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傲骨天成，多虧了有你啊。
對於顧江明而言，如今的情況錯綜複雜。
因爲他一開始就沒有把龍汐放入自己娘子的名單之中，而這件事情在【覓長生】裡是很清楚的。
老實說，顧江明唯一可以在這個修羅場之中完成逆轉局勢的點，就是篤定自己和龍汐之間沒有越界的關係。
只要證明清白，那麼修羅場就不可能建立。
現在情況變得如此混亂的主要原因，也正是這一點上發生了意外。
龍汐一出口說出她的前世和顧江明之間有個龍九幽的龍子以後，顧江明就已經是很難辨證自己的清白了。
“這件事情，你知道嗎？”九玖目光挪在顧江明的身上，在外是在外，在內是在內。
她一直以來，都是將自己視爲顧江明唯一的妻子，就算顧江明討小老婆，她也認爲自己是正宮的位置。
而現在，龍汐的出現，給九玖帶來的壓力非常大。
妖怪之間分出身，神明之中也分出身，龍族的出身無論是放在妖族，還是放在神明裡頭，都屬於拔尖的那種。
凡人自稱天子，也說自己是龍的化身，就能知道龍在血脈地位上的尊貴。
龍汐出身比她好也就算了，樣貌也不遜色於她，最重要的是，九玖以往最自信的身段，在龍汐面前也顯得不太富裕。
那九玖唯一能打的感情牌，只剩下她認識顧江明認識得比較早了。
結果龍汐脫口一句她的前世和顧江明有情緣，而龍汐自身的壽元就比較悠長，她的前世，放在上古時代恐怕也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了。
所以.搞不好龍汐纔是認識顧江明最早的人。
這時候，九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拷打顧江明瞭。
主要是九玖也想不明白顧江明是怎麼討得龍族歡喜的。
哪來那麼大的魅力啊？
“我不知道。”顧江明也很鬱悶，他已經嚴格控制自己在【覓長生】輪迴模擬的激進操作，避免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多子多福。
真要是胡作非爲的話，幾個【輪迴模擬】下來，他這娘子不得添十幾個？
先別說別的問題，就光是他這個身體也吃不住啊。
而經歷了這次輪迴，顧江明有一件事情是想得很明白，娘子不需要太多，對自己好纔是最好的。
所以縱觀幾個輪迴下來，顧江明已經渡過了追求強度，追求漂亮這種無意義的追求。
尤其那會兒顧江明也不知道【覓長生】這個遊戲能改變現實。
龍汐的情況，完全是在顧江明的意料之外，何況這也沒經過他的多餘操作，那麼這極大概率是【覓長生】填充命數，收束世界線時，自己的本體在託管狀態下和龍汐的前世所發展的一條感情線。
到底是怎麼一個回事，顧江明還得回溯到龍汐前世的時間線。
看着九玖和龍汐再次不由自主地目光相對。
顧江明感覺自己待在這裡簡直是如坐鍼氈。
就在這時，此地宅院外，許青雲神色匆匆，他進入宅院之中，朝着顧江明一拜道：“師尊，樂平縣之前所現的泉先，只怕是萬年之前的妖魔，不知道是怎麼甦醒在此地的。”
“你來得正好。”顧江明終於意識到了徒兒的重要性，在關鍵的時刻，他從來不遲到。
什麼纔是真正的解場之王。
不過，顧江明感覺現今許青雲身上的修爲，遠勝於輪迴之前的許青雲。
顯然現世的情況再度發生了變化。
之前的許青雲是完全不知道這些妖魔的來路，也不知道這些妖魔的真實情況，現在蜀山重現，似乎是讓現世的修士整體提升了一個檔次，這也讓他們對於局勢有了更好的剖析。
顧江明細想下來也是，在沒有改變輪迴之前，他在蜀山上的所作所爲是將大半修士、百家的傳承給斷了的。
這次改變輪迴，蜀山不僅沒有覆滅.還因此壯大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的百家子弟是拒絕將修行之法流傳於世的。
那是以壟斷的方式，控制基層人的晉升通道。
這樣一來，不管凡人的資質是好是壞，只要沒拿到修行之法，那就一輩子都只能屈尊人下。
蜀山與百家之戰，在一口氣將百家覆滅以後，世家修士的體系不能說是分崩離析，但基本上是解除了世家修士對凡人的控制。
修行之法廣泛流傳，道門和佛教相繼入世，讓原先固步自封的現世迎來了一次極盛的時代。
簡單來說，修行之法相當於是某種知識。
在蜀山來之前，這種知識只有貴族，只有世家擁有，所以統治者翻來覆去，永遠是這批擁有知識的人。
凡人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
