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屠龍者非惡龍
遠方，宇宙飛船中，姜思遠正在光化，點點光波散開，他很果斷，要散開元神之火。
方雨竹在此，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放棄生命，不允許他這樣煙消雲散，她結神聖法印，一道古咒言發出，所有散開的光雨倒流，重新歸於一處。
並且，隨着她的言咒綻放，羽化神竹林共振，搖落下大片金色的規則之雨，滋養那即將熄滅的魂火。
影子夫婦也出手，禁錮虛空，以無匹的精神領域爲引，幫他重新凝聚元神之火，再現出來。
在場的人，除卻齊天和劍瘋子商毅外，其他超絕世也對姜思遠報以同情，對他的遭遇，心有感觸。
“思遠，你不需要這樣做，振作起來！”方雨竹開口，周身都是淡金光彩，以最強手段庇護。
妖主的母親也開口道：“齊天自你身上截取的精神印記，過於脆弱，被羽化幡催動數次後，已經崩解，難有影響了。”
在場的人都是超絕世，都持有至寶，有通天徹地的修爲，屬於這個神話時代最強大的一列人。
姜思遠魂光將熄，無比虛弱，這些人自然一個念頭就可以知道，他是真性情流露，品性讓人無話可說，沒有絲毫虛假。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也有些感佩，沒有人阻止救活他。
妖主的父親點頭，現在他的心情像是大海中的波浪，起伏着，宇宙深處的大戰接連變化，牽動着他的心緒。
好在王煊似乎逆轉了戰局，現在竟佔據絕對的主動，施展了一種讓他都出神的妙法，壓着惡龍在打。
超絕宮和勾陳帝宮的兩位鼻祖看了一眼齊天，這次以六件至寶凝聚鏡光，顯照戰場的景，竟是齊天要大敗的景象。
“你這是邀請我們一起看你身死道消嗎？”
惡龍聞言，面色冷漠，一語不發，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料，獵物遠比他想象的強，居然要反殺他了。
現在，那裡簡直是大型翻車現場，他這是要直播自己去世嗎？
……
宇宙深處，大戰十分血腥，接近尾聲。
齊天對各類經文無所不通，三千五百年來，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至高秘篇，全都練通練成了。
眼前，瑤池盛會奇景再現，千年一盛開，萬仙聚首，大神通者紛紛現身，恍若真實顯照出來，但是，依舊被人鑿穿了！
蟠桃園，落英繽紛，齊天屹立在當中，和衆仙同在，伴着光雨，具備了恐怖的偉力，可是，伴着王煊闖入，美景崩塌，盛會落幕，衆仙消散。
本是瑰麗的場景，唯美的畫面，眼下卻被“王莽夫”駕馭重劍——爐蓋，轟的七零八落。
爐體更是在噴薄火光，那是紅色的物質，他火燒蟠桃園，爐壓諸仙，一路就這麼暴力的橫掃了過去。
地仙在這個時代，對於其他超凡者來說確實無解，毋庸置疑，但是，王煊自身也不弱，再加上神感之上，現在將惡龍再次打飛，不斷重創，讓殷紅的血四濺，他在追着轟殺。
齊天身體橫飛，手中的羽化幡彷彿被點燃了，炫目而懾人，每次揮落都切開虛空，都引來規則碎片墜落。
可他現在真得打不動那個“變態”，殺紅眼睛的獵物反噬，殺得他身體都要斷開了，遍體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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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他持翻的右手被重型飛劍——爐蓋，擊中大拇指，結果導致他接連三根指頭相繼炸開。
劇痛難忍，齊天現在處在絕對的劣勢中，被壓制着，砰的一聲，他右肩胛骨瓦解，碎骨塊爆出去部分。
怎麼會到這一步？他是地仙，現世超凡中無敵纔對，竟遭遇人生最爲的慘烈的敗北，被一個年輕人追殺。
“惡龍，哪裡走，屠龍就是今日，就在此時！”王煊的精神思感極致恐怖，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留下一道又一道殘影，不斷瞬移，追殺惡龍，將他的身體打穿很多個血洞，骨塊都打出來不少。
喀嚓一聲，惡龍的脊柱被震斷，整個人都彎曲了，滿頭都是血和冷汗。他忍着劇痛，雙手抱着羽化幡，想要撕開虛空，暫時遠離那個處在特殊狀態中的瘋魔。
然而，至寶貫穿虛空時，被人直接砸出來了，發生大爆炸，強大如地仙面對這種局面，也無力了。
齊天很清楚，對方這個狀態有些難以制衡，雖然極其短暫，但是在他們這個級數的高手眼中卻足夠了，能幹很多事，可以完成對敵人的致命攻擊。
王煊身體如同消散了，突兀地在惡龍身邊重聚，至寶轟落，糾纏住羽化幡，要收進爐中。
這一刻，兩件至寶糾纏，也撕開了彼此的護體光幕。
齊天面色變了，他的狀態糟糕無比，經不起折騰了。
王煊則無所畏懼，全身發光，劍輪斬出，身體每一個部位都是武器，要絞殺近距離接觸的對手。
噗噗噗！
此際，沉穩如惡龍，也忍不住慘，他施展術法也擋不住劍輪，被無盡的劍光洞穿。
齊天血肉橫飛，身體快成篩子了，若非雙手接引至寶規則之力，在強行保肉身和元神，那麼他就要被斬爆了。
“這樣你還能不死？！”王煊奪幡，全力以赴的攻擊。
這個時候，他的神感之上狀態消退了，但是，他也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死死的鎮壓着惡龍。
