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色布加迪威龍駛離之後,尚澤一也走了出來,他走到車旁,撿起剛纔掉落的東西,心中酸楚的笑了,能夠陪在她身邊那麼多天,他應該知足了。
利落的撐着車門直接跳進了敝蓬跑車裡,尚澤一撐起了墨鏡,也追隨着閔天佑的車一路離開。
“是我,我先回市區,渡假村那邊你先盯着,等你看完了再把設計案拿給我過目,就這樣,我掛了!”
閔天佑帶上藍牙耳機,打了一個電話,雲希並不知道他是打給陸子皓的,也不知道他已經將她住的那一片地全都買了下來,因爲答應過她的每一件事,他都會辦到。
一路的沉默,雲希內心糾結着,閔天佑內心煎熬着,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兩個小時後,車子在A市最高級的私立醫院停下,雲希閉着眼睛,任由閔天佑將她抱下了車。
只是,一進醫院,她就敏感的嗅到了那股消毒水的氣息,她害怕的睜開了眼,哪怕什麼都看不到,睜着眼睛也會讓她覺得有安全感一些。
“天佑,你帶我來醫院做什麼?我們回家好不好,我跟你回家!”雲希驚恐的大眼中滿是焦急之色,雖然她有預感他知道了什麼,但是不可以!
她不要待在醫院裡,不要聽從醫生的建議立刻進行手術!她只想要肚子裡這個孩子!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待在這裡!”雲希從他懷中掙扎着想要下地,閔天佑卻收緊了手臂,直接將她抱上了三樓,之前開車的時候就跟院長打過招呼,所以他一出現時,中年院長都按照他的要求安排好了。
閔天佑沒理她,直接抱着她進入了腦科室,醫院裡,乃甚於整個A市最有權威的腦科專家被他請來,做進一步的確診。
雲希不知道這些人要做什麼,只是在陌生的地方,就只有閔天佑纔是她的依靠,此時,卻連他也不站在她這邊了。
她害怕的咬着脣,想哭,卻拼命的忍住!
“別怕,只是檢查一下,我等你!”閔天佑將她抱在病牀上,雙手緊緊握着她佈滿了汗水的小手,他知道她在緊張,他又何償不是,只是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迫切的需要了解她的情況,他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就連死神,也休想從他身邊奪走她!
雲希的反對無效,最後還是由閔天佑陪着做完了腦部電波檢測,整個過程中,那兩雙緊握在一起的雙手,直到儀器停止了運作,雲希不知道是疲倦還是害怕,又或者是因爲他陪在她身邊,她閉上眼睛之後就睡着了。
閔天佑趁機鬆開她的手,然後任由醫生將她轉入了加護病房,他則留在腦科室中,靜聽着專家的講解。
“情況很不樂觀,她這樣的情況,連維持生命的藥物也不能服用,現在淤血已經擴散到了腦半球,大腦縱裂引起的萎縮,後期還會有更嚴重的排斥反映!”
“怎麼個嚴重法?”閔天佑顫抖的聲音中宣瀉着自己的緊張,從來都是他以王者的姿態俯瞰羣雄,卻沒有想到他在面對一個醫生時,還會有這樣害怕緊張的心理反映。
只因爲是雲希,值得他付出任何犧牲。
“她現在已經有了頭痛和失明的一系列後映,如果再往後拖的話,可能還會出現智力障礙,中樞神經引起的脾氣易躁,更有甚者,她的記憶會因此受到影響,慢慢的會淡忘一些事情,換句話說,也就是神智不清!”
醫生的話,無疑的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讓閔天佑心驚膽顫的聽着,腦袋裡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爲什麼要雲希來承受這些無謂的痛苦,她一個柔弱無骨的女人,她那麼善良,那麼美好,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懲罰她?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抑止嗎?”閔天佑放低了姿態,耐心的求解着,現在的一切都比不上他的雲希來的重要,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有找到她,她就一直這樣拖下去,發展到最後,如果她真的忘了他,那纔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我們的建議,還是儘快手術,她這個情況是潛伏性的,已經拖了十年,如果再不處理,以後可能還會留下後遺症!”幾位專家坐在一起,將一致討論的結果告訴閔天佑。
“手術的機率有多大?”閔天佑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只要她還留在他身邊,他就不會放棄。
“我們只能盡力,手術肯定會存在着一定的風險,像淩小姐這樣的病例,我們醫院還沒有過……”
“沒有十足的把握還在這跟我說什麼?醫院請你們來是當擺設的嗎?”閔天佑一聽到他們沒有底氣的回答,就控制不住的站起身,踢翻了身後的椅子,怒氣衝衝的朝着幾位醫生咆哮着。
院長聞聲趕來,也在一旁勸解着他,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讓雲希進行手術前期的冶療,醫院會全力配合。眼前最忌諱的,她還是個孕婦!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閔天佑恨恨的摔門而去,頎長的身軀倚在病房外,目光深沉的盯着躺在裡面的雲希,心裡被像被毒蛇啃咬過一般揪心。
如果可以,他寧願受折磨的那個人是他,爲什麼要如此脆弱的她來承擔!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一天,她就多一份危險,閔天佑無法想象,到了她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時,她會變成什麼樣,會慢慢的喪失記憶,連他也一起忘記嗎?
他,他不允許,也不允許她離開,他要的是她,只是一個凌雲希,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凌雲希!
他就這樣站在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始終沒有勇氣推開那一扇門,只要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他只會恨自己的無能爲力,爲什麼幫不了她,看着她睡着時蹙着的秀眉,他知道她頭痛,可是他卻什麼都幫不了她!
下一刻,閔天佑倨傲的身影又恢復了他以往的冷酷,臉上不再猶豫,不再糾結,而是做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
他一腳踢開腦科辦公室的門,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側,眼中是他一慣的冰冷,“給她做流產手術,我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