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着公司方向駛去的路上,我腦子裡面一直很亂很亂。
我不斷的再想着,一會兒見到廣寒時候的情景。
他會跟我說些什麼呢?
而我,又會跟他說些什麼呢?
對於近來發生的這麼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又可以說,這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故。
他又能夠給出我一個什麼樣的解釋來呢?
在見到了我之後,他會不會有想要殺我的念頭呢?
是啊,現在的我,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我是廣寒的話,也應該是會想要殺死自己來滅口的吧?
太多太多的疑問了,都在我的心裡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太想要立刻知道答案了。
於是,不知不覺中,我的腳便不斷的踩在油門上面,恨不得自己能夠馬上飛到公司。
可是,事實總是那麼的事與願違。
就當我加大油門,想要加快速度的時候。
竟然發現,我的速度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了。
爲什麼?
就從家到公司,這麼幾公里的道路,我竟然越開越慢。
其實原因很簡單,堵車……
說來也奇怪啊,現在並不是堵車的時間點兒啊,爲什麼也會開始堵車堵的那麼厲害了呢。
而且最最奇怪的是,越往公司方向走,離公司越近,堵的就越兇。
大概還有1公里的樣子,就開到公司樓下了。
可是此時,我的車子卻基本上是被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了。
“真奇怪啊,怎麼今天這個時候會堵車呢?”我十分不解的自言自語起來。
“平常這邊不會堵車嗎?”姜警官撂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明白他的意思,作爲北京這樣的堵車大城,哪天要是沒有堵車纔算是比較奇怪的呢。
堵車?在大家看來,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平常這個時間,這裡是從來都不堵車的。”我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雖然我們的公司是處在CBD的中心地區,但是因爲高架橋和地鐵的雙重分流起到了刻不容緩的作用,所以基本上,除了上下班的高峰期以外,平常的時間段過來,都是幾乎不會堵車的。”
因爲我心裡清楚的很,當時在選擇辦公地點的時候。
我和廣寒也曾把堵車,這個很重要的因素考慮了進去。
所以辦公室地點的選擇纔會選了這裡。
這裡雖然屬於鬧市,比較繁華的地段。
但是卻從來不會出現堵車的情況。
可是今天,又是怎麼了呢?
就這樣,我們坐在車子上面,舉步維艱的朝前開了30多米的樣子,就這還是走走停停的開着。
我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對着後面的兩位警官說道,“我想下去看看前面出了什麼狀況,你們在車裡等我一下吧。”
“等等。”我的話音剛落,還沒等我解開安全帶呢,便被後排的姚警官給攔住了,“小小,你不要去,爲了你的安全考慮,你還是就留在車裡吧,我替你下去看看吧。”
“也好。”聽了姚警官的話,我自覺還是比較有道理的,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畢竟,如果此時,讓我丟下車子,丟下車子上面的兩個警察,自己獨自下車去打探前面的路況,於情於理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所以,商量過後,還是姚警官隨即拉開了車子的後門,他走下了車,朝着前方我們的辦公樓方向走去。
而我和姜警官,則繼續留在車子上面,一點一點兒的向前以龜速“爬行”着。
大概20分鐘後,姚警官回來了,他找到了我的車子,並順手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怎麼樣了?前面爲什麼這麼堵啊?”沒等姜警官開口,我便先趕忙詢問起了剛上車的姚警官。
“前面出事故了,所以纔會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姚警官淡淡的回答道。
“出事故了?怎麼回事兒啊?是出了交通事故嗎?”我十分驚訝的追問着。
“不是交通事故。”姚警官一邊用手指着前方,一邊回答我說,“看,就是前面那棟高樓。”
我順着姚警官手指的方向望去,他指的那棟樓,不正是我們租的辦公樓嗎?
“那個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啊,是我們之前去過的我公司的辦公樓。”我趕忙不解的回答道。
“對啊,就是那個樓。”姚警官十分肯定的對我點了點頭。
“那個樓怎麼了?出事兒了?”我急不可待的追問着。
“就你們公司所在的那棟辦公樓,有人跳樓了。”姚警官看到我問的如此焦急,便簡明扼要的回答了我,“所以招惹來了太多的圍觀者,把那裡堵死了。”
“啊?”聽了他的回答,我竟然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有人跳樓?”
“嗯。”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天吶,那樓一共可是59層呢啊。從上面跳下來,豈不是必死無疑了嗎?”我無奈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也許,也是在爲死者惋惜吧。
好端端的活着不好嗎?幹嘛要從59樓的樓頂上跳下來,弄的自己也是粉身碎骨、死無全屍的啊!
哎!現在的人哪,真是容易想不通。
“可不是嗎?”姚警官將車窗搖了下來,並同時回答道,“聽知情的圍觀者說,好像那個跳樓自殺的人,還是一個比較有頭有臉的人物呢,所以大家在此刻便都在看着熱鬧,並同時猜測着他跳樓的真實原因究竟是因爲什麼。”
шωш ●тt kán ●℃O “啊?怎麼會這樣啊!”聽了姚警官的話,我突然爲之一驚。
跳樓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大人物啊,竟然招來了這麼多的圍觀者?
而且,這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是個大人物的話,又爲什麼好端端的要選擇跳樓輕生呢?
難道是生意砸了?股票賠了?還是……
我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而這個時候,車子卻還是很難才能往前移動那麼兩步。
“難怪今天這裡堵車堵的如此厲害呢,看這個樣子,雖然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了,但是想要順利的過去,可還是需要半天功夫呢。”姜警官聽了我和姚警官的對話之後,終於下了如此一個有辯證意義的結論出來。
而我,此時的思緒已然不再在堵車上面了,而是不斷的在尋思着,那個跳樓的人,他爲什麼要跳樓自殺?
