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片靜謐,只有偶爾翻書的沙沙聲作響。
亞倫翻到最後一頁,那位於蒼白紙張上的扭曲文字似乎帶着奇異的律動,想要爲他展開另外一個真實而瘋狂的世界。
可惜,他早已對那個世界無比熟悉,所以一點觸動都沒有……
“這本古老典籍之上,記載了兩位存在,一位是‘偉大母親’,一位是‘藏骸主’,它以瘋狂的語言,隱喻了當初‘偉大母親’誕生下‘藏骸主’的一幕,確認了這兩位存在的關係……”
“雖然有些錯漏,但還算不錯吧……”
亞倫將《骨之密續》收好:“普通人閱讀它,無疑會被書中的知識一步步侵染,或者瘋掉、或者成爲‘偉大母親’、‘藏骸主’的信徒!”
“在書籍的後半部分,則有一些關於原質、晉升的神秘學知識……嗯,我更加確定它是從‘拜骨社’中傳出的了……”
至於傳承的神秘學知識,不過是‘赤’之途徑的一個小小分支。
在開啓第一原質後,會晉升成爲‘嗜血者’,這是所有‘赤’之道途的基礎職業。
然後,在第二原質之時,這部分密傳引入了‘闇’的要素,增加了許多黑暗墮落的內容,從而轉變成爲兼修‘闇’與‘赤’的‘骨血者’!
這毫無疑問,偏向於‘藏骸主’的道路。
所以食蓮人與拜骨社崇拜的是‘藏骸主’,而非‘偉大母親’!
“開啓第二原質會強化骨骼,獲得力量與防禦的加成,嗯,感覺比琳的‘血溢者’差遠了……要是當初我探索陵墓,遇到的是‘血溢者’,恐怕會非常麻煩……”
亞倫拿起紙筆,隨手記錄着有用的內容。
“除了初步的兩個原質之外,密傳上還有一個儀式,名爲‘三相密儀’,又稱爲‘骨肉血之儀式’……通過一系列墮落邪惡的程序,向‘藏骸主’獻上大量骨、肉、以及血……著作者認爲,血的意象可以代表人、而肉則代表偉大的靈界、骨頭可以作爲溝通的橋樑,是不同的三個性相……這個儀式的主要目的,就是溝通‘藏骸主’,秘史上甚至有着獲得賜予,提升原質的情況出現……”
“呵呵……有部分理念,或許可以用在我的墳墓上……向‘藏骸主’祈求,獲得對方力量的一點回應?還不如直接向‘虛妄之靈’祈禱算了……要啥自行車呢……”
亞倫拿過自己的陵墓設計圖,又給加了兩筆:“嗯……等到設計完成,就可以召集莉莉婭特跟珀西……將消息放出去了,呵呵,那個二五仔在這方面肯定很主動……所以,我要裝成無意泄露,這是無形隱修會下一階段的重點目標的樣子……或許還要自導自演一場戲?”
……
11月11日,週三。
格拉摩根場隔壁,調查局內,得益於神奇藥劑的幫助,珀西的身體已經痊癒,此時的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神情嚴肅地穿上黑色的制服,戴上帽子,將一件件符咒、應急藥品以及手槍放到屬於它們的位置,最後鄭重地對着鏡子整理一下儀容,正了正帽子,走出辦公室大門。
‘我的隱瞞除了一點私心,其實也是爲了調查局好……我還要繼續臥底無形隱修會,查到他們的秘密……’
“隊長!”
幾名隊員看到珀西,立即跟上,一行人走出調查局。
最近他們小隊接到任務,需要調查位於郊區的工廠爆炸案,這讓乘坐上馬車的珀西內心有些惱怒,畢竟大搜捕纔剛剛過去這麼短的一段時間,綠森市區的神秘界竟然又鬧出了這種惡性事件!
‘看來整頓神秘秩序勢在必行。可惜,這不是我一個小小的隊長能夠決定的事情。’
珀西心中無奈地嘆息一聲,帶上自己的隊員下了馬車,來到郊外之前舉辦地下聚會時的地點。
地面焦黑一片,有着巨大的凹陷,到處可見爆炸蔓延的痕跡。漆黑的煙燻色與工廠的殘骸堆積在一起,散發出一股衰敗腐朽的氣息,帶着股焦臭味。
“隊長,這是警署的檔案。”
一名隊員將一份警局報告交在珀西手上,珀西接過牛皮紙袋,打開纏繞着白線的扣子,翻出裡面的文件,瀏覽起來之後,好看的眉毛一點點皺起。
“爆炸時間……大致是三到四天之前,因爲是郊外,所以目擊者很少,沒什麼線索……原本定義爲工廠事故,但後來在清理廢墟之時發現了屍體以及一些靈異現象,因此轉交給調查局進行調查……”
“金萊,你的看法?”
珀西心中有些猜測,但沒有說出來,而是看向一個臉上長着青春痘的隊員。
“隊長……嗯……根據我的推測,應當是不同勢力的非凡者交戰形成的爆炸……我在現場找到了一些儀式與符咒的殘存氣息……據說在大搜捕過後,綠森市的神秘界又一次活躍了起來……”
金萊揉了揉鼻子,猜測着回答。
“嗯!”珀西不置可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這裡看起來很適合作爲隱秘聚會的地點,而這種聚會往往需要受到信賴的本地人才能辦起來……一般不會遭受攻擊,除非……是外來勢力……讓我們的線人打探消息,看看能否獲得相關情報!”
珀西看着手下隊員做事,自己則是遵循着靈性直覺,在周圍轉打轉,想要尋找一些被遺漏掉的線索。
他來到一處森林之前,望着樹冠之下的陰影,靈感忽然被劇烈觸動!
與此同時,他感覺一陣寒風吹拂而過,四周的環境一下變得幽暗,濃郁的漆黑色彩宛若畫家筆下的塗鴉,遮蔽了周圍亮麗的景色,將其他一切色彩都壓抑了下去……
帕西感覺自己的靈性被凍結,距離死亡是如此接近,就在他要不惜一切示警之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平靜聲音:“今晚八點、碼頭區火龍酒吧、準備聚會!”
‘這聲音……是那個人!不會錯的。’
珀西瞳孔緊縮,感覺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而下一刻,那種冰冷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四周的色彩一下恢復了正常。
珀西宛若從油畫中回到了現實世界,茫然地掃視周圍,發現其他調查員對此毫無所覺,正一臉茫然的望着他,一顆心不由緩緩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