,而且現在兩人關係已經完全緩和了,她肯定不會故意提出很難做到的條件來刁難自己的。
鹿悠見夏若飛答應了,臉上頓時浮現出喜悅的笑容,說道:“那就成交!我這就去幫你找玉料,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那就拜託你了……”夏若飛說道。
夏若飛下了車,鹿悠笑着朝他揮揮手,然後駕車駛離了玉器市場門口。
夏若飛也找到自己的皮卡車,開着車返回桃源農場——今天莫名其妙被人跟蹤,夏若飛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心的,雖然雷虎等人的軍事素質都是頂尖的,但他還是要回去坐鎮才安心一些。
鹿悠開着車朝三山大學的方向駛去,車內開着歡快的音樂,她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小聲地跟着音樂哼唱着。
見到了夏若飛,尤其是他還親口許諾欠下自己第一個條件,鹿悠的心情簡直陽光明媚,路上擁堵的車流給不能影響到她的心情。
寶馬mini車駛入三山大學之後,鹿悠直接駕車朝着田教授的別墅開去——雖然田慧蘭身爲省委領導,在省委小區是有一座別墅的,但是鹿悠絕大部分時間除了在宿舍,就是在田教授家裡。
她很小就沒了父親,而母親田慧蘭工作也一直都很忙,更多的時候她都是跟外公住在一起的,田教授那邊也一直都有一個她的房間。
鹿悠把車子停好,就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別墅。
田教授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戴着老花鏡看報紙,聽到腳步聲之後他擡起了頭來。
田教授見到鹿悠也感到有些意外,問道:“悠悠?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週末吧?”
鹿悠腳步不停,嬌聲說道:“外公,我回來拿個東西就走!”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跑上了樓梯。
田教授也不禁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丫頭,怎麼風風火火的……”
鹿悠來到自己的閨房,就開始翻箱倒櫃找了起來。
很快她就從衣櫃底部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個紅色的絨布包,她將絨布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塊玉。
它的玉質晶瑩潔白,細膩滋潤,純淨度極高,近乎無瑕,好似剛剛割開的肥羊肉脂肪,而光澤正如凝鍊的油脂,也如美女的凝脂之膚,潤澤動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塊極品的羊脂白玉。
這塊玉呈圓形,大約有兩個成年人巴掌那麼大,厚度也有兩釐米左右,就像是一塊玉璧,不過它是一整個圓形,而非兩個同心圓形成的環狀。
這塊玉上面還鐫刻了一些花紋,看起來十分的高貴神秘。
鹿悠的芊芊玉指輕輕地撫在白玉表面,眼中露出了一絲回憶之色。
在鹿悠大約六七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她特別多病,而且夜裡經常做噩夢,那時候剛剛嫁到港島馬家的田慧心專門找了港島著名的風水師黃師傅,求了一塊平安符。
那平安符正是鹿悠手中的這塊白玉。
當然,也只有掌握着恆豐珠寶全部股份的港島馬家才能這麼大手筆,用最好的羊脂白玉,請最好的雕工按照黃師傅的要求雕刻出來。
這塊白玉據說是開過光的,黃師傅要求這塊平安符要懸掛在鹿悠睡覺的牀上,直到十八歲才能取下來。
說來也奇怪,自從鹿悠的牀上掛了這塊白玉之後,她的身體漸漸的就好起來了,而且晚上也不做噩夢了。
直到鹿悠高中畢業那年,她年滿十八歲,這塊白玉才被收了起來。
今天夏若飛一說需要上好的羊脂白玉,鹿悠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塊十一二年來每天陪伴自己入睡的平安符。
鹿悠看着它,心中自然是有那麼一絲不捨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轉念間,她很快就把那塊白玉放進了紅色絨布袋中,然後站起身來把絨布袋揣進懷裡。
“反正已經用到十八歲了,留着也沒用……”鹿悠自言自語道。
她取了這塊羊脂白玉之後,也沒有再停留,直接就下樓跟田教授打了聲招呼,就出門驅車往桃源農場開去。
……
夏若飛自然不知道鹿悠說的幫忙,居然是回家拿了一個對她而言很有紀念意義的平安符——如果知道的話,夏若飛肯定是不會要的。
他現在剛剛回到農場。
一到門口,夏若飛就把頭探出車窗,問道:“虎子!農場情況怎麼樣?”
“夏哥,一切正常!”雷虎咧嘴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讓徐威守着監控,讓洪濤到附近警戒了!”
洪濤在部隊的時候就是狙擊手,他的觀察力是最敏銳的,而且隱蔽能力很強,讓他去附近找個制高點,對農場周邊進行警戒是最合適了。
而徐威以前更多的是負責通訊聯絡之類的,所以雷虎讓他負責監控各個探頭的畫面,而雷虎自己則親自守在門口。
夏若飛點了點頭說道:“這兩天大家辛苦一點,加強戒備!”
