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裂口在葉千秋三人進入之後瞬間合攏,一切迴歸平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進入裂口,三人來到一個大殿之中,大殿上方,一個看起來極爲普通的老頭正用自己那雙略帶病態的雙眼打量着葉千秋三人,除了打量,不帶其他任何意味。
葉千秋和墨天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凝重以及絲絲疑惑,而云隨風站在一旁亦是皺了皺眉頭,臉上帶着疑色。
“哦,又是你們!”突然,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傳入三人耳中,三人凝目望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大殿中,就站在離那個老頭不遠的地方,這個人,正是昨晚丟給葉千秋他們紫玉令牌的男子。
葉千秋他們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下文。
“昨晚的考驗你們是第一個通過的,今天又是第一,看來你們還真是挺厲害啊!”那個青年男子面帶微笑,看着葉千秋他們這樣說道,說話的時候,他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那個老頭。
雲隨風微微皺了皺眉,道:“這裡就是聖堂,那麼,你是府主?”
聞言,青年男子啞然一笑,道:“不是,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府主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雲隨風眉頭未展,作沉思狀,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那個青年男子又開口了:“對,另有其人,而且,那人就在這大殿中!”說完,他意味深長的一笑,看得雲隨風有些發毛。
葉千秋和墨天行閉目沉思數息,然後睜開雙眼,對視之後,一起點了點頭。雲隨風被他們的動作搞得有些懵,正欲開口相問,就見到兩人朝着那個樣貌極其普通的老頭行了一禮,並恭聲道:“弟子見過府主!”
見狀,雲隨風不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心道:“這老頭就是府主,一點氣息也感應不到,壓根就是一個普通人嘛!”不過,想到這裡,他突然又想到這裡是九天聖府,九天聖府之中,豈會有普通人存在?
“該死!”雲隨風醒悟,暗自罵了自己一句,然後也向着那個樣貌普通的老頭行了一禮,並道:“弟子見過府主!”
良久未語,大殿之中似是死一般的寂靜,三人微微彎下的腰一直沒有挺直,就這樣等待老頭開口。
“咳咳,不必多禮,自己隨意吧!”那樣貌普通的老頭終於開口,聲音十分蒼老,而且顯得有些渾濁無力,任何人聽了這聲音都會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老頭,絕對不可能是九天聖府這種龐然大物的府主。
此時,就連葉千秋都有些拿不準了,雖然老者是說了不必多禮,可以確定他的身份,但是這虛弱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沒有一點修爲的風燭殘年的老頭在說話,就像是他說話都很費力氣,多說幾句話就會喘上一般。但是他又想到這裡可是絕天殿,紫霄宮,碧落閣之下的第一宗門,絕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老頭來擔任府主之職,所以當他站直身子後目光一直放在那個老頭身上,沒有離開過。
墨天行,雲隨風差不多也是一樣,一直盯着那個老頭,目光沒有離開。
那個青年那字站在一旁看見這般場景竟是一言不發,像是一件屁大的事,不值關注,僅是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觀望大殿的牆壁了。
“你們盯着我這老頭是要幹什麼?老頭我可沒什麼好東西,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那個老頭見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由得面露疑色,用自己那虛弱的聲音開口說道。
墨天行越來越疑惑,於是便道:“前輩真是九天聖府的府主?”
老頭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我不是府主誰是府主?想當年,這傢伙出生的時候我還大出血一次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呢!”說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個青年男子,意有所指。
見狀,葉千秋三人同時無語:“這是世外高人,絕世強者?壓根就是一個守財奴啊!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人家出生的時候你給了一百兩銀子就叫大出血?這九天聖府中還用得着銀子這種俗物?”
心中的疑問越積越多,三人索性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反而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那個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被他們三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不由得抖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呵呵,呵,你們隨意,四處看看,時間還未到,時間到了這位府主的講話纔會開始。”說完,他又看了看那個老頭,眼中死要噴出火來,心道:“這麼丟臉的事你老人家也說得出來,真不愧是我們的府主啊!”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裡說說罷了,要他開口說出來的話,恐怕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因爲他知道惹到這個老頭的後果是什麼,那可是比關入囚龍洞還要痛苦啊!
“怎麼,老夫說錯了?”那樣貌普通的老頭見青年男子的目光帶火,向上翻了翻眼睛,“難道不止一百兩?”