而這種知識得以流傳了以後，受到啓發的人越多，就會有新的變化.新的改變出現，但整體的情況，必然是比先前固步自封的局勢要繁盛的多。
越近時代的輪迴變革，給世界帶來的變動就越大，顧江明現在深刻地感觸到了這種變化。
不過，自己【龍場悟道】狀態下，給六位弟子帶來的功法，如今直接成爲了此世的真正頂流。
至今，道門弟子都以入蜀山爲榮，想要得到以神技爲名的蜀山真傳。
這點是顧江明沒有料到的。
而現在的許青雲也是萬般感慨，此刻的他已經滿頭白髮，顯得老態枯槁，可他的師尊卻依舊是當年的那幅模樣。
看到院中的九玖和龍汐，許青雲面色微變，長久以來，眼前這兩個女子在蜀山都是無比神秘的身份。
只知道是他師尊的情緣。
但是，也正是這兩個女子來到了蜀山之後，蜀山纔出現了精衛和神龍對峙的神話傳聞。
這件事情，放到現在，很多人都誤以爲是神化蜀山而來的謠言，可許青雲正是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
精衛和神龍都是許青雲親眼所見。
雖然這件事情他不敢肯定，可是許青雲總覺得那精衛，那神龍和眼前這兩個女子是脫離不了干係的。
顧江明就沒有許青雲心裡那麼多的心思，他現在就想盡可能地緩和九玖和龍汐之間的‘不愉快’。
要是兩者很融洽，顧江明也就不犯難了。
偏偏這兩個人，一個暴脾氣，一個愛黏人。
顧江明也不敢提出——“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兩個人都當我娘子。”的掰話。
那不是純純地找死？
找不到緩和的路子，那就只能轉移話題，當然還有一個更加神仙的思路。
那就是在【覓長生】的某一次輪迴中，直接將九玖和龍汐的前世全部弄成自己的娘子。
硬後宮，給她們來點小小的自私男人震撼。
這樣一來，顧江明就有話說了。
你們前世都願意給我當後宮，今生也給我當一次後宮，沒毛病吧？
可現實裡，顧江明暫時是不敢提這事的，主要是不好操作，萬一出問題了，就很難挽回。
畢竟現實只能操作，輪迴能來無數次，這一點很關鍵。
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不管九玖還是龍汐，她們命數都算是比較硬的，一看都是不願意讓自己委屈，也不會退讓一步的強勢女人。
別看龍汐平時軟軟的，關鍵場合，她其實硬得誇張，堅決不會吃虧，而且顧江明感覺.龍汐是對他態度比較謙和，算是軟綿綿的，但對待其他人也許就不是這個態度了。“師尊，我是不是不該來的？”許青雲看着顧江明的笑臉相迎，可踏步走來，馬上就感受到了沉悶的氣氛，意識到了有些不妙。
他感覺自己是被師尊當成法器用來擋災了。
顧江明正要接上這話，準備爲許青雲指導一下接下來蜀山弟子行動的大方向。
可九玖卻將桌上的杯子砸了一下，發出一陣聲響。
“顧江明，我今天就問你一件事情，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她？”
“前世歸前世，今生是今生。”
“剛纔在外，我九玖也算是給你面子了，現在，你總該說清楚了吧？”
九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無論前世和今生，其實都不重要，龍汐前世和顧江明前世相戀，那又不是今生的緣，她在這裡吃什麼醋。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比的是現在。
許青雲抱拳，“既然師尊還有家事要做決斷，倒是弟子來的不是時候，告辭。”
話音剛落，許青雲縱身而飛，落於一劍之上，遁身於數裡之外。
可下一秒，他就悄悄地擯棄收聲，默然回來，想要看看後續的收場。
膠着的氣氛迎來了更高的焦點。
煩死了！
顧江明一直都想轉移話題，不想深入其中，可九玖總是把話題拉回來，就是要說個明白。
既然要戰鬥，那就戰鬥！
血流成河算了！
顧江明心一橫。
“今生我自然愛伱。”顧江明此刻沒得選，面對這個場合，他只能是硬着頭皮說話。
當顧江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龍汐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腦袋，有種被整個世界都拋棄的感觸。
可龍汐感覺雙眼都快蓄下淚水之際，顧江明又道：“那一世，我更愛她。”
“因爲我如果不愛她的話，又哪裡來的子嗣。”顧江明語氣極其認真地說道：“可這樣說話，我是怕傷了你們二人的心。”
