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興揚拿出屬於郭凡的靈位。
老舊的木質靈位上佈滿乾涸的血跡,似乎經過很多人的手,留下了一些故事的痕跡。
靈位上還貼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當他捧起時,一種陰冷的氣息瞬間入侵全身,他沒有反抗,意識在這一刻被抽離出來。
靈位上的黑白照片逐漸的扭曲。
那道模糊的人影開始褪去色彩,消失不見。
反而下一秒,樑興揚的樣子出現在了上面。
身份替換完成了。
黑白照片中的樑興揚眼珠子微微轉動,看着正捧着靈位,露出一絲詭異笑容的自己,心中沒有情緒波動。
主宰虛幻世界的終究是他的意識,哪怕靈位鬼得到鏡鬼也無法竊取靈異。
但是他意識到,利用靈位轉移了意識,那麼誰幫他轉移回去?
就在樑興揚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捧着靈位的靈位鬼突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融合十隻鏡鬼,鏡鬼得到最後一塊拼圖。
鏡鬼身軀上涌出一縷縷銀亮光澤,身形輪廓竟然在不斷扭曲,朝着一面鏡子去變化。
靈位鬼臉上的詭異笑容猛地一僵。
“我的身體可不好拿,鏡鬼徹底鏡化,不止會蛻變成一面鬼鏡,還會誕生出新的意識。”
樑興揚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覺得自己不該待在靈位裡,而是應該留在鏡鬼體內,要直觀地洞察這一過程。他心念一動,直接修改世界規則,讓他在黑白照片裡也具備某種獨特的視角,用來觀察鏡鬼的蛻變。
而此刻,鏡鬼復甦後誕生了新的意識,與靈位鬼爭奪鏡鬼的身軀,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靈異的對抗頃刻間分出勝負。
靈位鬼位於鬼鏡中,直接被無解關押了。
外面的七中,鏡鬼那白濛濛的鬼蜮,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鬼蜮蛻變,宛如鏡子中反射出去的銀光,一道道璀璨白光擴散出去,覆蓋,鬼蜮從白濛濛顏色,變得一片銀裝素裹。
整個七中若隱若現,詭異地變成倒映在鏡子中的影子。
而鏡鬼內部。
正因爲鏡鬼復甦後無解關押了意識鬼。
正如人皮紙算計的那一樣,鬼戲那空靈詭異聲音沒有了隔絕聲音的限制,瞬間擴散而出。
樑興揚見狀卻神色不驚:“一面鬼鏡最初只能無解關押一隻鬼,只有開啓無限鏡像,每十隻鏡像融合孕育出一面面鬼鏡,那是鬼鏡能關押無數只鬼的秘密。”
人皮紙的方案是對的。
鏡鬼選擇關押了靈位鬼,沒有了無解關押名額,便無法再阻止鬼唱戲。
現在,宛如劇毒一般的空靈詭異戲音已經在鏡鬼內部肆意擴散,侵蝕鏡鬼的意識。
“咿咿呀呀呀呀咿咿……”
入戲太深。
鏡鬼的身體輪廓徹底蛻變成了鏡子,本能在疊加無限鏡像,爆發增加自身數量的靈異,融合十隻鏡鬼形成的第一面鬼鏡,此時已經呈現了出來。
鬼戲女屍不願意被關押,戲音變得更加淒厲幽怨。
兩隻厲鬼猛地爆發出強大的靈異衝突。
短暫的衝突濃縮在幾秒之間。
樑興揚瞳孔一縮,他在以一種獨特的視角,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團團陰冷氣息匯聚,一面鬼鏡迅速成型,白濛濛的鬼蜮擴散,眨眼間籠罩住了鬼戲女屍。
與此同時,戲音入耳,鏡鬼復甦的意識上出現一股無法抵抗的疲倦感,瞬間被拉入靈異空間,意識一遍遍經歷沉睡和甦醒,宛如一場夢中夢、無底洞,入戲太深。
“鬼戲將鬼鏡的意識拉入最深層的戲中關押,而鬼鏡將鬼戲無解關押,等於放逐了鏡鬼的意識。”
“鏡鬼徹底鏡化的最後一點進度條會被暫停,或者說無限推遲,持續靈異衝突,兩隻厲鬼互相死機,形成一種微妙的靈異平衡。”
這是當初人皮紙上浮現的原話。
“該我上場了!”
黑白照片中樑興揚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好一會兒,眼底卻沒有絲毫高興,反而浮現出一抹後怕之色。
他心念一動,意識直接入駐了鏡鬼的身體。
鏡鬼凝聚而成的鬼鏡上,開始浮現出樑興揚的身影,彷彿一個被困在鏡子裡的人。
樑興揚猛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宛如鏡面一般的銀色瞳孔,神情麻木,過了一會兒,才逐漸恢復活人的神采。
他渾身瀰漫出陰冷氣息,鏡子形狀開始不斷扭曲,伸展出四肢,緩緩變成活人的身體,身體此刻凝實得宛如實體一般,鬼血流淌,竟然與活人一般無二。
他突然用力地握緊木質靈位,咬牙道:“我以爲鬼櫥能徹底掌控人皮紙,終究是妄想了,這鬼東西連鬼童都無法消化,來歷神秘。被鬼櫥壓制時機關算盡,前幾次都忍住了算計,只爲了在最後關頭埋下一個無比隱蔽的大坑。”
靈位鬼被無解關押之後,他手上這塊老舊的木質靈位變成了普通的物品,迅速發黑腐爛,變成一縷縷木屑飄落下來。
失去靈位鬼的靈異,如果在現實中,那他只能被一直困在黑白照片上,隨着靈異的消散而最終消失。
人皮紙給出的那份保住意識的方案中省略了很多細節,按照邏輯,方案確實可以完成,但陷阱也太過隱蔽。
除非他永遠不執行這份方案,否則一定會踩中這處隱蔽的陷阱。
而在鬼櫥的保證下,他又怎麼能做到以平常心去看待這份方案而不動心。
而遠在大川市。
天空中一抹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逝。
楊間來這裡是爲了找到李樂平,通知對方兩天後必須參加第二次總部會議。
那是一個無法被記住相貌的人,要找到對方會很難,因爲哪怕你看見了,卻也因爲不認識而擦肩而過。
楊間略作思考後,拿出了衛星定位電話,聯繫劉小雨讓她將電話轉接給李樂平。
電話很快被接通。
“李樂平,是我!”
電話那頭很快傳出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楊間,找我做什麼?”
“我是總部的執法隊長,但總部會議你拒絕參加,所以我來了。”楊間道。
李樂平對於執法隊長的職位驚訝了一下,隨之平淡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的狀態暫時沒有徹底穩定。這次總部提前了時間,如果按照原來的日期,我可以參加。”
楊間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如果我強行讓你參加會議呢?”
就在他們交流的片刻。
楊間懷中的金色編織袋忽然傳出輕微的異動。
黑暗中。
人皮紙上浮現出一行字跡:“他找到了漏洞,他要成功了,可惜,我又沒有成功,只有等下一次機會了。”
字跡很快一個個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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