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
大平原。
兩支軍隊依次排開列陣,各自打着旗號,赫然是金與樑!
這是決定天下命運的歸屬之戰!
“樑軍一路攻城略地而來,怎麼似乎沒有減員,反而超過三萬?”
完顏烈身邊一名大將完顏坎拍馬而回,大叫道:“南方的探子都該殺,這種都能數錯……還有那些降官,一個個說拼命抵抗,我看都降了纔是!”
完顏烈卻並不覺得意外。
自從被梵門引導,於冥土一日遊之後,他就知道了很多隱秘。
特別是傳聞中虛靈子的‘邪術’,有很大可能都是真的!
‘此乃世界之敵,我若殺了,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天意垂青!’
完顏烈深吸口氣,手中有一道黑紅色的印痕,此時隱而不發。
“傳令下去,騎兵準備!”
他這次傾盡全力,帶來了十萬大軍,其中五萬都是騎兵!
這也是他手上最精銳的部隊。
正因爲如此,完顏烈沒有選擇守城而戰,而是主動選擇了大平原這片戰場。
畢竟,騎兵入了城,下了馬,在攻城戰中與步兵就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還要更差一點。
這樣自縛手腳的蠢事,完顏烈是絕對不會做的。
……
“嘖嘖!”
亞倫望着對面的金軍,不由感慨一聲:“當真軍容齊整,殺氣騰騰啊!”
他眼眸中帶着一絲異彩,赫然開啓了靈性視野。
只見對面黑色的軍氣沖天而起,隱隱化爲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蛟龍。
不!
這蛟龍生出四爪,每爪五趾,頭生雙角,脖子上有着逆鱗!赫然已經大半成就真龍!
此時,在蛟龍之頂,還有一大片青色雲氣,正在徐徐沒入蛟龍體內,令其變得更加神駿。
而在蛟龍體內,則是有一顆顆星辰般的光點,代表着金王麾下所匯聚的人才!
最令亞倫心驚的,還是在蛟龍身後,數十道影影重重的身形,各自都有一道氣運支持着蛟龍,那是此世的鬼神!
‘迄今爲止最大的反噬,終於到來了麼?’
亞倫喃喃自語,忽然有所明悟:‘這是世界的反擊!’
“傳我軍令,列陣!”
他淡然揮手,當即就有傳令兵揮動軍旗。
號角聲響起之時,一隊隊士卒開出列陣。
其中最前方的,赫然是長槍兵,組成一個個方陣,宛若堡壘。
而在後方,則是手持修長斬馬刀或者重斧的重裝步兵。
在步兵之後,纔是拿着弓弩的射手。
古代步兵想要剋制騎兵,首先就只有用長槍結陣,用人命去填!延緩騎兵衝鋒之勢!
當然,這對士卒素質有着極高要求,但六甲神兵一個個悍不畏死,顯然不怕。
而第二,則是用重步兵砍馬腿。
若有大量弓弩與神射手,也可以勉強起到壓制敵方騎兵的效果。
……
“阿彌陀佛!”
不遠處的大城內。
一座寺廟中。
無數和尚盤坐廣場之上,都在誦經唸佛。
隱約之間,有一個個金色卍字從他們身上浮現,匯聚於頭頂,形成一個遮天蔽日的梵文符號。
“阿彌陀佛!”
一位老僧瘦骨嶙峋,高宣佛號,一雙眼睛赫然蒙上了金色,化爲梵眼。
他神情動容,宛若直接看到了戰場。
“天意垂青,金王已成龍矣!”
繼而,表情又變得古怪。
因爲樑王軍陣,黑紅色的軍氣同樣沸騰,隱隱形成一條黑背龍鬚的……鯉魚?
“不可能!”
“樑王已經佔據南方,怎麼可能還是鯉魚?”
“更何況……此乃軍陣,樑王也不在!這必是氣運迷我!”
老僧智慧通透,並沒有被鯉魚糊弄住,反而聲色俱厲:“請三生梵印,助我!”
此言一出,那些盤坐的和尚紛紛變印,雙手十指結出一個詭異的手印。
下一刻,不少和尚紛紛閉目,赫然已經圓寂!
而老僧身上隱隱浮現出一金印,藉助此印力量,似乎終於破開一層迷霧,看到了……
不可說、不可聽、不可想之物!
“啊!”
下一刻,老僧雙眼直接炸開,倒在地上慘叫:“不……金王危矣!金王危矣!”
忽然噴出一口精血,就此圓寂!
……
戰場。
“衝!”
完顏坎親自帶着一萬重甲鐵騎,向着敵陣衝鋒。
古代鍊鐵困難,這一萬重甲騎兵,已經是金王絕大部分家底了,都交給他,一是他的確奮勇殺敵,騎術無雙,第二則因爲他是金王族人,值得信賴!
而完顏坎也是大將之才,此時身先士卒,衝在騎兵之前。
“射!”
樑軍軍陣之中驀然傳出一聲大喊,繼而就有箭矢宛若雨點一般落下。
不時就有騎兵被射中,跌下馬來。
但更多的騎兵則是繼續衝鋒,不衝鋒也不行……會被身後的鐵甲踐踏到骨肉成泥!
好在,他們身上的盔甲帶來了巨大的防護。
只要不是強勁的弩箭,普通箭矢造不成太大傷害。
而騎兵衝鋒何其快?
基本上弓箭手只有一兩輪的射擊時間,幾乎是轉瞬,完顏坎就衝到了陣前!
“殺!”
胡人咆哮着,鐵甲洪流直接撞上了槍林。
轟隆!
砰!
甲冑與長槍起飛,血水與肉塊齊舞!
已經衝鋒起來的騎兵根本勢不可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此時也只能撞了上去!
最先一排的騎兵死得很快,但同時也撞死了數倍於己方的長槍兵!
後面,更多的騎兵衝了過來。
“殺!”
完顏坎長刀突出,砍死一個長槍兵,再看了看周圍,忽然感受到一種震怖:“敵人陣法竟然不亂?!”
上萬重甲騎兵衝鋒,就跟一排火車頭衝擊一般,活人的血肉城牆根本無法阻擋。
但即使死傷過半,第一陣的長槍兵竟然還是死戰不退!
完顏坎甚至看到一個吐血的步兵,上前一撲,死死抱住了一個騎兵的馬腳,然後更多的步兵上前,刺死了那個騎兵!
‘這已經超出悍不畏死的範疇了吧?這是什麼妖法邪術?’
完顏坎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已經由不得他多想。
因爲他前方驟然一空,原來已經殺穿了槍兵方陣,來到了重步兵方陣。
一個個全身包裹鐵甲,手持長刀或者戰斧的士卒,正面無表情地望着他。
忽然就有幾個上前,長刀一閃,砍向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