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雪兒,你們都不要難過了。這是我該還的債!”
白守城好似根本不爲自己難過,反倒還來安慰白夫人跟白若雪。
白夫人早已哭的聲音都嘶啞了。可是這會兒,見白守城根本已經欣然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竟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了。
“老爺,既然如此,你一路走好!”
白守城點了點頭,“夫人,你也珍重!”
白夫人努力的扯了一抹微笑,點頭,“我會的!”
然後,她便拉着白若雪讓去了一旁。
白守城看着宇文清,有些欣慰,“看到你還活着,真好!現在,你就殺了我,報仇吧。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說完,他閉上雙眼,處之泰然的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死亡。
宇文清冷冷的盯着他。他不是不知道白守城所做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意思,可是,他若真的那麼愧疚,怎能自私的兩次都痛下毒手。
就算他有再多的苦衷,是他做的,就賴不到別人頭上。是他做的,他就該承擔後果。
宇文清的嘴角泛起了冷笑,“當年,你兩次給我母親下毒。所以我決定,今日就讓你嚐遍衆多罕見的毒。讓你也試試中毒的滋味。”
音落,便有人呈上了數十種毒藥。
宇文清隨手拿了一瓶,笑道:“這些毒藥,都是這些年來,我遊歷大江南北的時候,花重金得來的。爲的就是今天。這裡有七七四十九種毒藥。若你喝下去,還能活命,我就饒你不死!”
說着,便有人上前去押住了白守城,逼着他喝下那些毒藥。
在場的衆人臉色都變了。那些毒藥,單一樣就可以要人性命。四十九種毒藥一起喝下去,會怎樣?大家想不都不敢想。
就連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的白守城,也無法再坦然了。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眼睛裡分明閃爍着恐懼的光芒。
白夫人則已經一把撲了過去,大哭道:“讓我來幫他喝,讓我幫他喝!你殺了他便是了,何必這樣折磨他呢?”
唯有白若雪,從白守城被帶進來開始,就沒有開口說過話。此時,她依然不說話,只是看着宇文清。
她只是無比失望的看着宇文清,那個她深愛的男人,也說深愛着她的男人。
宇文清一直沒有去看她,但是卻怎麼也忽略不了她看着自己失望的樣子。
所以最終在那些人拉開了白夫人,要給白守城灌下毒藥的時候,他開口了。
“住手!”
衆人一愣,都不解的看着他。
宇文清揮了揮手,讓人都退開了。他自己刷的一下抽出了莫言的長劍,走到白守城的跟前,“看在你當年爲我母親安胎的時候,也算盡心盡力,我便不讓你受那些苦了。但是,你必須死!”
說着他的長劍直直的向白守城的咽喉刺了過去。
白守城不躲不閃,只等着他一劍封喉。
可是一直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舉動的白若雪,卻忽然撲了過去,擋在了白守城的前面。
宇文清看清是她的時候,連忙把劍偏開,但是去勢過快,而且距離也太近,所以,長劍最終從白若雪的臉頰劃過,幾縷青絲從她的鬢角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宇文清撤了劍,還心有餘悸。若是他沒有來得及,那麼現在一劍封喉的就是白若雪了。
“你是在威脅我嗎?”宇文清的聲音冰冷,還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生氣。
白若雪搖了搖頭,“我沒有。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殺一個人,你殺我好了。”
“你!”宇文清很少有那麼動怒的時候,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白若雪,“你是在用你的命做籌碼威脅我是嗎?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不會殺你是嗎?”
白若雪淡淡的笑了,搖頭,“不,我不會這麼天真的。以前也許我會這麼認爲,但是現在不會了。你在我的面前,連我的父親都要殺,我還能相信,我在你的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嗎?再重,也重不過你心中的仇恨。那麼今天就算你會爲了報仇殺了我,也不奇怪了。但我希望你殺了我之後,饒過我的父親。”
是的,白守城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白家二老對她再好,她也真的沒有必要爲他做到如此。
可是她知道,宇文清不知道啊。
在宇文清的眼中,白守城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是那個生她養她,保護她,寵愛她的父親。
他明明知道,可是卻還是選擇了殺他。
那麼,在宇文清的心中,她白若雪算什麼?
真的如他說的那樣愛她嗎?
真的那麼愛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若雪之所以會衝出來攔住宇文清,不是真的爲了白守城,她只是失望,真的太失望了。
那個說愛她的男人,從娶她開始就是在利用她。如今更是不顧她的感受,在她的面前,要殺她的父母。
她只是太失望了,她只是再不敢相信,這個人真的對自己有感情了。
就算有,也永遠比不上他心中的仇恨。
若是她與他的仇恨背道而馳的時候,就算他愛她,她也是輸家。
宇文清握着劍柄的手緊緊的攥着,關節處因爲太用力而泛白。他的劍直指着白若雪,“你讓開!”宇文清的聲音再無溫度可言,“他纔是罪魁禍首。誰都救不了他。”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這麼逼我?
你怎麼可以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來威脅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被威脅嗎?
爲什麼你總是要這樣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