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撓撓頭，他開啓免提，打開衛生間的門，對着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由於繼承了父母的出色長相，林燃每天早上必須照照鏡子——這樣方便讓他快速從睡眼惺忪狀態擺脫出來。
看着鏡子裡劍眉星目的少年，臉龐白皙乾淨，下頜線弧度完美，林燃滿意的捏捏臉頰。
“……你給我好好學習，聽到沒有？”電話另一頭的父親結束了自己的日常說教，語氣嚴肅的說。
林燃現在嘴裡全是牙膏沫，匆忙應了兩聲便掛斷了電話。
PDD此刻發來微信，約他下午三點見面詳談，地點定在SZ市中心的一家麥當勞，上海和蘇州之間距離不遠，坐高鐵不出一個小時即到。
不過這也能看出PDD的誠意。
林燃打開衣櫃找了件白色衛衣，黑色褲子襯得他雙腿修長，帽子一戴誰也不愛，塞上耳機離開房間。
接近二百平米的房子裡平時只有他一個人，母親早逝，父親是通信技術公司的高級打工仔，長期在外出差，錢是沒少賺，但是和兒子之間的感情非常平淡。
林燃不想按照父親給他規劃的未來一步一步走下去，他覺得自己骨頭裡藏着叛逆的熱血，他對學習沒什麼興趣，兩個月前做直播就是一時興起的反抗。
出乎他意料的是，父親居然同意了。
到達約定地點時纔剛兩點鐘，林燃點了份雙層吉士漢堡套餐，三兩口吃完便靠在椅子上邊吸可樂便看窗外的街景。
兩點半剛過，一個身形龐大的男人便擠開了快餐店大門。
林燃一眼就認出了PDD，不得不承認，這個體型的人走在街上要比帥氣奪目的自己回頭率還要高。
他乍一站起身，PDD就注意到角落裡帥氣逼人的林燃，咣記咣記走上前，伸出一隻胖乎乎的手，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燃。
他看到林燃的那一刻便覺眼前一亮。
實在是太帥了，PDD覺得這孩子不打電競去當影視明星也是條不錯的出路。
坐下之後，他開門見山。
“今天凌晨我問你的那個問題想好了嗎？”PDD將手裡提着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開口問道，“你未來的職業規劃是什麼？”
“做主播嗎？”
“還是做學生，大學畢業之後找份工作？”
林燃沉默了一會兒。
“你學習成績很好嗎？”PDD問出了一個在他看來很扎心的問題，在小時候，這些問題曾無數次扎傷過他幼小的心靈。
“挺一般的。”林燃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也就能考個985？”
PDD聽了前半句話剛來了精神，就被林燃的後半句打擊到了。
“我……我這麼和你說吧。”
PDD原本想要從網癮少年比較扎心的成績方面入手，但是林燃之前的言論讓胖嘟嘟立馬改變策略。
“如果以你的天賦，去當主播有些可惜，而且今天來蘇州的路上我也大致瞭解了一下，你做主播的成績比較一般，換句話說就是節目效果不好。”
這林燃也承認，他還沒有找到如何與彈幕進行良好互動的方法，生怕自己尖銳的話傷害到觀衆。
“你再看看現在的平臺頭部主播，要麼是前職業選手，要麼是直播效果很好，能造梗的娛樂主播，你覺得自己屬於哪一類？”
PDD開誠佈公，一條條向林燃訴說利弊。
“所以在我看來，打職業是一條非常適合你的路，如果你出人頭地，再回來當主播，你會收穫無數的觀衆基數，到時候名利雙收。”
“聽起來不錯，”林燃覺得自己心動了，他沉吟兩秒擡起頭看着胖嘟嘟的圓眼睛，“但是你確定我可以在職業道路上打出名堂嗎？”
“不能百分百的確定，”PDD回答，“我也不誆你，電子競技這條路向來是危險與收益並存，你可能在這個行業虛擲青春，碌碌無爲，也有可能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城市英雄爭霸賽、lspl次級聯賽、LPL聯賽，有很多人倒在了半路，他們也曾是天賦豔豔的高分王者，但是職業和排位賽差別很大，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但是我確定你和他們不一樣，”PDD直視林燃的眼睛，身體微微向前傾，“你是個天才。”
林燃對這個評價有些驚訝，儘管他確定自己在英雄聯盟方面有獨到的天賦，平時玩這款遊戲的同學也說他是個天才，但是這句話從胖嘟嘟口中說出終歸含金量不同。
畢竟坐在他對面的這個胖子可以稱的上是LPL最優秀的退役選手之一。
“如果你付出足夠多的努力，你的天賦足以支撐你在LPL聯賽立足。”
“這次我不只是爲你而來，”PDD坦然承認，“今天早上我拿到了很多低年齡高分路人的聯繫方式，有意向打職業的我都會挨家挨戶去拜訪。”
“LSPL的名額我也託人去辦了，大概會收購一個成績較差的隊伍然後改個名字。”
這都不是什麼秘密，PDD想要向林燃展示自己的執行力，從下決心成立戰隊到現在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他行動神速。
這一切林燃也心知肚明。
PDD看了一眼林燃俊朗的臉龐，沉了沉聲，“昨天你問我想要成立一支聯盟戰隊的原因……”
“可能是我的職業生涯不算成功吧，”PDD復又說道，“打了幾年職業最好的成績也只是一個S賽八強，儘管國內聯賽的冠軍也沒少拿，可是終歸差了點味道。”
“今天凌晨我給你打電話之前仔細想了一個小時，當年做選手時留下了很多遺憾，有時候輸了比賽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想自己是不是哪裡的細節做的不夠好，如果當時不出現失誤是不是最後的勝負結局就會改變？”
PDD苦笑，“終究是意難平，但是將它們當作我職業戰隊老闆的未來目標倒也未嘗不可。”
“我想拿到第一個聯賽冠軍、第一個國際賽事冠軍，我想把俱樂部的名字刻在英雄聯盟的發展史上。”
說起這番話時男人眼中有光，像是青春年少時未竟的夢。
“我回去和我父親談一談，”林燃並沒有立刻表態，“如果有了決定，我會聯繫你的。”
PDD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激動的伸出手和林燃相握。
這是他離開上海的又一個好消息，退役後第一次從事電競俱樂部人事工作，胖嘟嘟心中也有些發怵。
PDD並沒有在蘇州停留很久，據他所說，他還要去一趟威海，那裡同樣有一位天才少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