“這才如此優柔寡斷，唯諾不前。”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要是覺得我薄情了你們二位中的任何一人，那就做個了斷吧。”
顧江明再次說道：“我還是那一句話，我不可能對你們兩個做任何的選擇，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那就分開。”
“這種事情，不強求。”
此刻的顧江明感覺自己是如釋重負，這輩子最硬氣的話，是全部都說了出來。
先不說後宮不後宮的問題，目前把這個兼容問題解決，大家能安靜下來好好相處就已經是很好的反饋。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這也算是將吃軟飯做到了極致。
舔？
不存在的。
這飯，我不光自己要吃，還得請兩位餵我吃。
受不了，那就和離，因爲顧江明不可能在一個多選項裡只選擇一個人。
先別說九玖和龍汐了，他還欠着王清河的孽債，你要顧江明只選一個，那麼就還得繼續辜負一個人。
這麼下去，就永遠是一個無解的死衚衕。
好男兒，當硬氣！
古代不三妻四妾，裝純情好男兒給誰看呢？
更何況，顧江明連許仙都當了，這種叛經離道的事情做了，還怕三妻四妾這個問題？
當然，顧江明這麼莽，也做好了雙死的結局。
但你讓顧江明跪下來委曲求全，那也是讓他做不到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愛待不待。
“我願意留下。”龍汐沒有多想，立刻點頭道。
其實她很多話都沒聽明白，也沒聽懂，但有一句話，她是聽清楚了，那就是願意的留下，不願意的離開。
龍汐不想離開顧江明，單從情感上來講，她喜歡待在這裡的感覺。
九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龍汐這麼快就答應了，連任何的思考空間都沒有。
而龍汐這樣的做法，反而是讓九玖深陷於不利之地，當然，九玖對於顧江明的獨佔慾望非常強烈，這也是爲什麼她非常抗拒龍汐的原因。
她硬氣點離開？
開什麼玩笑。
要是離開了，這不是完全成全了龍汐？
何況自己還有一個女兒，若是真散了，真和離了，她這個和顧江明的女兒還要不要了？
從更深層次來講，九玖甚至感覺龍汐答應得那麼爽快，就是想要激怒她。
“我也願意留下。”九玖深吸一口氣，她妥協了。
不是，這也行啊？
顧江明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他沒有想到，龍汐和九玖明明場合上水火不容，可是真到了敞開窗戶說明話的時候，讓她們表明立場了，反而都不敢放什麼狠話了。
剛纔顧江明還因爲她們吵得不可開交而焦頭爛額，找不到好的處理辦法，甚至覺得自己可能要因此被分屍了。
如今一看，他的底氣已足，腰板是徹底硬了起來。
傲骨天成，多虧了有你啊。
要是沒有這麼硬的骨氣，這局面顧江明一口氣沒挺過去，反而會炸穿到地心。
自己來一記猛的，就走最硬的路，反而生生給自己走出了一條不可能的道來。
“既然願意留下，那就守我的規矩。”顧江明有了底氣，說話就更有一家之主的擔當了，“平日裡，不許因爲瑣事而掀起事端，在樂安縣內，做好自己的本分。”
“這院子裡，除了一個主屋，還有兩廂偏房，你們一人挑選一間。”
至於蜀山？
他就不方便回去了。
第一蜀山的掌教已經有了傳承，第二他現在回去，反而會引起門人的注意，被太多目光盯着，住得也不痛快，第三蜀山的歷史使命，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再回去，也沒有意義。
與此同時。
定居在關中府邸，等待着九玖回家的六鈺腦海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這是九玖與顧江明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雖然過去得以改變，但你有權知道這段往事。】
【你將取得《近君情怯》九玖這條世界線的記憶。】
【請靜心聆聽他們的故事——】
《近君情怯》九玖？世界線？
這是什麼東西？
六鈺還在深想的時候，她忽然眼前一黑，成片成片的記憶涌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段屬於九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