“……”青年男子一陣無語,最終敗下陣來,轉身走向遠處的牆壁,站在牆邊搖了搖頭,便將目光放到了牆壁上面。葉千秋三人見狀感到有些奇怪,青年男子一直在看牆壁,也不知那牆壁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竟會令他如此出神。
於是,三人也走向牆壁,站在牆壁下面仰頭觀望,但看了很久他們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疑惑地看向那個青年男子,察覺到三人的目光,青年男子偏過頭來,乾笑了兩聲,道:“你們怎麼又看我?”
見狀,葉千秋不禁莞爾,不過他強行忍住笑意,道:“不是,我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請教前輩一件事!”
“額,什麼事?”青年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要是敢問我那一百兩銀子的事的話,就是在這老頭面前我也得把你們打殘了!”
葉千秋用手指了指牆壁,道:“前輩一直在看這牆壁,不知其中到底有何玄妙?”
“啊!”青年男子聞言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竟是發出了這種聲音,不過他瞬間又穩住心神,轉了轉眼睛,道:“這牆壁中印有大道痕跡,能感悟的話對修煉是就有幫助的,能不能看到就要靠自己的悟性了。”說完,他便不再說話,繼續觀看牆壁,像是遵從言多必失的準則。
“大道痕跡……”葉千秋皺了皺眉,心道:“這其中竟然印有大道痕跡,聖堂,難道是,至聖之堂!”
於是,他引動體內的萬化神氣,將其匯於雙眼處,神通萬化神眼再出,兩道神光自他眼中射出,映向牆壁。
數息後,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不免驚呼出聲:“真是大道痕跡,至聖感悟!”
聞言,墨天行,雲隨風,青年男子,以及那個樣貌普通,疑似九天聖府府主的老頭一起將目光投向了他,墨天行和雲隨風是疑惑和驚訝的神色,青年男子是略帶震驚,而那個老頭有則是略帶侵略性,像是在思考要如何壓榨葉千秋一樣。
“你真的看出來了?”大殿之中突然響起一聲疑問,青年男子一臉驚色,盯着葉千秋,像是在看怪物。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看出來了,光是我面前這處就有不下五種至聖大道痕跡,整個大殿的牆壁,應該有不下數百種痕跡!”
聞言,青年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看來這次收徒不僅收了天才進來,還收了怪物!”
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傳入衆人耳中,像是地獄魔聲,幽幽傳來,令人一陣發毛,“對了,觀看感悟這裡的大道痕跡是要交錢的!”
葉千秋他們三人和青年男子同時看向身後的老頭,四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鄙視,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個九天聖府的府主怎麼這麼像個守財奴?
“你們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這個老人家?”老頭再次開口,語氣十分氣憤,像是遇到了平身最大的不幸一樣。他不這樣還好,剛擺出這個表情,四人的表情就更加鄙視了。
“好啊!非要逼老夫是吧?”老頭咳了咳,緩緩擡起自己那隻皮包骨般的枯燥右手,像是要出手鎮壓四人。青年男子表情瞬間凝固,心道:“糟了,一時之間忘了這老頭的厲害之處,被着三個傢伙影響了!”
就在這時,空氣微微抖動,一道裂口出現在大殿中,一個黑影緩緩走出。
“夜離殤!”當黑影走出來之後,雲隨風不由得輕呼了一聲,這個黑衣青年,正是葉千秋視爲來九天聖府第一批要打敗的人之一,夜離殤。
就在夜離殤走出來的一瞬間,那老頭的手也閃電般的縮了回去,一臉病態,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見狀,青年男子看向夜離殤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像是有點感激,又像是有點同情,總之,那是一種複雜的神色。不過,葉千秋他們三人可沒有這種表情,見夜離殤到來,三人料想其他人也差不多發現入口了,那位九天聖府府主的講話,相信很快就會開始。
不一會,齊天,柳飛雲,凌雪寒,楚清月等人也陸陸續續地進入了聖堂,半個時辰之後,也只有五人沒能找到入口而已,絲毫沒有意外,這五人被那個青年男子帶入聖堂,令其聽完府主講話後自行前去囚龍洞受罰。
這五人,很是倒黴,剛來不到一天就要受罰了,很多人都向他們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時,青年男子開口,道:“你們都站好,府主要講話了!”
衆人看向他,有點不明所以,更有人開口相問:“府主是誰?”
青年男子嘴角抽動了幾下,眼角餘光看向那個樣貌普通的老頭,心道:“這府主當得也有夠失敗的!”不過,他也不敢說出來,只是用手指了指這個老頭,道:“九天聖府的府主,就是你們眼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