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非但沒有趁火打劫，反而順手拉了嬌姐一把，這就有些奇怪了。
要是響尾蛇過來尋仇。
有必要嗎？
要是小店那批來歷不明的人。
可能嗎？
畢竟初十三被不明來歷的人狠扁了一通。
嬌姐喘着粗氣。
剛纔像提着命在閻王殿上走了一遭。
萬一對方真有歹心，自己已經血濺當場！
早上抹的口紅太紅，現在襯得臉更白了。
“姐，不礙事。”
“呸，你當然說什麼不礙事，老孃的心都要嚇出來了。”
“這不是沒事嘛。”
葉凡打着哈哈道：“依我看，那人心善。”
“心善爲什麼還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嬌姐咬牙：“你不是拍到照片了？”
“還是正臉。”
葉凡又強調了一次。
嬌姐看了照片，冷笑。
這就是所謂的正臉？
對方居然戴半邊面具。
因爲角度原因，另外半邊臉還看不真切。
葉凡嘻嘻笑着。
“好歹也是正臉是不是？”
“另外半邊臉才能看個大概，這算什麼正臉。”
嬌姐看着看着，突然怔住。
“葉凡，你覺不覺得有點面熟？”
“對，尤其我看到家裡掛在牆上的照片。”
家裡掛在牆上的照片？
嬌姐的心咚地一下……
怎麼可能！
骨灰是自己接的！
所有老戰友都知道，他死了。
全軍覆沒！
猴精的事不也因爲他而起嗎？
“是九哥……不可能，部隊發現的是他的全屍。”
“不是他。”
葉凡一語打碎了嬌姐的臆想。
“可是。”
“咱們九哥有同胞兄弟嗎？”
“沒有。”
“這就奇怪了，長得和咱們姐夫還有點像。”
“半邊臉蓋着，好像受過傷，毀容。”
“邊緣來看，是火傷。”
嬌姐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頗不是滋味。
大清早地想到九哥，她的心澀澀的。
“這人肯出手搭救你，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但是，來歷不明。”
葉凡暗想，嬌姐的事和小店的事攪合在一起。
這是巧合，還是互有聯繫呢？
他讓嬌姐去餐廳，自己去七仔那裡。
既然是火傷，只要調查一下最近幾年的火情就行了吧。
尤其，詭異的。
七仔正準備去上學。
一看到葉凡來，臉都拉下去了。
“臭小子，回來後沒找過我們，我們找上門，你還學會甩臉子了。”
葉凡打趣道：“要成黑網的妹夫了，長架子了。”
“葉哥，你別笑我，我是快遲到了，你這個點來，準沒好事。”
“說什麼呢，還嫌棄上我了？”
葉凡翻個白眼。
將目的一講。
聽說和嬌姐有關，七姐的牢騷也沒有了。
但時間緊，他只能查海北最近幾年的大型火災。
其實海北重消防，因爲是一線城市。
所以大型的火災還真沒有幾次。
而在這不多的火災裡。
最引人側目的是一樁夜總會起火案。
因爲案情最終定論爲故意縱火——人爲因素。
而且死的人都身份來歷不明。
最後也沒有定下身份。
這件事情成爲警方的懸案。
“內部起火，死者身份不明，這麼奇怪。”
“有三年時間了。”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火情是如此詭異的。
“葉哥，可以了嗎？我該去上學了，我最近都成老師的重點對象了。”
上次無故曠課。
雖然林冰有代請假。
但還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資料打出來。”
七仔目露哀悽，還要打印？
葉凡倏地掏出五張百元大鈔。
七仔的眼睛亮了。
“打，打。”
拿着那起火災的資料。
葉凡直奔嬌姐家。
順便拐到那家小店外走了一遭。
正如初十三所說，那間小店的人眼神都不一般。
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鬼迷心竅，居然跑去混吃的。
這家店雖然對外營業。
但裡面的人臉上都寫着——別進來。
葉凡仿若無意地從門口經過。
頭頂卻彷彿有人盯着。
可見樓上一直有人監督外面。
戒備如此森嚴。
不可打草驚蛇。
葉凡低頭，眼睛都不亂瞟，就這麼堂堂正正地過去了。
隨時通了龍叔的電話。
龍叔收到信息，馬上差人去排查。
葉凡也就落了心。
直奔嬌姐餐廳。
等看到火災的新聞和資料。
嬌姐的臉瞬間綠了。
“姐，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三年前，這出火災發生的時候，我就在附近。”
那時候嬌姐在送外賣，而且就進了夜總會裡面。
有一位熟客要吃他們店裡的水煮魚。
還指明讓嬌姐送過去。
那個熟客是個男人。
平時就沒少對她表示好感。
那次其實是故意引她進去的。
明知道是個套，但嬌姐心裡有譜。
纔不懼怕這樣的人。
送了外賣進去。
那人果然藉着酒勁不讓她走。
兩人拉扯的時候。
就看到一批人進了夜總會的vip房。
其中一個還和她打了對眼。
估計是這邊的喧譁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那些人齊唰唰地看過來。
膚色偏黑。
個頭均高大。
那天嬌姐的心情不怎麼好。
還衝着那些人吼了一句。
“看什麼看。”
之後，她從夜總會裡逃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給了那男人一巴掌和一腳。
正覺得痛快的時候，夜總會裡亂套了。
所有人都瘋了一樣跑出來。
煙氣也從裡面冒出來。
再然後，調戲自己的那個男人也跑出來。
看到她。
只說了一句起火了。
就跑得沒影。
火勢其實並不大。
是從內部往外燒的。
確切地說。
“起火的僅僅是vip房。”
“據說房間從裡面被反鎖。窗戶緊閉。”
嬌姐說道：“這是典型的團滅。”
“有人想要他們全部都死。”
“沒錯。”
嬌姐說道：“我當時做了一個多餘的動作，我進去過火場。”
“姐，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就是一個人的本能，如果是你在現場，看到起火，會坐視不理嗎？”
葉凡啞口無言。
換成是自己，可能衝得更快。
“我當時敲碎了火場的玻璃。”
嬌姐的聲音越來越低。
“因爲火勢太大，所以我也不敢貿然再動。”
再後來，消防的人來了，她被勸離火場。
默默地站在夜總會外，看着夜總會裡面濃煙滾滾。
再後來，就聽說那間房裡的人全死了，而且查不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