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宇文清,見他並不打算辯解,於是便讓那二老將實話說來。
那二老戰戰兢兢,說話都因爲緊張而結結巴巴。不過倒是把事情說清楚了。
他們說,當年皇帝回京之後,淑妃娘娘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淑妃娘娘家裡雙親早年就不在了,所以只能跟他們去商量。
當時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不要那孩子,又擔心皇帝以後回去尋他們母子,不要皇子的大罪可是他們不敢擔當的。可是若是留下那孩子,又怕淑妃娘娘以後會被旁人指指點點。
思量再三,加上淑妃娘娘自己堅持,孩子最終還是留下來了。只是除了家裡的幾個人,沒有讓旁人知道。
故而,即使是淑妃娘娘家旁邊的鄰居也不知道,淑妃曾經有過孩子。
只是,那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卻難產,生下來之後,孩子便沒有了氣息。
淑妃因此一病不起,過了兩年,她心中依然悲痛難消,又不忍心拖累上了年紀的叔叔跟嬸嬸,在那一年過了年之後,她留了一封絕筆信離開了。
他們讓附近的鄰居們都幫忙出去找人了。但是,他們將十里八鄉都找了個遍,最後只在一條河邊找到了淑妃娘娘的一隻鞋。
從那之後二十多年了,他們再沒有見過淑妃。所以他們推斷,淑妃可能已經不再人世了。
爲了表示他們說的都是真話,他們還將當年淑妃留下的親筆信帶了過來,皇帝看了之後,確認那確實是淑妃的筆跡。
如此說來,那二老所說的話竟有八九成是可信了。
若真是如此,那孩子在當出生的時候就早夭了,如今的宇文清又是誰?
皇帝放下了淑妃的信,臉上倒是依然不動聲色的。
“老七,你現在有什麼要辯解的?”
宇文清站了起來,走到大殿中央,向皇帝拱手道:“父皇,這兩位想來真的就是我母親的叔叔跟嬸嬸了,只是我自幼不曾與他們相見,所以我並不認識他們。想來他們也是不認識我的。不過,我們一定都認識我娘。前幾年我曾經幫母親畫過一副肖像圖,就在我府中書房。父皇可以派人去取來,讓二老看看,我母親是不是他們的侄女兒。”
皇帝立刻拍前去取畫,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派去的人便回來了。
皇帝讓人把畫展開,讓二老去辨認。
那二老雖然上了年紀,不過眼力勁卻很好,一眼便認出了畫中人便是淑妃娘娘。
“就算王爺有娘娘的畫像那有如何?以王爺過目不忘的本事,見過淑妃娘娘一面,自然就能畫出娘娘的肖像圖。”張恆不以爲然。
“張大人!”宇文清微笑着看着他,“你說的沒錯。只是,若以二老的話推斷娘娘在孩子出生後兩年便去世了,以我當時的年紀,我除非是神仙,否則就算見過,也斷斷不可能記得住她的容顏吧?這,是不是證明,至少我娘不是如二老所說的,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皇帝也點了點頭,“說的沒錯。還有老七畫的這副肖像圖中的淑妃與當年也不是一個年紀。這分明已經是年過四十的女子,眼角與額頭早已有了皺紋。”
“可是皇上,就算娘娘當年被人救了,但是兩位老人家已經說了,娘娘當年產下的死嬰。如今哪來的王爺?”張恆據理力爭。
“你胡說!”
月顏公主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宇文清的旁邊,向皇帝施禮道:“皇上,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旁人是不該插手的。但是,妾身卻斷不能讓人這樣污衊七爺。皇上,若畫像上的人就是淑妃娘娘,妾身可以作證,淑妃娘娘就是七爺的生母。當年淑妃娘娘在越北的皇宮做過繡娘,因爲她的繡工非常的精湛,所以妾身與宮中的娘娘們都特別喜歡她。而妾身也是因爲淑妃娘娘認識七爺的。當時的淑妃娘娘身患重病,迫於生計不得已日日辛勞。七爺當時腿腳不便,不過卻對娘娘特別的體貼孝順。娘娘不止一次的跟妾身感嘆過,說老天雖然搶走了她很多東西,可是卻給了她一個好兒子。她臨終的時候,妾身就在身邊,娘娘親口跟妾身說過,說七爺是皇子,只要認祖歸宗了,便能配得上妾身公主的身份。皇上,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父皇跟母后,當年淑妃娘娘在越北皇宮的時候,他們也曾經見過娘娘與七爺的!”
越北國君與皇后看了畫像也紛紛點頭稱是。皇后還說,特別喜歡淑妃娘娘繡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跟活了一樣。
“皇上,月顏公主如今已經是王妃了,她說的話怎麼能做證據呢?她定然是偏向王爺的!”張恆不敢退讓。
“大膽!”月顏公主呵斥道:“就算我的話不能聽信,難道我父皇跟母后的話也能聽信嗎?當年在越北國,見過他們的人誰都不知道他們是母子,難道那麼多人都瞎了眼,看到的都是假的嗎?”
“但是兩位老人家親眼看見孩子沒有了,還是他們連夜把孩子送出去埋了,怎麼能有假?”
“那便是他們在撒謊!”
“公主,說話要將證據!”
“證據就是在越北國的兩年,所有的人都見過娘娘與七爺這對母子。皇上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越北國查問。難道所有的都會說假話嗎?”
……
兩邊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皇帝一時也沒了主意。
感覺兩邊都有道理。
“滴血認親吧!”宇文軒忽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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