“放心吧夏哥!”雷虎信心滿滿地說道,“農場又不大,而且到處都佈滿了監控,我們四個肯定不會出紕漏的。”
接着,雷虎又小心地問道:“夏哥,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夏若飛也沒有對雷虎隱瞞,直接淡淡地說道:“也沒什麼大事,今天出去我發現有人跟蹤我,而且到了市區還有人襲擊我,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對農場下手,反正小心無大錯嘛!”
雷虎叫道:“草!還有這種事!夏哥,對方是什麼人?咱們要不要主動出擊?”
夏若飛撇嘴說道:“我剛把他撂倒,還沒來得及上手段呢!警察就來了……所以現在總體來說是敵暗我明的態勢,大家這幾天警醒一點,別讓人趁虛而入。”
“明白!”雷虎乾脆地應道。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緊張,相反,還隱隱有些興奮——來到桃源農場之後,工作生活都太安逸了,這些曾經的優秀軍人一個個閒得骨頭都快生鏽了,現在一聽說可能有人要對農場不利,雷虎就如同孩子見到了心儀的玩具一樣,躍躍欲試。
夏若飛想了想,又說道:“對了,馮總和龐浩在外面參加招聘會,人多眼雜的容易出問題,你給秦小軍打個電話,讓他務必要保持警惕,必須確保馮總和龐浩的安全!”
“好的,夏哥!”
夏若飛囑咐完之後,才繼續往前開車,直接把車停到了別墅院子裡。
……
凱賓斯基酒店,豪華套房。
屋子裡一片狼藉,剛剛換上的一套昂貴的茶具,又已經變成了地上的一堆陶瓷碎片。
樑海銘眼睛紅通通的,放出擇人而噬的兇光,他面前不遠處,那個中年男人有些戰戰兢兢地站着,大氣都不敢出。
“你告訴我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樑海銘瞪着那中年男人,惡狠狠地問道,“趙赫怎麼就進局子裡了!”
那中年男人小心地說道:“樑少,我們通過警局的熟人瞭解了一下,趙赫是今天中午被警方抓到的,聽說是一名路過的羣衆把他制服了……所以我們判斷,趙赫應該是失手了……”
“草!他怎麼可能會失手?”樑海銘叫道,“那個夏若飛一副小身板,趙赫一巴掌就能把他抽翻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樑少,我感覺……我們可能低估了這個夏若飛的身手。如果沒猜錯的話,他這些年服役的部隊應該不簡單。”
樑海銘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有沒有辦法把趙赫撈出來?”
這幾年來,趙赫早已成了樑海銘的左膀右臂,而且趙赫的身手相當厲害,樑海銘也不甘心這樣折損了一員干將。
中年男人爲難地說道:“樑少,警方已經第一時間覈實了趙赫的真實身份,聽說現在趙赫病房前有一個班的持槍武警看守,公安局對他很重視啊!”
“難道公安局內部找不到突破口?”樑海銘皺眉問道,接着又說道,“實在不行就花點錢!”
中年男人低頭說道:“樑少,東南省這邊畢竟不是家族的傳統勢力範圍,目前能爲我們所用的人,級別都不是很高。而且……我聽說公安局抓到趙赫之後,初步覈實了一下身份就開始逐級上報,現在可能都報到部裡了,我們可操作的空間幾乎沒有了……”
樑海銘頂着兩家子弟的光環,再加上金元開道,的確是能拉攏一批人,包括公安局內部也一樣有他的人,但是趙赫作爲公-安-部a級通緝犯,而且犯下的案子在全國都造成了很大影響,抓獲這樣一名窮兇極惡的滅門案嫌犯,對於公安局的領導來說就是一件很大的政績,他們當然第一時間就上報了。
顯然,跟金錢比起來,部領導的賞識和實實在在的烏紗帽更讓公安局領導感興趣。
這也是人之常情。
樑海銘的臉更黑了,不過他還是忍着沒有發作,半晌之後才無奈地問道:“沒有什麼辦法了?”
那中年男人硬着頭皮搖搖頭,說道:“樑少,但凡有一絲希望,我們都會想辦法把趙赫撈出來,但是這次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樑海銘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說道:“那就算了吧!”
“他沒有亂說什麼不該說的東西吧?”樑海銘又問道。
中年男人連忙說道:“據我們掌握的消息,警方在他動完手術之後就第一時間對他進行了訊問,不過他除了一口承認當年的滅門案是他乾的之外,並沒有說其他的東西。”
樑海銘點點頭說道:“嗯!想辦法給他帶句話,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另外再告訴他,只要他不亂說話,他的孩子我會幫忙照顧!”
“好的,樑少……”中年男人立刻應道。
樑海銘又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疊資料,第一頁就赫然是夏若飛的照片。
照片中的夏若飛笑容燦爛。
樑海銘盯着照片上的夏若飛,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