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佳本不是什麼能言善道之輩，她從小被蓋上天煞孤星的名號，少與外界接觸，說話的次數也很少。
在遇到肖葉之前，他說出的字恐怕都不多，所謂物以類聚，她如今能夠如此長篇大論的與效益談話，那都是因爲和肖葉相處久了。
“有話就說，我家秦兒已經死了，相信你也不會故意去冤枉一個死人。事情該怎樣就怎樣，老夫連秦兒之死都承受了，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話雖如此，但在聽到肖小佳那話時，效益還是不由的心中一凜。至少肖秦死前名聲還不算不錯，難道說死後要被毀掉名譽嗎？
對於這點，其實效益早有準備，在調查肖秦之死時，效益在肖秦家中發現了魔宗的蹤跡，這不由讓肖益心中一涼。
難道說自己的兒子和魔宗有染？
“事情要從數月前說起，那時魔宗有一人來到了肖家附近，名爲楊碩。他的目的是活捉女性修士，採陰補陽。因此事見不得光，自己又不好做，所以他要尋找合作對象，最後找上了肖秦。”
肖小佳開始講述，這一切都是肖葉告訴她的：“肖秦乃肖家弟子，對魔宗一直都是敵對態度，所以楊碩想要和肖秦合作，正面說是絕對不行的。”
“他怎麼了？”聽完這些，肖益便皺起了眉頭，他在腦海中夠想着楊碩大奸大惡的模樣，那該死的傢伙，到底是如何拉自己聰明的兒子拖下水的。
肖小佳口乾，嚥下一口口水，才道：“楊碩在肖秦必經之路上丟下了一本魔宗的功法秘籍。當然，那功法秘籍是經過修改的，但其內的描述依舊讓人動心，讓肖秦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而後楊碩通過各種辦法與肖秦接壤，並最後勸說肖秦與他合作。開始作惡。”
頓了一下，肖小佳繼續道：“楊碩躲入了肖家古林內部，並且尋了一山洞，在其中佈置下古怪的陣法，產生霧氣，驅趕了附近一些低級的魔獸。導致魔獸大量的涌入肖家古林外圍。而肖秦則物色目標，將符合條件的女子帶入古林，最後交給楊碩採陰補陽。”
“一連三名女子遇害後，肖家古林的測試就開始了，也就是那時候，我、肖葉、肖秦都參加了古林試煉。一同進入到了肖家古林中。”
說到此處，肖小佳不由的深吸一口氣：“一進古林，就在外圍發現了大量的魔獸，這導致此次古林之行，損失慘重。這點前輩可以去尋找當初進入古林的弟子覈實，相信一點都不難。”
音落，肖小佳停了下來。似乎是累了，似乎是想看看肖益的表現，總之她沒有馬上說下去。
“繼續說，既然楊碩與我兒合作了，爲何最後還要將他殺死？”
肖秦是否與楊碩合作，這點肖益心中有數，從肖秦家中發現的線索，以及大長老那避而不答的態度，再聯想到各方面的消息封鎖，肖益知道。這點怕是一點不假。
兒子勾結魔宗之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哪怕是肖益也覺得家門不幸，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況且都已經死了。現在肖益就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肖小佳一點頭，繼續道：“那時候肖葉與肖秦早已結下仇怨，在古林之中，肖秦就一直想辦法除掉肖葉，所以是在暗中跟着他。一直到了古林中的一處瀑布，肖秦出手了，但因爲當時肖葉有幫手，所以肖秦失敗，並且繼續深入古林。他的目的是要將肖葉幾人引到楊碩的洞府前，一則是因爲肖葉的隊伍中有一名女修符合採陰補陽的標準，二則是要讓楊碩助他，將肖葉等人一網打盡。”
這一切還是肖葉告訴肖小佳的，雖然與事實有所謂違背，但肖葉並不覺得有什麼。
他不可能告訴肖益事情的真相，畢竟肖秦最後是凌洛殺死的，如果肖益知道真相，凌洛可就慘了。
所以肖葉也沒告訴肖小佳真相，只是將真假各半，給肖小佳編造了一個故事。這樣肖小佳也不會覺得說這些話有背良心什麼的。
事情到這裡，一切聽起來微妙微翹，沒有什麼破綻，好像事情就該這麼發展下去。
“既然如此，那爲何楊碩與我兒反目爲仇？”肖益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在所謂的“真相”面前，他有些不太願意接受，甚至連雙目都血紅了起來。
“楊碩乃魔宗之人，在肖家古林試煉開始之時，他就已經決定殺了肖秦。因爲肖秦對他不再有用，而他的行蹤也即將暴露。所以在肖秦來到楊碩的洞府時，楊碩便下了殺手。”
