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沒想到喬然的氣焰這麼囂張,他們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誰敢跟他們這樣說話,裂炫更是氣得渾身亂顫,如果不是自恃身份,早就提起拳頭毆打這個狂徒了。
喬然懶得和他們廢話,他早就看出來,烈必隆的幾個兒子,根本沒有慧根,更無人君氣度,只是他曾經答應過烈必隆,卻不好食言而肥。
喬然拂袖而去,幾位皇子目瞪口呆,沒想到喬然罵了他們一通,就這麼離開了,正要趕上去,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
無數軍士正在惡鬥,裂炫身旁的一名甲士被人用長矛刺中,腸肚流了一地,明明是幻象,但真真切切地發生在眼前,裂炫慘叫一聲,卻看見自己的幾個哥哥都是嚇得渾身發抖,他們養尊處優慣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血xìng場面?
烈炫回頭望去,發現自己的幾位皇兄也是面無人色,瑟瑟發抖,大皇子更是驚呼出聲,用雙手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好像中了邪似得,無論烈炫如何呼喚,大皇子烈欽始終毫無反應。
烈炫神智還算清醒,他滿眼都是鮮血飛濺,一雙眼珠子也成了赤紅色,烈炫突然拔爨出自己腰間懸掛的寶劍,朝四周用力揮砍,他要殺出一條血路,就算不能喚爨醒自己的兄弟,也要保他們活命。
“大哥!”
烈炫一回頭,發現大皇子的身上多了無數劍痕,對自己的寶劍不閃不避,烈炫正要和大皇子分說,大皇子突然惡狠狠地撲了過來,“你個兔崽子,父皇就是因爲你才失去了對我的寵信,你有什麼資格繼承皇位,現在父皇不在了,我定要將你殺死,以絕後患,元元國是我一人的!”
烈炫一向和大皇子不和,只是大皇子在烈必隆面前舉薦他繼承皇位,烈炫這纔對烈欽感激涕零,現在烈欽舊事重提,更讓烈炫堅信,烈欽不過是在烈必隆面前做做樣子罷了,根本沒有讓位給自己的誠意,他從來都想要除掉自己。
烈炫心中本來就有芥蒂,突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烈炫胸中怒火中燒,更是徹底失去了理智,剛纔他還想保護幾位皇兄,現在卻將他們都視爲自己最大的仇人,這幾位皇兄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想要幫自己坐上國君寶座的,他們一直都在嫉恨自己,都是一羣騙子。
烈炫仰天發出一陣陣怒吼,是憤怒,更是失望,他也不顧身旁戴着面具的鐵血甲士,舉起寶劍殺向了自己的皇兄,比起這些人,被自己親近的人欺騙纔是最痛苦的。
“師父,九皇子這是怎麼了?”
赤焰用手比劃,喬然和赤焰在屋外看的一清二楚,赤焰看幾位皇子都咬牙切齒,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他實在不明白,他們這樣對着空氣殺來殺去,又有什麼意義?
喬然負手而立,淡淡說道,“心魔滋生,心中這把火燒的越旺,只會將自己燒成灰燼,利慾薰心,卻是超過世間一切毒蛇猛獸!”
九皇子發現幾位皇兄也惡狠狠地衝自己殺了過來,他感到奇怪,自己爲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好像無窮無盡似得,都說憤怒會讓人產生比平時大幾十倍的力量,現在看來,難道真的是如此?
烈炫的皇兄被他一一打敗,他砍下每一位皇兄的腦袋,殺死一個,烈炫心中的快意就強了一分,只要將他的皇兄全部殺死,他就是唯一的儲君,又有誰能跟他爭奪?
“去死吧!”
烈炫用寶劍刺進了大皇子烈欽的胸膛,他殺死了最後一位皇兄,元元國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剛纔憤怒填滿了胸膛,烈炫幾乎忘記了周圍還有無數戴着鬼面面具的甲士,現在他的皇兄一個個都死爨光了,這些甲士面無表情地圍了過來,他們手中閃亮的長矛正對着烈炫,烈炫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他披頭散髮,渾身浴血,還沒來得及喊出聲,無數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元元國最後一位皇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烈炫一聲慘叫,兩行血淚從臉頰上緩緩滑落,他殺死了所有的兄弟,終於成了皇位唯一的繼承人,沒想到自己也慘死在別人手中,一切終究都是一場空。
自己九泉之下,卻該如何去面對烈必隆和自己的母后,面對自己的幾位皇兄?
“師父!”
赤焰有些不忍心,他畢竟少年心性,看着幾位皇子神色痛苦,以他的法力看不透喬然的幻境,但也能猜想烈炫他們一定經受着非人的折磨。
“赤焰,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堅志圓,若是心志不夠堅定,滋生心魔,修爲越高,反噬的力量就越加可怕,你日後權傾天下,若是把持不住,比烈炫他們更要痛苦百倍!”
赤焰沒想到喬然神色一變,雖然說話的語氣十分平淡,但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底,喬然有意借烈炫等人磨練赤焰的心性,對烈炫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他們不過幾百年的壽元,又哪裡看得通透,親臨其境比任何道理都更有說服力。
赤焰卻不同,他本是寒門子弟,天性善良,根本不通權謀機變,若是不仔細錘鍊,強行將他扶上國君寶座,修煉路上也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坎坷,喬然這麼做也是一番苦心,赤焰天資聰穎,喬然相信他日後自然能夠領悟。
“九皇子,你還想要找貧道的麻煩麼?”
烈炫搖了搖頭,感覺清醒了不少,剛纔的一切好像發生在夢中,但又是如此清晰,他突然瞪着喬然,“妖道,莫非你是故意弄幻象來戲耍我們兄弟不成?”
烈炫看他的幾位皇兄還都好好地活着,剛纔對他們的深仇大恨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他一心要喬然好看,現在卻也沒那麼理直氣壯。
喬然淡淡一笑,望向遠方,目光中說不出的淡漠空寂,“九皇子,你是聰明人,是真是幻,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難道你自己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