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次證明了,人們不是對歐爾佳有什麼排斥心理,他們真的只是太閒了。
不說別的,剛纔阿爾文絕對(哦)偷拍了沒錯,那他這會兒應該早已把這條新聞散佈出去了,有閒情逸致的人也早都該知道了。但安其羅和歐爾佳一路走過來,人們除了對歐爾佳的完美容顏投來一瞥外,並沒有人上前圍觀。
然而安其羅不知道的是,拍攝歐爾佳的照片,全都會被自動打上聖光……所以阿爾文什麼也沒有得到……
不管怎樣,兩人樂得清閒,並來到了剛纔米蘭尼與優維亞到訪過的咖啡館,坐到了剛纔那倆坐的隱蔽位置,開始了較爲深入的互相瞭解。
學院艦上的規矩是,如果某天搞了演習或者有戰鬥,學生就可以獲得半天假,所以兩人一點也不擔心時間問題。
“首先明確一下,我是一個安保機器人,我只對你的人身安全負責。”歐爾佳說道,並豎起一根指頭進行強調。
雖然安其羅很想一邊攪着咖啡一邊聽她說,但自己沒錢,所以只好幹聽着。
“我的行動準則:一,保護你的人身安全;二,進行自衛;三,服從你的命令;四,如無意外情況,禁止殺人。”
安其羅點點頭,他並沒有聽到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然後我來講解一下,根據第二三條準則的順序,你是無權命令我自殺的。”
安其羅腦袋“嗵”的一聲砸在桌子上:“我有病啊命令你自殺幹什麼!”
“你沒有病,我也不想自殺,我只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歐爾佳聳聳肩說道,“但同時,第一二三條的順序表明,如果我自殺有助於你的安全,你也沒有權力命令我活下去。”
安其羅點點頭,這話聽起來還像那麼回事,有一絲悲壯的感覺。
不過機器人就是機器人,這種安排也沒有什麼不妥。
“第一三條的順序表明,你也無權命令我丟下你不管……”
“你就說說我能幹啥吧。”都聽了這麼半天了,安其羅始終沒聽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第三四條的命令表明,你可以命令我殺人。”
這話一出口安其羅就不能淡定了,他坐直身子,直視着歐爾佳問道:“你說說我爲什麼要殺人?”
“你別激動,我可沒說你能隨便殺人。”歐爾佳又聳聳肩,“雖然我強調過,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機器人,甚至可以被歸類爲生物。但不管怎麼說,我與你們人類在構造上差距很大,縱使我再怎麼學習模仿你們,有時候仍不能理解你們人類的部分行爲。舉個例子,這種行爲,比如不做任何防護被推入太空,這在我眼中是完全無害的,但每個人類都清楚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有什麼後果。你的命令高於禁止殺人這一條,就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安其羅眼睛裡的火焰這才熄滅了,但他仍然不滿的看着一旁說道:“你知道麼,我很不喜歡這個命令順序。”
“你以爲人類內部是鐵板一塊,共同對付外星勢力,是不是?如果你看過人類歷史你就會明白,人類從來就不可能真正團結在一起,總有一方想顛覆一方,讓自己成爲完全意義上的統治者,雖然那些人一般都死得很快。所以,防範來自人類內部的敵對勢力還是很有必要的。你是獨一無二的,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可我不過就是個魔導師,我的任務就是對抗幽藍而已,我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實力本身就是威脅的一種。況且,你說你沒有任何別的想法,但是你怎麼讓我相信呢?”
看到歐爾佳露出狡猾的笑容時,安其羅沒有搭話。
原本的生活非常單純,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他不想掉入瑣事爭端的漩渦中去。這種事情就讓她們操心去好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反正以後你的安全我會負責的。”歐爾佳往椅背上一靠,一個服務機器人端過來一杯咖啡,她接過後喝了一口。
安其羅定睛看着她:“你還喝咖啡?”
“任何物質我都能轉化成能量,而且我也有味覺系統,我能嚐到你們所謂的‘苦’是個什麼感覺。”
“爲啥會有這項功能?”
“我的身份在軍隊內部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所以學院艦上的人知道了也沒什麼。但對於民衆來說,我必須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普通人類。”
說到這裡歐爾佳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胳膊撐着腦袋微微向安其羅靠近:“哦~~說起來,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呢,在對外公開的信息中,我是以什麼身份待在你身邊的呢?……”
“這個你自己還能選麼?朋友不就完了。”
“朋友?那多無聊,來點有趣的關係嘛。嗯……比如女僕?你覺得怎麼樣?……再不然青梅竹馬也可以啊,或者,妹妹,女朋友,你的小迷妹,甚至……”歐爾佳衝他一歪頭,“奴隸?”
安其羅面無表情:“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不想理你。”
“唉,不要這麼無聊嘛……那就先暫時定爲失散多年的友人好了,正好有現成資料,不需要我自己編。”看安其羅是真的不想理自己,歐爾佳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又想到了另一個好話題,“說起來,你的化名伊夫林·雅各布多好聽的,甚至聽起來還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乾脆我就叫你伊夫林好了。”
“絕對不行。”安其羅搖搖頭,“你要是這麼叫,第一個瘋的是艾麗克。”
“哦?爲什麼呢?伊夫林?”
“因爲……”安其羅稍加思考,覺得當時艾麗克說出“雅各布是我偶像!”這句話時對自己的衝擊還是挺大的,自己也沒有勇氣複述……“等下,你剛纔叫我什麼?”
“伊夫林啊,多好聽的名字不是麼?”
“你也安裝了個性芯片是吧?馬上給我卸載了。然後,跟之前一樣,你只能叫我安其羅。”
“好的伊夫林。”
“都說了不要這樣叫!!”
“沒問題伊夫林。”
“你看我好欺負是吧?!”安其羅拍桌而起,驚得四下同學回頭觀望。
歐爾佳完全不慫,反而衝着他調皮的一笑:“說真的,我覺得你確實挺好欺負的。”
安其羅感到一陣無力,跌回座位上,心中默唸着“不跟機器人一般見識”,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正色道:“我不跟你廢話,現在我命令你,把你的個性芯片給我卸載了,馬上。”
沒想到歐爾佳又聳聳肩,“這個命令恕我不能執行——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個性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