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兩秒之內識破地獄組織精心策劃的騙局並想出相應解決方案?
答案:有腦子就行。
肖囂便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之內想明白了地獄組織搞的事情,並立刻想到了解決方案。
領主權限:指揮。
他一邊轉身向着後面的街道走去,一邊精神沉澱,隱約與某種就在自己身邊的龐大生命體,也就是城市,取得了一定層面的精神共振,然後藉着黑門城領主級契約賦予自己的特殊權力,發佈了一個命令:立刻隱藏自己,作好出手準備,但不得命令,不可挑釁地獄組織。
這一條命令,由他的意志發出,瞬間進入了這龐大的城市。
又立刻被黑門城這個巨大的生命體加強,賦予了某種不可違背的力量,傳遞給其他人。
通過這個過程中,這句話便不再只是建議,而是命令。
領主權限,就是在這時候用的啊……
“什麼?”
黑門城幾乎所有的異鄉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意志在腦海裡出現。
清晰明瞭,且帶着不可違背的威壓。
他們本來就在糾結要不要出手去幫自己的會長奪回他的心臟,內心裡出手幫忙以及置身事外的想法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卻在這道指令出現的瞬間,躲藏起來的想法立刻便充滿了大腦,幾乎想都沒時間想,像是火燒了一般反應過來,身形急閃,竄進了旁邊的建築之中。
也虧得肖囂反應夠快,否則黑門城就必然已經被分裂成了願意出手幫忙和不願意出手幫忙的兩大陣營,雖然願意出手幫忙的也是因爲被幻覺騙了,但自己心裡也會多少不高興。
不知道這種分裂局面,是否也是地獄組織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故意讓自己對黑門城的人失望,好真心加入地獄組織?
賭約簽訂不過三秒,肖囂就已經意識到,地獄組織絕對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
……
“什麼東西?”
同樣也在肖囂的命令發出之後,正瘋狂甩動着兩條小短腿向前追趕的軟軟,也受到了城市意志的強烈影響,她一時不察,猛得站住了腳步,只覺腦海裡有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想法瘋狂滋漲了出來,這種想法讓自己趕緊停止追擊,而是快速躲藏起來,等待會長的命令。
她較爲簡單的思維甚至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只覺頭痛欲裂,舉起金屬扳手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腦袋幾下,想要將這想法敲出去。
但這無疑是失敗了,敲了幾下之後,她腦海裡那個要她躲起來的想法,反而快速的生長,淹沒了她原本的想法,她立刻就覺得這是自己想要躲起來,猛得衝進了旁邊的建築之中。
就好像走在街邊,看到路邊生長着的桔子。
我們知道這桔子不會好吃,剛吃飽了飯也沒有吃桔子的想法。
但是心裡忽然就生出了一個念頭,想要摘一顆桔子拿在手裡玩耍。
我們不知道這念頭哪裡來的,但已經被這念頭控制了行爲。
“嗯?”
隨着軟軟一聲痛苦的叫喊,然後拎着金屬扳手鑽進了旁邊的建築,在她前面的楊佳也是心裡一驚,她聽到了軟軟的叫喊,猛得回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忽然改變路線逃跑,心裡一時詫異:“黑門城任何人都有可能因爲害怕而忽然逃走,但惟有軟軟,絕不會中途逃走!”
“可她爲什麼忽然放棄了追趕,躲了起來?”
“……是有某種命令在影響她?”
“……”
作爲外人,楊佳不受強制命令的影響,但卻從軟軟身上察覺到了不對。
心裡竟是越想越離奇:“黑門城能夠對軟軟強制下命令的只有業先生和肖囂……”
“他們爲什麼要下這個命令?”
“……”
軟軟是被城市意志影響,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強制命令她躲了起來。
楊佳卻是未受影響,但越想越是心驚,忽然反應了過來:“肖囂的心臟被挖走,但爲什麼他身後那個恐怖而扭曲的黑色影子一點反應也沒有……除非,那根本就是一場幻覺?”
身形瞬間就停了下來,本來展開在面前的門框,也忽然出現在了身後。
楊佳心裡竟一時有些失落與氣急敗壞:“原來我被騙了?”
“該死,黑門城最莽的居然是我!”