這一段肖小佳介紹的很簡單，因爲她根本沒看到楊碩是怎麼死的，這一切都只能依靠肖葉告訴他。
“事情如此簡單？”肖益皺起眉頭。
“是的。”肖小佳點頭，十分的認真。
“那你又是如何與楊碩戰在一起的？”對於肖小佳所闡述的真相，肖益將信將疑，他必須要全部搞清楚纔會罷休。
“肖秦死後，肖葉幾人一路追殺至山洞，並且與楊碩開戰，也就是那時我恰好路過，否則肖葉當時的命也將留下。”
肖小佳道出了她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雖然這並非真相，但是對於肖益和肖小佳來說，這就是真相，因爲知道真相的肖葉、凌洛和凌衝都不會說。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肖葉幾人？”肖益追問道。
“是的。”肖小佳並不害羞，當初就是她救了肖葉、凌洛和凌衝，這點哪怕是她自己也清楚知道的。
肖益盯着肖小佳的雙眼，他數十年的經驗讓他可以通過眼神去觀察一個人，從肖小佳平靜的眼神中，肖益並沒有讀取到絲毫的謊言。
畢竟肖小佳認爲自己說的是真的，再者肖小佳自小的經歷也不會讓她將這心中小小的波動表現在雙眼裡，所以肖益想從肖小佳眼中看到什麼，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呼！”
肖益沉默之下，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在靈堂中來回踱步，顯然是在思考肖小佳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從各方面的線索，肖小佳的表現，以及肖益自己的分析來看，肖小佳所說的應該全部都是真的，並沒有什麼巨大的漏洞和破綻，也能夠解釋爲何肖益找不到絲毫線索，大長老對此避而不談等等。
但是肖益的心中，就是覺得此事還有一些說不通的地方，可具體是哪，肖益自己卻又說不出來。
“最後你與那楊碩的戰鬥如何了？”當肖益問出此話時，就代表他已經接受了肖小佳的說法，現如今他是在詢問自己仇人的情況。
“那楊碩非同小可，身上各有神鬼莫測的神通，雖說當日我小勝一籌，但是楊碩明顯隱藏了某種能力，所以他逃了。”
肖小佳如實回答，當初他贏了楊碩，並且提醒肖葉，楊碩此人不簡單，正是因爲她看出楊碩當時並未使用全力，有某些難言之隱，使得楊碩最後選擇逃走。
“按照你這麼說，我的仇人是楊碩？很好，現在給我畫一張他的畫像出來，畫完之後，給你們想要的東西。”
肖益取來了紙筆，要求肖小佳畫下楊碩的畫像，不過遭到了肖小佳的拒絕。
“怎麼？畫不出來？還是說此事完全就是你們編造的，想要欺騙老夫？”笑意冷冷一笑，語氣咄咄逼人，他試圖擾亂肖小佳，讓肖小佳在慌亂之中說錯話。
肖小佳搖頭：“並非如此，而是楊碩已經死了，沒有畫的必要。”
“什麼？”肖益一驚：“你不是說楊碩逃了嗎？爲何現在又死了？”
“楊碩逃走之後，去了紫雲宗，並且混了進入。巧合的是，我與肖葉哥哥也進入了紫雲宗，而在不久之前，紫雲宗墓山屍潮爆發，此事前輩知道吧？”肖小佳說着，反問了一句。
“紫雲宗墓山屍潮，魔宗之人裡應外合，攻打紫雲宗，這事老夫聽說過一些，不過這與楊碩有什麼關係？他爲何會死？”
紫雲宗乃是正元大陸的五大宗門之一，雖說肖家消息不是太靈通，但是魔宗攻打紫雲宗之事，自然還是傳遞到了肖家之中，肖益知道也是難免的。
“古墓屍潮，魔宗想要從紫雲宗的墓山內得到什麼，楊碩就是他們重要的一枚棋子。肖葉哥哥在墓山誤打誤撞，再次碰上楊碩，並且展開了戰鬥。”
“肖葉哥哥進步極大，在墓山之時，肖葉完全超過了楊碩，並且將他的性命留在了墓山之中。”肖小佳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沒有絲毫隱瞞。
“你是說肖葉爲我家秦兒報的仇？”肖益嘴角一抽，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啼笑皆非。
肖秦和肖葉是死對頭，最後爲肖秦報仇的是肖葉？這未免有些太狗血了？
“前輩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就是如此，是肖葉哥哥殺了楊碩，我可以發下毒誓。至於楊碩的畫像，既然前輩想要，晚輩就畫上一畫。”
這回肖小佳搶過了紙筆，快速的將腦海中楊碩的形象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