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激動起來，遍尋屋子，這裡不是他的酒店房間，沒有他的行李箱，他頹然地坐下：“我怕時間久了，大家忘記自己原本的身份，特別整理了一份，這次回來，我也帶回來了。”
“我這次回來除了找到那個孩子外，還有一個想法——要替大家討個真相。”
“爲什麼我們這批人會與上級失去聯絡，爲什麼會流離失所，失去自己的身份，當初的任務不是正常中止的。這件事情改變了我們所有子彈的生活軌跡，必須討個明白。”戰天說道：“我想找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林天龍。”
“我從國內的軍事雜誌上看到他和安教授的採訪，他現在已經身居高位，如果是林天龍的話，說不定可以幫我找到真相。”
“你來得正好，葉凡就是林天龍的前女婿，你的事情，林天龍也不會坐視不理。”
許靈咬牙道：“不過，我們的目標根本不是你。”
“不是我？”
“放出照片真正想引出來的人是夜虎，他本名張遠。”
“張遠，我記得。”戰天說道：“他是第一個放棄的人，之後不知所蹤，這些年，一點音訊也沒有。”
“他現在成了一名職業殺手，在國際刑警的通緝令裡。”
戰天的面色暗沉，又問道：“從年齡看，你不是老徐的孩子，那顆金色子彈的主人在哪裡？”
“孩子嘛，現在還不能讓你見到。”
葉凡樂呵呵地說道：“你所說的一切是否真實，我們還需要時間驗證，自然，當初與你們失去聯絡的長官，我現在就去上報，希望岳父早日給你一個真相，在那之前，你所說的真相，我們也要調查到底。”
“你們？”
“沒錯，我們，代表那個孩子，代表許家姑母，代表我的岳父。”葉凡擲地有聲：“也代表那些流動的子彈。”
戰天與葉凡導師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因爲這個原因凡對他也有種莫名的感覺，好像自己的老師重新回過來一樣！
“好，你們儘管去查。”
戰天咬牙道：“這些年我在國外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時刻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這次回來也帶了見面禮，見到林天龍我自然會交出來。”
葉凡點點頭：“好。”
葉凡轉身走出去的一刻，眸子瞬間變得陰鬱。
但他還是在院子裡給林天龍打了一個電話，通知林天龍過來認人。
林天龍萬萬沒想到，精心設計沒有引來夜虎，反而引來了自己的故人——戰天。
二十年前，大家都是新人，包括自己和龍傲，三人同樣優秀，但是，際遇卻截然不同。
戰天被選爲流動的子彈從此不知所蹤，龍傲因爲一個女人放棄軍旅生涯從商，只有自己，從一開始走到現在。
林天龍放下電話，心潮起伏，看到桌上妻女的照片，更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小李，準備車！”
林天龍換上一身便裝，驅車前往廣北，在許靈的院落車停下車子，推門的一刻突然遲疑起來，終於咬牙，門開了。
院落裡，戰天雙手背在身後，已經來回徘徊了很多圈。
葉凡的腦袋都快被他轉暈了！
“戰天。”
“天龍。”
老戰友再次相見，彼時耳邊都有了花白的頭髮，時光如梭，歲月在兩人臉上的打磨痕跡越發濃重。
感受到時光的飛逝，兩人一個箭步擁抱在一起。
“你終於回來了。”
“我不止回爲過一次，只有這次，是以戰天的身份回來了。”
林天龍知道他的委屈，自己本來的身份消失了，戰天卻不是戰天！
“天龍，你女婿好厲害，我已經原原本本交代，可他就是不讓我見那個孩子。”
“葉凡在電話裡都和我說過了，這件事情不要着急，你這次回來多呆些日子，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過來之前，我已將此事上報，上頭特批，開啓調查！”
“那我也不客氣了。”戰天的手突然摸到衣服內側，葉凡一個激靈，死死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戰天掏出來的卻是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裡面有一張做過防水處理的紙張：“這一張，是所有流動子彈原本的身份資料。”
除了這一張外，還有一張同樣做過精心處理的紙。
“這一張，是我的回禮。”
“這是什麼？”
“m國有一個專門針對研究所和秘密軍火庫的特工組織，代號啓明星，這個組織的成員已經多次往返兩國。這些年我在m國，就想着順便做點事情，藉着做生意的由頭認識了不少人，辛辛苦苦攢的情報也只有這麼一些了，希望對你們有用。”
林天龍和葉凡對視一眼，當時的情境下，委屈，憤怒，失望，這些都在所難免，戰天在這種種的情緒之下還是堅持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林天龍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涌出來，擡頭望天。
“這是我最近三年蒐集的，在那之前我一直在等待聯絡，尋找其餘隊員，回國後一頭霧水，不知道找什麼人幫忙，直到最近，看到一份報紙，才知道你現在已經管理三軍，纔想到聯絡你，沒想到先看到了那張照片。”
這張紙上寫着戰天搜索的已知m國特工組織人員的名單，盧克和鷹的名字赫然列在上面，真實性自然增加了不少。
“還有一件事情，據我所知，這支特工組織和國際情報組織黑網的關係密切，”戰天提醒道：“以往黑網不屬於任何國家管制，只管買賣情報，但這幾年，黑網接收了一些秘密資金，它的導向性已經越來越強，假以時日，恐怕……”
林天龍明白戰天的意思，“好，這些雖然不歸我管理，但我會向兄弟部門反映，戰天，你勞苦功高，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不說了，我們啊，也是腦子不夠靈活，當年的系統也不夠完善，纔有這些遺憾，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讓你的女婿安排一下，我就想見見當年的那個孩子。”
葉凡扁着嘴，“倒不是不可以，不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