“真不知道那個傢伙事後會不會笑話我……”
“……”
想明白了這一點,又羞又愧的她也立刻後退,進入了門框之中。
身形瞬間拉遠,融入了黑門城繁華璀璨的燈光之中。
於是,如今還氣勢洶洶,飛快追趕着那團迷霧的人,就只剩了林勃一個。
“十萬積分,十萬積分啊……”
他憤怒的吼叫着,身形如違反了物理常識一樣飛掠在半空之中,緊緊咬住了那一團快速向着城市外面涌去的迷霧,而且還不停的加着速,身體周圍時不時爆開了一圈白霧一般的氣浪,周圍一些高大建築表面的玻璃都被這氣浪引動的轟鳴震碎,硬是飛出了一種音爆的效果。
而後,終於在迷霧即將飛出黑門城之際,趕了上來。
他神情異常憤怒,大聲怒吼着,猛然之間身形拔高,從袖子裡滑落出了一支玻璃試管,屈指彈掉了上面的塞子,便要將裡面的某種淡黃色液體,向着那團半空中的迷霧灑去。
但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頭頂之上,一團陰影遮來。
呆呆擡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黑門城的邊緣,頭頂之上,濃郁的迷霧正如洇入了清水裡面的墨水一般,緩緩的滲透,散開,而在大團的迷霧之中,則是三艘黑色的,帶着詭異而扭曲的骨架、血肉物質的大船,正一點一點向前壓來,沉緩,神秘,卻又帶着強大的壓迫。
船首之上,分別或立或蹲,有着三個目光奇異的人。
最中間的一個,臉上貼着滿滿的白色紙條,身上則纏繞着一圈一圈的白色布料。
左邊一個,是個穿着黑色裙子,頭髮篷亂,掛滿了瓶瓶罐罐的女人。
右邊的一個,則是穿着迷彩服,留着光頭,臉上,以及脖子上到處都是疤痕的男人。
而他們身後,濃重的迷霧之中,影影綽綽有着無數的身影。
他們都正目光好奇,帶着戲謔笑意,看向了自己。
“?”
林勃心裡一驚,急忙將手裡的試管收了起來,回頭看去,整個人都懵了。
身後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不僅那些黑門城的異鄉人一個都沒有過來,就連一開始跟着自己的楊佳與那個黑門城的暴力蘿莉也看不見了,只有黑門城那璀璨的燈光,星星點點,清冷冷的鋪展在自己身後。
林勃整個人都懵了:“怎麼回事?”
……
……
“怎麼回事?”
同樣的話,地獄組織也在問。
他們表情古怪的看着歸隊的地獄信使,再看向了眼前這大軍壓境之下,空空蕩蕩的黑門城,大家都主動無視了這個獨自一人衝過來的傻子,表情裡只是有着深深的不解與質詢:
“是這位黑門城的新任會長人緣太差了,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救他?”
“還是黑門城的人都對他非常的有信心,堅決不相信他會這麼容易中招?”
“……”
迷茫與不解之中,他們臉上似乎都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而在他們身後,那些表情各異,卻極度瘋狂而興奮的船員們,也明顯表情都有些失落。
“光出場造型就排練了好幾天啊……”
“對啊,我們把出場的時機與動作,甚至表情管理,都做到完美了……”
“……結果興沖沖的來了,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有點尷尬!”
“……”
“咳!”
感受到了身後船員們的失落與迷茫,站在船首上的三個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現在可不是動搖軍心的時候,於是,白魔強打起了笑臉,故作輕鬆的瞟了一眼前方,輕輕笑道:
“也不是一個上當的都沒有,這不是有一個嗎?”
“看起來實力還不錯的,但凡我們慢一步,這位信使就沒了……”
“……”
“唰!”
正考慮着自己要不要趁這些人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悄悄溜走的林勃心裡一悚。
急忙大聲道:“別誤會……”
“有一說一,我其實只是一個外人,你們可以當我是在散步……”
“……”
“看起來確實不像黑門的。”
白魔也掃了一眼林勃,道:“不過表現的很積極,難道也是肖會長的好朋友?”
話語裡莫名有種吃醋的感覺。
“穿這麼騷氣的白袍子,一看就是但丁組織的。”
這時,左首邊船上的黑裙子女人,冷淡的掃了林勃一眼,道:“而且位階不低,是個神使,現在本來就有很多人都認爲但丁是我們地獄組織的死敵,而且這個傢伙追了上來,甚至試圖向我們的信使出手,便說明在阻攔我們的計劃,那還廢話什麼,先逮着殺了再說吧!”
林勃頓時有點急眼,道:“不是死敵啊……”
“但丁跟地獄組織,一個喜歡搞研究,一個喜歡開Party,怎麼可能是死敵?”
“……”
“我們地獄組織也從來沒覺得這羣呆子是我們的死敵……”
白魔笑着搖了搖頭,道:“但既然在這裡碰到了,殺了也就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