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尖銳的剎車聲如魔咒一般響起在寂靜而空曠的地下室中,帶着戰火紛飛的緊張感,在尚澤一出聲之時,兩輛車子呈現不同的角度交錯開去,相同的目的,都是避開了站在中間的雲希。
閔天佑利落的調轉了方向盤,及時的踩下了剎車聲,腦袋裡瘋狂滋長的懼意快讓他瘋了,他腦海裡跳出一個可怕的頭,萬一他剎住了,閔孝哲沒有,這場遊戲他輸出了,還會搭上雲希的性命。
最後那一刻,閔孝哲的車向右一拐,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劇烈的聲響讓他心有餘悸的喘着粗氣,有那麼一刻,他以爲自己就要撞上去了,可是最後的最後,他還是偏開了,閔天佑往左轉,他往右轉,兩輛車交錯着從雲希身邊開過,踩下剎車時也分不清心跳的頻率是不正常了。
雲希緊閉着的眼睛,在聽到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車鳴聲時,唯一想的就是,天佑不可以出事!
她寧願他開車撞上的人是她,也不能讓他傷害到孝哲,他會後悔的,真的會後悔的!
閔天佑身體受力不均,已經避免了相撞的重力,身體卻還是重重的往前傾去,他用手臂撐在了身前,檔風玻璃瞬間裂開,額頭處劃上一道深深的傷口,也順帶劃傷了他的手臂。此時,他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手拉開車門,快速的走到臉如白紙般透明的雲希身邊,眼神裡溢滿了無邊的恐懼,讓他用力的拉起她的身體,氣憤的衝她咆哮着,“你這個女人,你是要把我逼瘋嗎?”
身體已經偏離了大腦的思考,閔天佑一隻手攬她入懷,那股淡雅的Dior香水瞬間包圍着雲希,讓她一下子痛哭出聲,雙手不知覺的摟緊了他的脖子,“天佑!”
“該死!”他還處在剛纔快失去她的恐懼中無法平復,動作間粗魯的挑起她的下巴,準確的攫住了她的櫻脣,發泄露似的啃咬吮吸着,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在兩人嘴裡彌蔓,雲希吃痛的抽着氣,他卻還是像一頭髮了怒的熊獅,箍制在她腰間的大手一刻都沒有鬆開,而他的掌心間,早已經是血肉模糊……
尚澤一腳下的步子像生了鉛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不遠處正在激/情擁吻的那兩個人,這一刻,他心痛多過心酸,前一刻,他差點連呼吸都停止了,她沒事,只要她沒事就好!
閔孝哲也受了輕微的擦傷,只是還沒等他下車,尚澤一已經拉開駕駛座的門,將他整個人都從車裡拽了出來,這場比賽還沒見輸贏,他知道閔天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下來,我替你撞!”尚澤一將閔孝哲推下了車,甚至顧不得他的傷勢,重新掛好檔,將車子旋轉四十五度,往後退了五百米之遠。
“澤一,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你替不了我,你下來,我自己來!”閔孝哲幾乎是同一時間從地上躍起,他知道閔天佑也受傷了,他傷得比他還嚴重,而這場遊戲,還沒做個了結,是不會結束的。
閔孝哲從來都沒用過這麼哀怨而留戀的眼神看過他,以前的他雖然自卑,自閉,但是還沒有絕望,正是因爲那份仇恨支撐着他活到了今天。
他可以幫他復仇,卻不可以替他爲閔博濤報仇!
尚澤一懂他,所以成全他!
持續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吻,在尚澤一走到他們身邊之時,閔天佑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將雲希身體推了出去,“看好她!”
只留下三個字和瀟灑的背影,他也已經走向自己的布加迪威龍,打開,落座,動作一氣呵成,似乎那才那一幕小插曲並不影響這場死亡遊戲。
“你幹什麼拉我?放開我!天佑,你下車,不要——”雲希還沒反映得過來什麼情況,她纖瘦的身軀已經被尚澤一緊緊抱住,她踢打着緊攥住她的尚澤一,在轉身之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染紅了一大片血漬,剛纔他抱她的時候她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受傷了!
“雲希,對不起!”尚澤一顧不得她的掙扎,已經將她整個身軀抱起,走向了賽道之外,這一場奪命之戰,即使是她,也阻止不了!
閔天佑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擁入在懷,心裡像被鞭打過一樣的錐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心軟,更不能動搖,最後一次了,雲希,等我——
閔孝哲也從車窗外看着賽道外那兩道刻進他心裡最深的身影,澤一是他這輩子最親最愛的人,雲希是他最不想傷害的人,沒有以後了,他不會再利用她了,如果他還能活着,他想告訴澤一,他放下了,放下了一切,也該放澤一一條生路了。
如果五年前閔孝哲沒有遇到尚澤一,他沒有被他救下,如果五年前他沒有跟着澤一走,他完全可以擁有更好,更光明的人生,或許他不再喜歡女人,但是那會比跟他在一起更快樂。
澤一,我愛你!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到五年前,我願意放你一條生路,放愛一條生路!
他愛他,一直,只是尚澤一從來都不知道,閔孝哲是真的不愛女人,在經厲了女人在他身上施暴、凌虐之後的種種,他已經尚失了愛上女人的資格,但是澤一不一樣,他只是經厲過背叛,他還可以愛上別的女人,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曾經那個背叛過他的女人一樣,而云希,就是他第二個愛上的女人!
是時候該放澤一一條生路了,沒有了他的累贅,澤一可以敝開心扉的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他的幸福,就是看着他幸福,這是閔孝哲唯一能回報給尚澤一的!
“不,不可以這樣,他們不可以!”雲希掙開手臂就往尚澤一臉上揮了一巴掌,但是她卻沒有再流眼淚,也許是被她臉上的倔強給震憾了,尚澤一突然就鬆開了手,在尚澤一放開她之時,雲希快速的往剛纔那個方向跑去,在兩輛黑色跑車發出訊號之時,她還是用自己的身體橫在了兩輛車中間——
“你們不可以互相傷害,你們纔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