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動搖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
聽到這話，麗貝爾與娜塔莎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
王不會以爲自己隱瞞得很好吧？
她心裡在想一些什麼，只需要看上一眼不就能夠知道了嗎？
沒錯，
娜塔莎與麗貝爾早就通過莎柏琳娜的表情猜測出一些東西了，
只不過因爲要照顧王的面子，所以才一直沒有將實話說出來而已。
現在她們偷聽到了王與外鄉人的對話，娜塔莎覺得現在正是將一切說清的好機會。
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的凝視着莎柏琳娜，然後開口道：
“王，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表情和曾經的你差別很大嗎？”
雖然相貌一模一樣，但是無形者莎柏琳娜與精靈女皇莎柏琳娜所表現出來的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後者充滿着怨氣，前者則是充滿了天真與純粹。
如果連這麼明顯的差別她們都看不出來，那還有什麼資格效忠王呢？
莎柏琳娜遲疑了，她能夠在葉穹這個外鄉人的面前毫無保留的展示自己，
但是她卻做不到在娜塔莎與麗貝爾的面前展現現今自己真實的模樣。
“夠了，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你們先暫且退下。”
“不行。”
開口否決的人並不是這對精靈姐妹，而是葉穹。
他側目認真的看向了莎柏琳娜，開口接着說道：
“我們接下來聊的事情真的與她們無關嗎？莎柏琳娜，告訴我。”
莎柏琳娜聞言，當場就急了。
“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類而已，有什麼資格插手我的事情？”
“誰說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
葉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接着說道：
“誰說和我沒關係的？要是能夠幫你挽回曾經的錯誤，你就不需要用到我體內的混沌法則了嗎？”
“啊？”
聽到這話，莎柏琳娜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微有些錯愕，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子，
他們之間的確是有聯繫的，
只不過是那種掏心掏肺的聯繫而已。
“只要將你殺死，我哪裡需要那麼麻煩？”
“但是在此之後呢，在吸收了混沌的力量過後呢？你會孤獨的生活在漆黑的深淵裡，永遠也無法從中逃脫。”
說着，目光看向了麗貝爾與娜塔莎，接着往下說道：
“你覺得她們真的會甘心接受這種結局嗎？讓自己的王犧牲一切，去拯救她們。”
“不行啊！王。”
第一個開口的是向來忠心耿耿的麗貝爾，
她向來是將莎柏琳娜放到了第一位，怎麼可能會容許王爲了她們做這種犧牲呢？
就連向來冷靜的娜塔莎此時也難掩心中的擔憂，朝着莎柏琳娜開口道：
“王，何必如此呢？我們再找找看其他的方法吧，正如這位人類先生所說的那樣。”
一瞬間，麗貝爾與娜塔莎兩人就加入到葉穹的陣營當中。
莎柏琳娜不理解，明明自己纔是她們的王，爲什麼她們會如此抗拒自己的決策？
她的面色一沉，散發着獨屬於天災級別的威壓，朝着眼前的兩個精靈沉聲說道：
“我的命令不需要你們多嘴，現在就出去，如若不然的話”
“如若不然的話？”
麗貝爾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畢竟，雖然現在王看起來可怕，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殺意，
如果不信的話，看看她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娜塔莎適時開口勸阻道：
“王，我且問你一個問題，我和麗貝爾已經死了嗎？”
莎柏琳娜並沒有開口說話。
“看樣子的確如此。那麼第二個問題，你不甘心嗎？”
莎柏琳娜依舊沒有開口。
“看樣子的確如此，第三個問題”
“夠了！”
莎柏琳娜再也忍耐不下去，
爲什麼過去了近乎上萬年，自己的變化已經這麼大了，麗貝爾與娜塔莎卻依舊還是能夠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這不是顯得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舊一點成長都沒有嗎？
“我再說一遍，不要質疑我的決策，這是我用了近萬年時光，唯一能夠找到拯救你們的方法。”
“王，爲何要拯救我們呢？難道我們的死亡是一點價值都沒有的嗎？”
莎柏琳娜遲疑了，她說不出任何的話。
“那看樣子，我和麗貝爾的確履行了職責，成功守護了族人們，沒錯吧？”
“但是..”
