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符空雙目無神的躺在獸皮地毯上,不服用療傷藥,也不做任何處理,片刻後,他居然睡着了!
而另一邊,風凌霄則是在自己的傷口上塗抹着藥膏,雙手的傷口都傷及筋骨,在藥力的作用下飛快癒合着。
老六坐在他肩頭,不滿道:“這麼點傷還需要上藥?”
“既然有,爲什麼不用?”風凌霄笑着回答。
“你太依賴這些藥物了。”老六無奈的說着:“你有沒有想過在以後,藥物對你傷勢的效果微乎其微,到時候你怎麼辦?”
“微乎其微?這怎麼可能?”
“唉,你沒看到望啓嗎?”
聽到老六的嘆息,風凌霄面色一僵,望啓當時的傷勢,老六說過,很重,最後是望啓用秘術大幅度損耗修爲才活了下來。
以源界丹藥的神奇,真的會到沒有任何作用的地步?風凌霄低頭思考着,的確,他太依賴這些藥物了。
“那你說怎麼辦?”
“喏?”老六指了指一旁挺屍的符空道:“就像他這樣,什麼也不做,等着自然恢復。”
“藥用的太多,不利於你以後的發展,而且傷勢自然恢復,會加強身體的自愈能力,而且在以後,你就會知道,療傷藥有多麼珍貴,如果沒有療傷藥,你只能這樣做。”
聽了老六的話,風凌霄看着緩緩癒合的雙手,他的體魄,並不比這些神獸後裔差,可是自愈能力,卻差了千百倍。
越是強橫的體魄,恢復起來就會越發困難,可是即便普通的妖獸,自愈能力都要甩他好幾條街。
這就是太依賴藥物的壞處嗎?風凌霄沒有一絲猶豫,控制着一絲靈氣,將傷口上的藥膏刮乾淨,一絲不剩。
老六說的,或許是正確的,強橫的自愈能力,對他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依舊選擇了相信老六。
做完這一切,風凌霄隨便找了塊地方坐下,心神收斂,進入了入定狀態。
至於外面的事情,前槲給前嶽兩人下了禁口令,不會有紫嶙獅族的大妖來找他麻煩,他也好空出時間來參悟天魔劍訣,或許他能夠參悟出更加適合他的劍術,也可以等待着浮屠血獅到來。
大妖的自愈能力,的確強悍到令人髮指,在風凌霄入定了半天后,符空便一個鯉魚打挺彈跳了起來,原本就不重的傷勢已經恢復,他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力量,又強了一截。
力量的增長,比和其他族人打鬥更多,這讓他無比錯愕,看着在不遠處靜坐的風凌霄,心裡思考着,是不是可以多來幾次。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頓時嚇得他滿頭冷汗,這樣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一邊倒的受虐,來一次就夠了,再來幾次,他怕他的神經都會崩潰。
“就是不知道前嶽和祖天他們怎麼樣了。”符空不懷好意的笑着走出了屋子,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而這一切,入定的風凌霄根本不知道,他的魂體已經進入到戊戌鼎內,接受着老六贈與的戰技。
隨着風凌霄修爲提升,接觸到的修行者層面也更高,估計再過不久,天魔劍訣就是見光死的劍術。
考慮到這點,而且老六也覺得天魔劍訣不太適合風凌霄,他乾脆就把記憶裡無數的戰技都貢獻了出來,供風凌霄挑選。
而此時的風凌霄,心裡也是無比震驚,他早就知道老六懂的很多,卻沒想到老六的腦袋裡,壓根就是裝了一座寶庫!
他所得到的每一部戰技,扔到外界都能讓人搶破頭,而在他面前,卻是數之不盡,數量高達上萬部,看得他眼花繚亂。
而他也趁着空閒,儘可能的多領悟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時間,就這麼流逝了。
日升,月落。
清晨,寧靜的村頭,出現了一個身披血色獸皮長袍的身影,揹負着雙手,及腳踝的黑髮披散着,高傲的神情,彷彿天地間除了他再無他物。
“符空!”少年輕聲念着一個人的名字,聲音卻不斷的朝村內擴散,所有的紫嶙獅族大妖睜開眼睛,目光透過屋子,看到了站在村頭的少年,心裡悸動,不安。
符空同樣也是如此,他能夠感覺到,源自於內心的恐懼,直達靈魂深處,讓他極度不安,卻又無可奈何,該來的,總會來。
懶洋洋的站起身,走到風凌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頭,看着風凌霄睜開眼睛,沉聲道:“他來了。”
“來了?這麼快?”風凌霄沉思片刻,看着他的雙眸道:“你有把握嗎?”
“沒有!”
