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聽聞這些聲音,不禁笑了笑。
葉琰卻是已恢復清醒,嬌媚絕美的容顏上浮現一抹憂慮,憂心忡忡道:“那傢伙來歷非同小可,惹了他只怕會後患無窮。”
陳汐不以爲然道:“剛纔我本要殺了他的,是你讓我放了他。”
葉琰怒目瞪着陳汐:“我若不阻止你,那後果可就更嚴重了!”
見此,陳汐只是哦了一聲,便轉身沿着原路返回,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葉琰卻是愈發氣惱,咬了咬瑩潤櫻脣,這才追上去,恨恨道:“你這傢伙,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不等陳汐開口,她便繼續道:“你可知道,這少昊羽來自少昊氏?”
“知道。”
陳汐點頭。
“那你可知道,得罪少昊氏意味着什麼?”
葉琰已經徹底對陳汐的反應遲鈍死心,直接告訴他有關少昊氏的一切。
原來,這少昊氏乃是帝域最深不可測的永恆世家之一,傳承自先天神祗少昊一脈。
其家族盤踞帝域“湯谷”十日之境,宗族有着“萬鳥之祖”的稱號,其勢力之下,擁有着金烏一族、丹鳥一族、青鸞一族、玄鳥一族爲附庸,且更有五鳩、五雉爲宗族旁支力量。
所謂五鳩,便是指祝鳩氏、鴡鳩氏、鳲鳩氏、爽鳩氏、鶻鳩氏,分別代以司徒、司馬、司空、司寇、司事爲姓氏。
五雉也同樣如此。
無論是五鳩、還是五雉,都可算得上是帝域中的一流勢力,可名義之上,他們卻是少昊氏的旁支,共同奉少昊氏爲主!
除此之外,尚有帝域古老宗族木神句芒一族,金神蓐收一族,皆都以少昊氏馬首是瞻!
這就是永恆世家的底蘊,積累了無垠歲月的氣運,號稱亙古長存,永恆不滅。
與之相比,夜氏、雒氏、公冶氏這等頂尖大勢力中,雖有着不少足可以和永恆世家抗衡的力量,可卻無法擁有與永恆世家抗衡的底蘊。
至此,陳汐才終於明白了少昊氏是怎樣一種恐怖勢力,也第一次知道了永恆世家這種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永恆世家是個很畸形的存在,有的強大的不可思議,像少昊氏,也有的早已沒落式微,除了底蘊嚇死人,勢力卻顯得極爲單薄。
歸根究底,永恆世家就是底蘊悠久,永恆存在至今的一些古老勢力,其先祖大多都是誕生於混沌中的先天神祗。
或者說,永恆世家是一種稱號,一種永恆的榮譽。
不過像少昊氏,顯然屬於永恆世家中最爲昌盛的一個宗族。
“那少昊羽便是少昊氏直系子弟,擁有着少昊一系的正統血脈,得罪他,可不僅僅只是得罪了少昊氏,還包括少昊氏的旁支和附庸勢力!”
葉琰將這一切說完,心中卻兀自有些煩躁。
她也萬沒想到,那少昊羽竟會出動前來太初觀,一下子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這次若非是有陳汐在,將其驅逐出去,葉琰都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變故了。
“一個少昊羽而已,得罪便得罪了。”
陳汐依舊顯得很淡然,就像這件事和他無關一樣。
“可是你要知道,這少昊羽性情最是睚眥必報,得罪了他,說不定會帶來多少麻煩。”
葉琰咬牙恨恨道,“你大概還不瞭解這傢伙,他可是帝域中赫赫有名的跋扈之輩,若非他性情嗜殺驕狂,心境一半近魔,也不至於修行三萬六千載,修爲一直滯留在祖神境中了。”
“三萬六千年?”
陳汐挑眉道:“沒想到,這傢伙竟是一個老怪物,還以公子來自稱,着實有些厚顏無恥了。”
葉琰沒好氣道:“年齡對神境存在而言,很重要嗎?”
這時候,他們已返回那一片清修所棲居的紫竹林。
陳汐盤膝坐在岩石上,這才說道:“年齡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是少昊氏直系後代,用了這麼久時間,居然才擁有祖神境修爲,着實是個廢物。”
葉琰睜大了眼睛,差點被陳汐這句話噎死,好半響才說道:“這傢伙可是封神之榜祖神境排名第七十二的存在,這……也算廢物?”
她差點想說,這若是廢物,那她這個還未躋身封神之榜的修爲又算什麼?連廢物都不如嗎?
“七十二名嗎?”
陳汐眉毛一挑,這才恍然明白,不是對手太差勁,而是因爲自己早已遠遠超過了他們,才造成了這種認知上的差異。
陳汐倒也明白,封神之榜祖神境前百名之位,完全和靈神境的排名不同。
後者的排名幾乎都是蓋世天驕般的神靈至尊,而前者的榜單上則大多數都是祖神境中的老怪物!