“王，有的時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夠讓人稱心滿意的。我和麗貝爾並不害怕死亡，我們害怕的只是毫無意義的死亡而已。你現在試圖扭轉過去，拯救我等，不就是在否定我們死亡的價值嗎？”
“不是這樣子的。”
娜塔莎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很快就找到了安撫莎柏琳娜的切入點。
“不是這樣子的？那麼王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是爲了什麼呢？我和麗貝爾存活的意義，便是守護王還有銀月之森的一切。如果因爲我們的做法，導致王你迷茫了這麼多年，甚至希望犧牲自己，挽救曾經的我們，
那麼，我和麗貝爾之前所做的事情，究竟又有什麼意義呢？”
娜塔莎緩步走了上前，抓住了莎柏琳娜的手。
“我能夠理解王希望挽回過去錯誤的想法，但前提是您不要抱着犧牲自己的想法去做這種事情。”
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莎柏琳娜還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嗎？
不愧是娜塔莎，輕易就將王拿捏住了。
麗貝爾頗爲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面帶着笑意看着眼前這一幕。
不知在何時，
葉穹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看到麗貝爾的這副模樣以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害怕？”
麗貝爾回以一道疑惑的表情。
“我爲什麼要害怕？王和娜塔莎都在這裡，我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即便知道自己已經死亡這個事實？”
“嗯。”
麗貝爾毫不遲疑的點了下頭，然後回答道：
“雖然我死了，但是王至少活下來了不是嗎？雖然心理好像出了一點問題就是了。”
對於麗貝爾和娜塔莎而言，
沒有什麼東西比莎柏琳娜更加重要，
在知道自己只是一段記憶影像以後，她們初開始之時的確有些驚慌，
但是轉過頭來想一想的話，她們突然發現，
自己成爲了王的記憶影像，那不就證明了王還活得好好的嗎？
想到這裡，她們的心態瞬間就放鬆了許多。
葉穹聽到這話，也是不自覺的笑了笑，
也對，麗貝爾向來就是這麼一個性子，他有什麼好去擔心的呢？
此時莎柏琳娜與娜塔莎已經聊完了，
本來葉穹都以爲，事情到此，莎柏琳娜應當會暫時放棄他體內的混沌法則了，
但是很顯然，即便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有選擇放棄。
在娜塔莎鬆開手以後，她毫不猶豫的就朝着葉穹所在方向走去。
“卡爾維斯，你以爲把娜塔莎和麗貝爾拉到你這邊，我就不會殺了你嗎？”
“第一，我不叫卡爾維斯，那是我在魔靈大陸的化名。”
“你叫什麼關我什麼事？”
“正式進行自我介紹，我叫葉穹，這纔是我真正的名字。”
可能是錯覺？
在葉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後，他竟然在莎柏琳娜看到了一絲動搖之色。
他的眼力極好，絕不可能錯過這種細節的。
眼見於此，他也不禁在心中暗暗猜測道：
“難不成莎柏琳娜擁有和我在一起的記憶？但是這怎麼可能？蔚藍大陸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回合藍星的無形者聯繫在一起？”
正當他疑惑之時，莎柏琳娜再度開口道：
“還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不過也無所謂了。”
她目光看向了麗貝爾，開口接着說道：
“去，把他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和他接觸。”
“知道了，王！”
雖然麗貝爾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類可能並不是什麼壞人。
但是在王的命令與自己的直覺之間，
她選擇了前者。
在麗貝爾的認知裡，王的命令就是所有的一切。
她快步走了過來，來到了葉穹的身旁，眼神之中帶着歉意：
“抱歉了，也不知道王的身上發生了什麼，竟然會變得這麼小心眼。”
“麗貝爾，我的聽力姑且還是很好的。”
莎柏琳娜略帶慍怒的說出了這句話。
麗貝爾聞言，撓了撓頭，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便將葉穹帶走了。
很快，
葉穹便來到了一處寬敞的木屋，裡面的環境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好上許多。
麗貝爾此舉，顯然並沒有把他當作是囚犯看待。
“把我關在這裡，你們的王真的沒有意見嗎？”
“王又沒有說把你關在哪裡，那我只能夠自作主張，隨便找個地方把你安置下來啊。”
她這句話說得可謂是相當之坦然。
說罷，便轉身走向了大門，衝着葉穹揮了揮手，然後便選擇了離去。
轉眼之間，
諾大的木屋只剩下了葉穹一個人，
此時，阿波尼亞斯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長舒一口氣，然後開口道：
“總算是走了。”
爲了避免被莎柏琳娜發現，在這段時間裡她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拾枝者閣下，接下來咱們怎麼辦？真的要幫助無形者找到挽回過去錯誤的方法嗎？”
“嗯。”
“原來不是權宜之計啊。”
阿波尼亞斯的聲音略顯失望，此時的她已經隱隱明白了葉穹的想法了。
“拾枝者閣下，看樣子你真的很看重她，即便她沒有與你相處的記憶。”
“你想要說些什麼？”
“值得與否的話我就不說了，拾枝者閣下，我想要說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挽回過去錯誤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即便實現了，也只會以錯誤的方式實現。
關於這一點，身爲命運女神的我還是有着一定發言權的。”
葉穹輕點了下頭，然後開口道：
“你知道方法？”
阿波尼亞斯聞言，也是有些無語了，
關注點錯了吧！
她想要的是勸說拾枝者閣下放棄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深呼一口氣，既然對方都已經問了，那她也總不能夠裝作沒聽到吧？
“我的確知道，而且這個方法許多人都知道，但是從來都沒有人去實踐過。”
阿波尼亞斯停頓了片刻，將後半段話說了出來：
“方法很簡單，那就是修改世界樹的記錄。”
“聽上去挺簡單的。”
“真簡單嗎？”
阿波尼亞是下意識的就發出了質問。
“這可是世界樹啊，正常人窮盡了一生可能都找不到祂本體所在。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夠觸摸到世界樹。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世界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如果修改世界樹的記錄真的是這麼容易的事情的話，那麼無形者估計早就去做了。
祂之所以會退而求其次，想要謀求混沌的力量，
不正是因爲如此嗎？”
葉穹耐心的傾聽着阿波尼亞斯所說，然後開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世界樹同意了呢？”
“啊？”
阿波尼亞斯聞言，微微有些錯愕。
“這怎麼可能？”
“先別管可不可能，我就問你，如果世界樹同意了呢？”
“那也許，可能，大概真的有可能實現？
那個，拾枝者閣下，你不會真的想要這麼做吧？”
此時，她的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一抹擔憂，
現在的她是真的擔心拾枝者閣下失去理智，去做這麼不現實的事情。
好在，
葉穹並沒有讓她失望，開口回答道：
“那怎麼可能，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能夠讓世界樹修改記錄呢？”
“拾枝者閣下，你能夠明白就好。”
“除此之外呢？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葉穹點頭表示明白，緊接着環顧了一圈四周，找來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閉上了眼睛，與外界進行聯繫。
“喂，聽得到嗎？”
“你總算聯繫我了，人類，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回答他的人，正是在外邊等候許久的龍母。
“還行。”
“具體是怎麼樣的？”
“我被莎柏琳娜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