砰的一聲，齊天的右臂爆成血霧，他的身體和左臂依舊死死的貼在幡上，全力震動，進行對抗，不想被奪幡。
一旦失去至寶，他必死無疑，將沒有一點懸念。
可他現在大半的軀體都暴露了，羽化幡形成的護體光幕被撕開。
王煊毫不留情的祭出斬身旗，噗的一聲打進他的肉身中，頓時讓那裡開始瓦解。
“啊……”齊天一聲大叫，形體即將被全面摧毀，他艱難搖動羽化幡，到了這一步他還在掙扎，對抗，沒有放棄的意思，意志很強大。
哧的一聲，王煊又祭出斬神旗，釘在他的眉心，一下子讓他的雙目暗淡了，身體略微發僵。
然而，他還是沒有死！
“生命力這麼旺盛，確實強的可怕。”連王煊都有感觸了，心潮起伏，這個對手有點離譜。
剎那間，他瞳孔收縮，發現了端倪，而後洞徹了某些真相，難怪對方不死，依舊抓着羽化幡在化解死局。
在齊天的頭顱中，有黑霧擴散，有一個流血的元神被束縛着，被鎖鏈纏繞着，現在被推出來抵住斬神旗。
斬神旗插進額頭，要消融那個靈魂。
而在無盡黑霧深處，還有一道黑影，手中拎着秩序鎖鏈，眼眸可怕。
“兩個生靈？”王煊開口，以精神天眼掃視，感覺到了黑霧深處那個生靈的氣息，是一個瘮靈！
擋在前方，被斬神旗的旗杆刺穿的身影，由起初的迷惘，模糊，漸漸浮現真容，他身上散發出空明氣韻，開始有仙道氣機流轉，神聖無暇。
這一刻，他像是大夢初醒，低頭看着自己被鎖鏈困住的元神之軀，又看向插在胸口的斬神旗。
“我在三千多年前，不是戰死了嗎？”他輕語，想起了昔日的舊事，隻身獨戰諸皇，連殺大敵，最後自身被地獄黑鳳撕裂。
“是了，我元神潰滅時，有瘮靈尋到我，我被他束縛了，取而代之，迷失三千多年。”他像是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
後來，他被瘮靈吸收，束縛在元神中，渾噩中看到了很多事，現在如過電般閃過，他都知道了。
一瞬間，各種往事呈現，他的一生在一剎那流轉而過，被王煊捕捉到了他過往的軌跡。
屠龍者從來不是惡龍！
瘮靈是惡龍！
真正的齊天，這一生讓人扼腕嘆息。
上古時期，他超凡絕俗，空明不染塵埃，人生燦爛，沒有任何的污點可言，是一位真正的有道真仙。
再加上他在凡人時期就開啓了特殊的內景地，讓他無以倫比的強大。
三千五百年前，在劍瘋子商毅和“第一人”瘋的瘋、死的死的年代，他是無可爭議的仙道第一人。
“諸皇獵殺我，有瘮靈的身影出沒，古皇被利用了，還是說兩者早有勾結？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輕語。
那個時候的齊天，雖然至高在上，爲仙道真君，但卻也是一個謙謙君子，從未以勢壓人，絕非虛僞，他本性就是如此。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品性過人，哪怕三千多年過去了，他的故舊，他昔日的那些成長起來的友人，得知他復活了，毫不保留的來投效。
只是，他們不知道身體還是當年溫潤如玉的齊天，但元神早已不是了，瘮靈主導了一切，和魔胎大法開創者合作，和其他瘮靈接觸。
王煊默然，齊天的外貌本就是儒雅，俊朗，飄逸出塵，這和他原本的元神氣質相一致，偶爾會猙獰，散發地獄氣息，那是因爲被瘮靈取代了，吞噬了。
他看到齊天昔日的往事，實在忍不住一聲輕嘆，本是最有仙道氣韻的人，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顯然，現在留下的也只是最後的元神碎片，齊天的主元神被瘮靈吃掉了！
“擁有特殊內景地的人，上至‘第一人’，再到我，又到後來的姜思遠，沒有一個人能夠善終。”
真正的齊天輕語，他曾被瘮靈融合，現在被推出來擋斬神旗，清醒過來後，知道了三千多年來的所有事。
他自語：“我們這類人，爲什麼會半生淒涼，悲慘落幕，我們有做錯過什麼嗎？被命運如此厭棄，真正的惡龍卻能俯瞰人間，屹立雲端之上。”
“你……是我們的同類，神話熄滅時代的最後一位‘巨鯨’，你要保重自己，不要步我們的後塵！”他只是精神碎片，短暫的片刻間，就無法凝聚了。
最後的剎那，他對王煊點頭，道：“幫我屠龍……我走了！”
“不要，我可以嘗試挽救你！”王煊喝道，他遲遲未動手，就是想挽救真正的齊天。
然而，空明出塵，恢復自我的真齊天，雖然看起來不染人間煙火，但內心卻也無比的剛烈和決然。
他轉身，焚燒自我，衝向身後的黑暗之地，帶着斬神旗殺向大霧中的瘮靈，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引爆！
“吼！”一聲如同獸吼的聲音發出，大霧中那個黑色的元神衝起，力量積蓄多時了，趁現在撕開王煊的禁錮，逃脫出齊天的身體，帶着羽化幡沖霄而上，想要遁走！
“你走得了嗎？我放你離開，是爲了保住齊天的血肉之軀，想將他厚葬。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作亂到現在，還妄想逃脫？瘮靈，死！”
王煊大吼，眼中帶着血絲，手持至寶剎那就追上了，全力以赴，肉身精神都在轟鳴，發光，實力提升到了最巔峰。
“當！”
這一次，他剝奪來了羽化幡，爐口發光，將長幡收了進去，蓋子剎那閉合。
而他自身則衝了過去，徒手抓住黑色的瘮靈，直接撕開，從手臂到頭顱，一片一片地撕裂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