符空酷酷的扔下一句話,毅然走出了屋子,在他開門的同時,也有兩扇門打開,祖天和前嶽從中走出,卻不見村子裡的其他人。
他們三個,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會進入這一屆的神山提名,不過紫嶙獅族族系龐大,這一屆有他們三個一起進入神山提名,白獅族的摩多一樣會進入神山提名,村頭的少年也是。
對於他們來說,戰鬥,不僅僅只是爲了輸贏,而是征服對手,得到對手支持的過程。
三人一起走到村頭,和獸袍少年對視,漆黑的雙瞳,彷彿夜空中繁星一般璀璨奪目,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平靜的注視着三人。
風凌霄也從屋子裡溜了出來,看到獸袍少年時頓時瞳孔一縮,浮屠血獅!
“人類?隱藏了修爲?”連充掃了風凌霄一眼,輕聲嘀咕着,眼中滿是不屑和輕蔑。
“連充,是在這裡打還是出去打?”符空沉聲問到。
“有區別嗎?”連充不屑道:“我不想浪費時間,就在這裡吧,你們三個一起上,如果覺得不夠,就加上那個人類修行者。”
“你爺爺的,你什麼意思…”前嶽和祖天兩人被連充的蔑視激怒,頓時破口大罵,眼看就要衝出去,卻被符空給攔住。
符空注視着他,眼中滿是怒火,沉聲道:“要打就打,說這麼多廢話來激怒我們有意義嗎?”
“激怒你們?你們還不夠資格。”連充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彷彿是在嘲笑着他們的不自量力,與此同時,他的眼瞳,被血色所浸染,血色不斷蔓延,原本漆黑的髮絲也變得血紅,浩瀚、滄桑的血脈之力奔涌而出,瞬間壓得三人喘不過氣來。
幾乎是本能,此刻的連充,彷彿是帝王,而符空他們,是
臣民,本能驅使着他們低頭,臣服。
以他們的高傲,怎麼可能會低頭?只能在恐怖的壓迫下咬緊牙關支撐着。
血脈壓制,這就是妖族森嚴的制度。
看着不堪的三人,連充輕蔑的笑了:“你們,連讓我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不夠資格,那我有了吧?”風凌霄平靜的走了出來,擋在符空三人身前,在他身上,完全沒有受到血脈壓制的跡象,讓連充無比驚訝,符空三人幾乎連下巴都掉了下來。
完全不受影響?這怎麼可能?
“有點意思。”連充怪異的笑了起來,玩味兒的看着他,道:“一個人類?可以在神獸血脈的壓迫下不受影響?的確值得我出手。”
“不過你太弱了,回去再練練吧,到時候你可以到神山腳下找我,不過前提是,你要活着走到神山。”
扔下一句話,連充彷彿一陣風遁走,速度之快,讓此時的風凌霄望塵莫及,也讓風凌霄面色陰沉,好狂妄的浮屠血獅!
“他看穿了我的境界?不可能,有藏鋒秘術存在,即便是浮屠血獅也不可能看穿。”風凌霄心裡有些不解。
老六無奈,開口解釋道:“他沒有看穿你的境界,只是看出了你的身體強度。”
“身體強度?”風凌霄沉默,他現在的身體強度堪比地級七階兵刃的強度,弱?真是笑話!即便是符空,想要傷他也有難度,浮屠血獅,居然狂妄到這種程度?
這讓他的想法落空了,同時心裡震怒。
連充離開,對三人的壓迫也隨之消失,前嶽兩人神色暗淡的走回屋子,一言不發的把門關上,符空臉上卻是掛着微笑,一隻手搭在了風凌霄肩頭道:“跟我出去走走。”
還不等風凌霄答應,符空便已經邁步離開,風凌霄無奈的嘆息一聲,急忙跟了上去,符空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他能夠想象到,笑容底下,是深深的自責。
兩人走出了紫嶙獅族的領地,來到了一條河邊,符空平靜的看着河面,清澈見底的河水奔流,卻能夠看清鋪滿河牀的鵝卵石,還有水下游動的魚蝦。
沉默了許久,符空開口道:“仰望着先祖的榮耀,在他們看來,是榮光,在我看來卻是不甘和嘆息。”
說着,符空攥緊雙拳,沉聲道:“我以爲只要努力,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榮耀,我也一直很努力,卻比不上一個天生的血脈。”
風凌霄愕然,老六嘆息不已,符空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壓力,他想要攀登更高的巔峰,現在卻不得不屈居人下,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很痛苦,很煎熬。
“不過我知道的情況跟你恰恰相反。”
聽到風凌霄的話,符空擡起頭,茫然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風凌霄付之一笑,開口道:“在人類的世界裡,強者的榮耀帶來的不是榮光,更多的是不甘和嘆息。”
“很多修行者都在想,如果他們能夠獲得和那些強者相同的待遇,他們一樣能夠成爲強者,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強者獲得榮耀的背後,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汗血,是被打敗了無數次才走向了巔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