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活下來了。照着那個男人的吩咐,進宮。可是皇帝沒看上她,而是把她送給了宇文清。
那個時候,她以爲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但是宇文軒卻似乎很樂意這樣的結果。
於是,她便留在了宇文清的身邊,幫着宇文軒監視宇文清。
是那個男人讓她陷入如今的境地。
就因爲她有一張好看的臉,就因爲她會跳舞唱歌,哄男人開心。
這不是她願意的,她不過是因爲家裡窮,纔會去青樓那種地方打雜。但是她只是打雜啊,她不是青樓裡那些接客的女人。她不過只是因爲想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點,纔會在空閒的時候,照着那些紅牌的樣子學了歌舞。她私心也不過是想做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姑娘。
這樣總比她日日端茶遞水,還要被手腳不乾淨的客人沾便宜強得多。
就因爲如此,他便以爲她就是男人的玩物嗎?
他毀了她的姻緣,毀了她平靜的生活,毀了她所有的一切。他那麼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她的心,然後毫不憐惜的丟棄。
她怎麼會不恨他?
可是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恨他。那樣,她便也就不愛他了。
偏偏,他那樣對她,她卻不能將他從心中拔出。偏偏她恨他入骨,卻依然控制不住的在意他。
花含煙揚起了頭,看着當空的圓月。鼻子酸澀的要命,眼睛也很脹痛,眼淚好像馬上就要決堤了。
她拼命的睜大雙眼,死死的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在心裡大喊着,不要哭,不許哭。
從知道宇文軒要自己做什麼的那天開始,她從來沒有在那個那個男人面前笑過。而揹着那個男人,她甚至從來沒有哭過。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那個男人抱希望。所以他要做什麼,她照做便是。爲他哭,太不值了。
跟以前很多次一樣,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又停了一會兒,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心情,按照原路返回去了。
韓素纖來找白若雪的時候,白若雪正打算趁着傍晚太陽下去的時候,帶着小明香出去透透氣。
看到韓素纖,她特別高興,連忙迎了上去。
“素纖姐姐,我可算是見到你了。怎麼這些日子,你也不來瞧瞧我?”
白若雪原與韓素纖倒也不是很親近,只是這一別倒快有一年了,再見面的時候,竟真覺得像是老朋友見面了一樣。
想是,她與韓素纖從前雖然見面不多,不過每次說的話到都是交心的話的關係。
再有便是,這皇家的兄弟妯娌衆多,便就只有這韓素纖跟她一樣,似乎都不是很喜歡那些虛假的禮儀。
韓素纖爲人素來也冷清,只是淡淡的笑了,說:“我便不來看你,你就不能去看看我嗎?”
白若雪指了指奶媽懷裡的小明香,“現在我可不是一個人。小明香在這裡,我哪能到處跑呢?要不,我在這裡閒的發黴,早就去看姐姐了。哪還能等到今天啊?”
韓素纖走過去跟奶媽懷裡接過小明香,仔細瞧了瞧,笑道:“這孩子還真是像極了七爺跟你,長大了定是個美人。”說着她把小明香放回了奶媽的懷裡,從貼身丫頭那裡拿過了一個錦盒,遞到白若雪跟前,“這是月前我哥哥去東項國帶回來了,說是小孩子帶着能辟邪。有沒有這功效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款式倒是好看,便當是我這個嬸嬸送給她的見面禮吧。”
白若雪打開錦盒,只見裡面放着一對鑲金的瑪瑙鐲子。那瑪瑙的顏色紅豔豔的,甚是好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白若雪知道韓素纖不是虛情假意的人,說是送,便是真心要送的。所以,她也並不打算虛情假意的推辭,便大方的手下,交給了雲錦,向韓素纖道謝。
“那我便帶明香向嬸嬸道謝了。”
韓素纖摸了摸小明香的嫩嫩的小臉蛋,笑着說:“要謝人家也是自己跟我道謝,哪用你代勞啊?小明香說是不是?”
白若雪站在一旁,看着韓素纖臉上難得歡愉的笑容,心道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孩子呢。當初,她孩子沒有的時候,心中一定悲痛欲絕吧?
何況她明知道兇手是誰,卻還不能幫自己的孩子報仇,心中已經更加難安。
白若雪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見到韓素纖,可是也聽到了不少關於她的事情。
二皇子宇文勳如今已經一年多沒有去過她的房中了。二皇子府上又新添了很多年輕漂亮的女人。不過宇文勳專寵的卻還是蘇慧心。聽說蘇慧心上回懷孕後流產了,這回倒又有了。這也能看的出來,她真的很受寵。
就算是尋常的人家也跟皇宮是一樣的,受寵便能春風得意,不受寵的話,便是正牌的皇子妃又如何?在二皇子府中,韓素纖如今的境遇大不如前。
好在她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官居要職。旁人也不敢太欺凌她。
只是,這樣的婚姻,維持到今日,她心中的苦,怕是別人無法想象的吧?
白若雪忍不住在心中嘆息,分明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分明應該是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護的女人,可是偏偏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
白若雪忽然想起了,當年看的武俠小說《神鵰俠侶》中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