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峰修長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玩了這麼些天了,棋局也佈置了很久了,爲什麼還是沒有下定決定收網呢?
他輕輕皺了皺眉,似是對自己不滿,自己做事從來沒有猶豫過,唯獨這件事卻一拖再拖。
夏詩強壓住心頭的不安,扯出一抹笑,笑容卻有些牽強:“原來我人緣這麼好。”
不是人緣好,是遇到一個癡心絕對的人。
陸天銘,你這麼對我,我根本沒辦法報答你!
紀少峰也端起酒,勾起邪魅的笑:“你的味道更好。”
明明是很輕佻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十分優雅。
夏詩臉色微紅,趕緊端起酒杯掩飾,一口乾了。
今晚的紀少峰邪魅又危險,危險又帶着致命的誘惑,讓她想起在哈迪斯時見到king的情形,神秘,霸氣、凜然、冷酷、邪魅,這樣的紀少峰她連靠近他的勇氣都沒有。
夏詩又給自己和紀少峰倒上酒:“今天是我們合作第一百天,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來,不醉不歸。”
合作?紀少峰脣角微微下壓,眸色冷了幾分,這麼些天她只當是合作嗎?
紀少峰眯着狹長的眼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夏詩也喝得乾脆,隨手擦了擦脣邊的紅酒,心想,媽蛋,吃了兩倍的解酒藥呢,怎麼滴也得把他灌醉!
夏詩性格如此,越是越到難搞定的事情,越是有二百五的衝勁兒。
兩人一來一往,幾瓶紅酒下肚。夏詩臉頰微紅,頭有些暈,但紀少峰比她醉得更厲害。
他伏在桌子上,幾乎就要睡着。
“喂喂,紀少峰,不要睡覺,我們繼續喝。”夏詩拍着他的肩膀試探。
紀少峰揮揮手,已經醉的擡不起頭。
夏詩確定他是真的醉了,裝着膽子問:“紀少峰,夏氏集團的收購預案在哪裡呢?”
紀少峰緊緊皺眉,想了想說:“抽屜裡。”
“抽屜?哪個抽屜?”
“臥室。”
夏詩去臥室裡找了一遍,根本什麼都沒有。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紀少峰拖進臥室,氣喘吁吁的問:“哪個抽屜?”
紀少峰緊皺着眉頭,費力的指了指油畫。
夏詩把紀少峰扔牀上,自己移開油畫,油畫後面居然有個內置的文件櫃。
文件櫃並沒有上鎖,一疊疊文件整齊的擺在上面,很多重要的收購預案和公司決策。
夏詩只拿了夏氏集團的那本,重新把櫃子關好,油畫放回去。
這麼重要的櫃子也不鎖一下,這男人真是夠自負的。
拿到文件,夏詩的心情並沒有多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她看着牀上沉沉睡去的紀少峰,心隱隱作痛,如果我不是夏詩,你不是紀少峰,我一定會爲你不顧一切。
可是現在,就算她再喜歡他,也不會拿父親的性命和家人的幸福做賭注,不能讓更多的人受連累。
前世慘痛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她和他沒有交集的話是不是所有的不幸都不會發生?
“紀少峰,對不起。”
夏詩的身影消失在房間,紀少峰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裡沒有半點醉意,幽深的目光如暗夜中的野獸。
夏詩拿着文件,獨自走在大街上,卻沒有聯繫任何人。手裡握着電話,指尖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裡握着重要的籌碼,她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