儘管,他人跳樓與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是我卻又是如此那般的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也許冥冥之中,我的第六感已經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感應了吧?
“沒關係的,就快到了,我們也彆着急了,慢慢開吧。”姚警官到是淡定的很,似乎他的心情絲毫都沒有受到堵車的影響。
“就是不知道我們一直都不到的話,廣寒會不會起疑?他還會不會等着我們過去?”我提出了此時我心裡唯一的疑問和擔心。
“沒關係的,說不定他也被堵在了半路上呢。”姚警官到是挺會安慰人的說道。
“要不?你這會兒給他打個電話,跟他說一下此時的處境,讓他安心的多等你一會兒?”姜警官再次給出了他的建議。
“也好。”
於是,我便取出手機,並撥通了廣寒的電話。
可是,此時廣寒的電話卻一直提示的無法接通。
“廣寒的電話接不通啊,怎麼辦呢。”我無奈的在尋求幫助了。
“沒關係的,放輕鬆些,這個時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情,我們馬上就到了,心裡壓力不要太大。”姚警官趕忙安慰了起來。
“恩。”我淡淡的點了下頭,便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此時的我除了專心的開着車之外,就是在心裡想着我所想的。
但是究竟我在想些什麼呢?
可以說,此時我的腦子很亂很亂。
就這樣,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40分鐘的樣子,我們的車終於擠到了幻夢大廈的樓下。
我終於輕鬆的吐出一口氣來,並說道,“終於到了,這1公里的路程啊,竟然走了將近1個小時,也真是夠可以的。”
“小小,我們先下車,去那邊看看剛纔跳樓的情況。你把車子停好之後,就在電梯口等我們吧。”姜警官似乎十分關心剛纔的跳樓事件,於是一到地方,便對我說道。
“也好。”我同意了。
於是,姜警官和姚警官便在大廈門口下了車,而我則將車子繼續發動着,朝着停車場的方向駛去。
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停車場裡的車子很少,所以我很容易的便找到了一個車位,並順勢將車子停靠在了那裡。
將車子停好之後,我便拿着我的揹包下了車,按照約定的在電梯口等着他們。
怎麼他們還沒有到啊,按理說,他們應該比我先到電梯口才對啊。
怎麼足足等了10多分鐘了,人還沒有來?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一看起來就上了癮、沒個完了。
要知道,廣寒可能已經在公司裡面等我等的不耐煩了呢。
想到這裡,我朝着辦公樓的大門方向走去,想要去到事故現場找找姜警官和姚警官。
儘管我討厭看到血腥的事故場面,但是還是必須得去。
就在我剛剛走到辦公大樓的門前時,姜警官和姚警官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們一臉的嚴肅和凝重,我十分的不解。
“姜警官,你們怎麼了?怎麼臉色看上去那麼不好看啊。”我上前趕忙詢問了起來。
姜警官沒有說話了,到是姚警官,他回答了我的問題,“小小,那邊出事兒了。”
“我知道啊,你剛纔不是說了嘛,有人跳樓了,是自殺嗎?”我竟然還好奇的追問着。
“是不是自殺,單是從現場的情況來勘測,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不過……”姚警官的話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反而更加增加了我對此事的好奇心。
“不過什麼啊?姚警官,你怎麼了?”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於是便趕忙追問起來。
“小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姚警官好意提醒我說道。
我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被他的這句提醒給搞的糊里糊塗的了。
我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呢?
實在是不解啊。
於是,我便以一雙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盯着姚警官,在等着他接下來的回答。
“小小,剛纔這裡發生了墜樓事件。”姚警官態度極其嚴肅認真的說着。
“嗯。”我輕輕的點了下頭。
其實這些,剛纔在車上的時候,姚警官就已經說過了呀,怎麼又重複了一遍呢?
難道是姚警官記性不太好,忘記了他剛纔在車上說過的話了嗎?
不至於吧?
“死者是一名中國籍男性。”姚警官的話在繼續着,但是卻是說的那樣的斷斷續續。
“嗯。”我沒有出聲,只是繼續點着頭,算是迴應。
“單單是目前從現場的情況看,還無法斷定是自殺還是他殺。”姚警官繼續說道。
“噢。”
我似乎竟是那般的被動,除了靜靜的聽着,和給出一個“嗯”、“噢”之類的迴應之外,竟然沒有提出一句多餘的問題。
“然後,就是……”說道這裡,姚警官的話再次頓住了。
我更加好奇了,望着他的眼睛,追問到,“然後怎麼了?”
這人說話怎麼大喘氣兒啊,一句話分好幾次說完,讓人聽着都覺得累的慌。
“墜樓的男死者身上有他的身份證明,他叫魏廣寒,今年29歲……”姚警官的話,說到這裡,便停住了。
而我,竟然也聽到這裡便愣住了。
“魏廣寒?魏廣寒?啊——是廣寒?”我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大腦裡已經一片空白,彷彿整個腦袋裡面的東西都被瞬間抽乾了一般。
此時,我在想些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去想?
姚警官嘴裡說的這個魏廣寒?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廣寒嗎?
還是另有其人?
事情是巧合嗎?真的只是巧合嗎?
還是……
一種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感覺,瞬間便涌上了我的心頭。
本來,今天一切都將要水落石出。
可是,偏偏就在這最最關鍵,也是最最重要的時刻,廣寒出事兒了?
天啊,不要啊!
千萬不要是廣寒纔好啊!
我竟然開始朝着老天祈禱起來。
這祈禱,不僅僅是爲廣寒,更加是爲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