像公冶南離,像這個少昊羽,都是如此。
原因就在於,祖神境和帝君境之間,存在着一道極爲難以跨越的鴻溝,宛如天塹,擋住了世間近乎九成祖神境前進的步伐。
這些修道者滯留在祖神境中,間接也早就了那封神之榜祖神境榜單上,出現了一大串老怪物的身影。
後老者想要躋身其上,除非擁有君級祖神、王級祖神、乃至帝級祖神這等資質,或許還有一線機會邁入其中,至於那些巔峰祖神、頂尖祖神、一般祖神……幾乎都無望躋身在榜單之上。
因爲當彼此修爲都已達到祖神圓滿境時,拼的就只剩下是資質和天賦了!
這也是爲何在晉級祖神境時,那些像雒少農、公冶哲夫這等神靈至尊會冒着性命危險去爭奪祖源道根的原因所在。
因爲祖源道根,便意味着晉級祖神境之後的資質!
從這個角度來看,少昊羽用了三萬多年的時間,能夠躋身封神之榜祖神境第七十二名之位,的確已經算很不簡單了。
不過和陳汐這種逆天妖孽相比,自然很不起眼。
葉琰也承認這一點,這一刻她一臉複雜地看着陳汐,道:“當然,在你眼中,那少昊羽自然不如你太多。”
聲音中,帶着一絲失落的味道。
顯然,無形之中,她已經承認自己遠遠不如陳汐了。
陳汐卻不願談及自己的修爲,轉移話題道:“現在,你總該說出此次前來太初觀的原因了吧?”
葉琰一怔,神色間涌出一抹深深的無奈和憤恨,道:“剛纔你已經聽到了,少昊氏欲要通過少昊羽和我妹妹的聯姻,進一步加深我葉氏和少昊氏之間的合作,當然,還有太上教。”
頓了頓,她深呼吸一口氣,道:“而我此次前來,就是攜帶葉氏、少昊氏、太上教三方共同認定的婚契而來,只要徵詢得到觀主的同意,此事……邊算大功告成了。”
陳汐皺眉道:“這可曾徵詢過慧聰的意思?”
葉琰脣角泛起一抹濃濃的嘲諷:“爲了宗族利益,用得上徵詢麼?”
陳汐一怔,心中涌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厭憎。
對於婚約,他的的確確是深痛惡覺到了極致,早在少年時,就因爲一紙婚約,導致了他們松煙陳氏一族的覆滅。
“那你也要逼迫你妹妹屈從?”
陳汐皺眉問道。
“不!”
葉琰果斷搖頭,“我已經虧欠妹妹太多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重蹈覆轍,步入我的後塵!”
陳汐登時訝然不已。
“想不到吧,我也是家族和太上教之間利益互通的犧牲品,而代價就是讓我加入太上教,爲其出力。”
葉琰自嘲一笑,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說到這,她深呼吸一口氣,道,“對了,上次追殺你是我不對,也是逼不得已而爲之,你若還怨恨我,等離開時,我們就做個了斷吧。”
聞聽這一切,陳汐沉默許久,這才說道:“所以,你此次是來阻止這一切的?”
葉琰自嘲道:“你是否認爲我在以卵擊石?”
陳汐搖頭,神色變得認真,道:“在這一點上,我很認同你的做法。”
一句話,令葉琰徹底怔在那裡,似是很激動,又有一種荒謬不真實的感覺。
爲了這件事,她幾乎已作出了孤身和背後的家族爲敵、和太上教爲敵、和少昊氏爲敵的打算!
沒有人理解她這種舉動,更沒人清楚當她作出這個決定時,鼓足了多大勇氣。
甚至,她很悲觀的認爲,哪怕自己插手,只怕也難以扭轉妹妹的命運。
然而此時,當聽到陳汐的認同,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認同,她心中竟忽然有一種被理解的欣慰和激動。
而偏偏造化弄人,理解和認同她的,卻是一個仇人……
這如何不荒謬?
“憑你這句話,就是以後死在你手中,也不會怨恨你了。”
葉琰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對於此,陳汐不禁沉默,並未多說什麼。
轟!
忽然之間,遠處蒼穹響起一陣劇烈的震動,風雲色變,聲勢甚是驚人。
嗯?
陳汐和葉琰心中齊齊一凜,朝遠處望去。
幾乎是同時,遠處傳來一道透着無盡憤怒和怨毒的聲音——
“那個該死的東西,給本公子滾出來!”
這聲音顯然是那少昊羽發出,他竟是又捲土重來了!
陳汐頓時皺眉,隱約感覺到,這傢伙此次前來,只怕是準備了某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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