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蔣婷站在灰鯨餐廳的大門口。
身穿一襲低胸露背的藕荷色晚裝,前胸立體剪裁的皺褶和花苞短裙相得益彰,再加高挑的身材,以及胸前亮眼的碩大鑽石項鍊,使整個人看起來魅力四射,很是吸睛。
“我的乖乖,dior的晚裝和鞋子,卡地亞的手鐲,再加那條一看是定製的鑽石項鍊,蔣婷這身行頭至少五十萬啊!”到達的張雲鬆瞄了一眼,一陣咋舌,很有點自慚形穢,都不想下車了。
倒是身穿休閒便服的江楓微微一笑,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的楓,醜話說在前頭,等下被各種暴擊的時候,別說哥們我不挺你,實在是哥們現在沒有什麼底氣啊。”見狀,張雲鬆只好跟着下車,小聲嘀咕道。
“蔣婷,你好,好久不見。”無視張雲鬆的話,江楓大大方方走前去,笑着打招呼道。
“江楓,張雲鬆,你們來了啊。”蔣婷滿臉驚喜之色,只不過臉的笑容有些假,且下打量着江楓身的行頭,在心估量了一下價格之後,不由微微撇了撇嘴。
想當初大學期間,甩掉江楓,主動傍一個三十多歲的年男人,這讓她一度引起很大的非議,不過蔣婷並不後悔當初的抉擇。
現在看到江楓這副寒酸樣子之後,蔣婷更不後悔了,反倒是慶幸不已。
“哈哈,江楓,張雲鬆,老同學好!”說話間,一個梳着大背頭、氣派十足的青年男子快步朝他們走來,笑容滿面,但怎麼看都有些公式化。
此人,正是牽頭組織這場同學聚會的劉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個人都太假了。”張雲鬆忍不住腹誹道。
“劉洋,你好。”江楓微微點頭致意。
雖然跟劉洋同在w市,但在大學期間,兩個人的關係一般,有些不太對付,聯繫較少,再加後來劉洋跟蔣婷走到一起,所以未免尷尬,雙方更加不怎麼聯繫了。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江楓待進屋,不想一直站在大門口,更不想跟劉洋和蔣婷兩人過多攀談什麼。
不過在這時,劉洋卻是探了探頭,左右張望,看似好心地說道:“江楓,你的車呢?像這種高檔餐館可不允許胡亂停車,你最好把鑰匙交給服務生,由他們幫你泊車。”
聞言,旁邊的蔣婷不由面露那麼一抹揶揄笑意。
張雲鬆面露怒色,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受欺辱,不過在他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被江楓揮手攔住了,淡淡笑着迴應道:“不用那麼麻煩,我沒車,打出租車來的。”
“確實,出租車較便捷。”劉洋臉的笑容愈發公式化,話語隱隱帶着那麼一絲諷刺。
江楓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往內廳走去。
“我的楓,要不我們走吧?不受這份鳥氣了!”張雲鬆很是替江楓抱不平,忍不住說道。
“沒必要,人家只是炫炫富,要是這樣轉頭離去的話,反倒是顯得我們小氣了,再說難得來這種高檔餐館,還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啊!”江楓輕笑着迴應道。
“可以啊,我的楓,你這心態不錯,該這麼想,狠狠吃丫的一頓!”張雲鬆數了數大拇指,點讚道。
“江楓!張雲鬆!”
走進內廳預定好的桌位,一衆老同學見面,少不得又是一陣寒暄,相起在大門口的尬聊,這次氣氛要好不少,畢竟想當初在大學期間,江楓和張雲鬆也算是班裡的積極分子,還是挺受歡迎的。
不過聊着聊着,江楓和張雲鬆卻是慢慢體會到個滋味了。
“我的楓,我納悶了,這才畢業一年多啊,怎麼感覺同學之間的情誼有些變味了?”坐在角落裡的張雲鬆低着頭,喝了一口悶酒。
看看座位知道了,看似是隨意坐的,實則很有講究,混得好的人都坐在座,靠得主位的劉洋和蔣婷很近,而混得不好的人,如說江楓和張雲鬆被擠到角落裡了,且鮮有人搭理。
開席之後也是如此,觥籌交錯間,看起來很是熱鬧,但每當劉洋和蔣婷舉杯敬酒的時候,大傢伙都熱烈迴應,痛快乾杯,而輪到江楓和張雲鬆敬酒的時候,衆人卻是應付公事般,僅僅只是抿抿嘴,淺嘗一口放下了酒杯,只有寥寥幾個跟江楓和張雲鬆關係不錯的同學賣個面子,勉強喝光了杯酒。
“習慣好。”江楓勸慰了一句,心下也頗爲有些感慨。
記得想當初大學畢業的時候,班裡所有人包括女生在內,都喝醉了,很多人抱頭痛哭,那個時候的感情多麼真摯,沒有摻雜任何雜質,而短短一年多過後,很多人與事發生變化,不似過往那麼純粹了。
只能說社會這個大染缸實在是太厲害了,投身其之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染一些顏色,想要一塵不染亦或一成不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到情緒有些低落的張雲鬆,江楓不由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要化悲憤爲力量,來吃吃吃,這惠靈頓牛排的肉質不錯,配香脆的麪包,口味更是一絕!”
不僅如此,江楓還在一衆老同學的錯愕目光注視之下,高揚起手臂,叫來服務生,點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這很風騷,也很土鱉。
要知道在西餐廳,特別是高檔西餐館,鮮有人點全熟牛排,不過江楓纔不管這些,自從海南溼地的荒野求生回來之後,江楓對生食無感了,如非必要,他只喜歡吃熟食。
“我的楓,哥們我服了!”張雲鬆一掃臉的鬱悶之色,忍不住笑出聲,在如此高檔的餐館點全熟牛排,估計江楓是頭一份了,沒看到連訓練有素的服務生也是一臉錯愕。
雖然有些丟臉,不過不知爲何,張雲鬆卻是覺得很痛快,有樣學樣,跟江楓一起埋頭狂吃,既然沒人樂意搭理他們,那吃個痛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