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伴隨着滾滾濃煙阻擋住了王銅山與紅鸞的視線,他們擡手護住眼睛抵消擴散開來的餘波。
沒有面具作爲遮擋,吸進了太多的煙霧,令包括他們在內的衆人咳嗽不已,眼淚都快要嗆出來。
紅鸞顧不得其他,立即衝上前去揮舞匕首,憑藉着直覺進行刺殺。
雖說她明顯感到刺到了什麼,但重重一掌打了過來將她擊退,視線受阻的她無法再次發動攻擊。
足足過了好幾秒鐘煙霧消散,他們這纔看清楚眼前的場景,通道上方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本該被團團圍困的兩個人消失不見,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
“可惡,竟然讓他們給逃了,真是不甘心!”
紅鸞恨恨的爬到窟窿上方,剛好看到兩個影子躍出高牆。
空中響徹着警報聲,瞭望塔上架設的輕機槍對着那兩個影子進行點射,但徒勞無功。
不過在地上卻看到有點點的血跡,這是之前被紅鸞刺傷所留下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人。
“沒有交到手還真是有點遺憾,通緝分子裡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嗎?真是有點期待啊。”
王銅山拍着肚子,並沒有太多的失落感。
畢竟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被他盯上的獵物,還從來沒有能夠逃脫的!
蒼茫的月光傾灑在地上,映照在那斑斑血漬。
逃出看守所的兩人擺脫追捕後,最終在一個廢棄的公園停下。
“他們沒有追過來,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
戴着狸貓面具的男子捂着胳膊,黑色的鮮血不斷從胳膊上的傷口溢出。
以他的身手原本不會挨這一刀的,可倘若他躲了過去,南宮遙絕難在這一刀下倖免。
權衡之下他也只能硬抗這一刀,不過對方也捱了他一掌,這一掌可不輕,也沒算吃多大的虧。
“你受傷了?”
南宮遙驚訝的看向這名突然出現,將他救下來的男子。
她可不記得組織裡有這麼一號人物,是剛剛加入的新人嗎?
“小傷而已,這裡有凝血劑,可以抵消腐蝕效果,你先處理一下你自己的傷口。”
他將一瓶藥劑拋了過去,自己則撕下一塊衣襟勒住傷口進行包紮。
“你是什麼人?怎麼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似乎在哪裡聽過。”
南宮遙接過藥劑瓶以後,有些疑惑。
“糟糕,忘記變聲了,其實我只是一個路過的良好市民而已。”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但這個動作顯然牽扯到了他的傷口,嗞嗞叫痛不已。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已經被他們逮捕。”
南宮遙咬牙切齒非常的自責,自己明明是去救人的,沒想到卻爲人所救。
“嘛,那原本就是針對你的陷阱,其實只要細心一點,肯定不難發現的吧?”
他輕輕的笑了笑,不過面具遮擋住了他的笑臉。
月光下僅有他那溫柔的眼眸。
南宮遙連忙將頭扭到一邊。
“陷阱?有那麼明顯嗎?而且真正的柳輕舞究竟關押在什麼地方?”
她轉移話題,不過營救柳輕舞原本也是她的初衷。
“你還真是不擅長觀察和分析呢,其實對於那個人你根本就不必在意的。”
“爲什麼?我纔是真正的兔子,他們胡亂抓人,我不能讓她代我受罪!”
南宮遙連忙辯解,她從來都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
“可恰恰就是你這樣的心理纔會將她推往更危險的境地。”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遙愣了愣,她非常的疑惑,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既然明知道對方是胡亂抓的人,那置之不理就是了,你大可以在別的地方出沒,證明真正的兔子還逍遙法外,這樣他們就沒有繼續關押假兔子的理由,只要施加輿論的壓力,他們自然就只有放人。”
“唉?還能這樣嗎?那我立即去別的地方出沒,需要叫媒體來嗎?”
“……完全不需要。”
“爲什麼?”
“因爲你莽撞的跑去劫獄,本來手裡毫無證據的他們,大可根據這一點將她定義爲你的同黨。”
“可是我們組織並沒有她這個成員,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呀。”
“不需要你們認識,他們要的僅僅是一個理由而已,所以現在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拘押。”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僅沒有幫到她,反而將她推到了更糟糕的境地?”
南宮遙霍的站了起來,她攥緊拳頭,眼神非常的驚愕。
“就結論來說,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
他嘆了口氣,果然她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完全沒有思考就落入了別人的陷阱。
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天真。
“我還是搞砸了嗎?果然我什麼事情都辦不到,那該怎麼辦呀,不能對無辜的女孩子坐視不理。”
她非常的急切,根本就顧不得自己肩膀上的傷勢。
“其實要爲她洗脫罪名還是有辦法的。”
“啊?什麼辦法,你快說。”
南宮遙的眸子一亮,她迫切的想要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軍政府不能無緣無故抓人,他們要逮捕某人必須申請逮捕令,而申請逮捕令就需要提供證據。”
“也就是說……”
南宮遙帶着期待的眼神湊過去,她並沒有仔細的思考其中的關聯,完全是就個伸手黨。
“也就是說那個名叫柳輕舞的女生要麼是被僞造的證據逮捕的,要麼是因爲其他罪名被逮捕的。”
“那我們應該……”
“只要找到這份證據,證明她與兔子沒有關聯,那至少這一條罪名可以洗脫。”
“噢,原來是這樣,果然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南宮遙恍然大悟,眼神裡再度燃起了鬥志。
“所以想要幫她就先從調查她被逮捕的真正原因開始吧,行事小心一點,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又該怎樣去找你。”
南宮遙將他叫住。
“什麼名字?你叫我狸貓就好了,至於怎樣找我,我會主動與你聯繫的,再見啦。”
他揮了揮手,很快就消失在了公園的樹林裡。
“狸貓嗎?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而且他的眼神……”
“南宮遙,你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不可以同時存在兩個傢伙呀,真是個白癡!”
夜色沉靜入水,月光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