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脈絡 2
“是的，這種金屬，只需要一點點，就能侵蝕任何生物的各個部位和器官。它們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分泌物質，充斥在生物體內，讓其擁有能夠對抗圖騰之光的恐怖性質。就像把水變成了能和鋼鐵比擬的冰。這種詭異強大的改變能力，你可以想見那些專家學者們有多興奮。這是一個跨時代的發現！”銀麪人搖搖頭，“於是水晶推演器應運而生，我們利用早已成熟的共振技術，配合這種侵蝕生物的黑銅，製造成了現在衆所周知的水晶推演器。但是在最後的實驗階段，出現了一次意外。”
加隆靜靜看着他，等待下文。
“意外是一名不起眼的普通學者發現的，他發現了黑銅的一個驚人事實。這種詭異的金屬，居然正在讓被侵蝕的怪物在自行進化！等到他觀察確認後，黑銅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似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猛然提升進化速度。等到這個學者發出警報時，其他戰備圖騰師們趕來，已經太晚了。進化成功的怪物們掌握了超過基地掌控的強大力量，它們屠殺了大黑天二十五個基地據點。大量怪物逃出基地，我們根本無力掌控。”
“這麼說，這次變異怪物的外放，根本就不是你們宣稱的爲了讓世界回到正確的理念而故意放出的？而是從頭到尾的一次根本的意外？”加隆沉聲問。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銀麪人有氣無力的回答。“所以，現在事態已經徹底脫離了我們的掌控。很多地區突然出現從來沒有見過的強大怪物，出現一些以前從未有過的詭異現象。我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所有現存的學者都在努力研究，他們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黑銅中蘊含的活性，似乎正在迅速改變整個世界的自然循環體系。他們提出一個驚人的比例公式。巴菲託公式。每製造出一隻黑銅污染的生物，就會釋放出足以變異五隻同等生物的影響力。這是通過所有人計算建模後。得出的演化公式，中間有很複雜的過程，但結果就是這樣。”
“但是我們明知道這點，卻還是忍不住不斷製造屬於自己的力量，以至於黑銅的污染侵蝕越來越重，直到高等級的進化圖騰出現後，世界上居然出現了同樣高等級的自然變異生物，當我們發現時，這些自然變異生物的進化速度比我們還快，事態已經徹底失去控制。一些怪物已經進化到了我們也無法推演的地步。”
“那麼有沒有一些看不見卻異常強悍的怪物出現？”加隆再問。
“確實有。這種現象是情況脫離掌控後不久纔出現的。大黑天的學者們發現，被黑銅在短時間內建立的新自然循環體系，似乎很多地方變得撲朔迷離，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無法理解的自然現象，就好比南瓜農場的音樂聲。”銀麪人在專業學識上還是很不錯的。解釋清晰度堪比當初的雷蘭。
“那麼什麼地方能夠找到這種黑銅？”加隆對這種源頭的金屬頓時來了興趣。
“水晶推演器裡面就融入了少量的黑銅。不過要想得到源頭的樣本金屬，必須要去大黑天，這種金屬被他們嚴密控制着，儘管每製造出一頭怪物，就可能引發自然變異五頭，但這就像是毒鳩花，只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爲了對抗強盛無比的王室聯盟，我們別無選擇。王室聯盟的長老議會統領三大機關，是數千年來從未變動過的悠久組織。要不是那些變態怪物牽制住長老議會，三大機關的注意力也大半在怪物身上，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從容佈局，發展自己的力量。”
加隆又聽到了一個新詞。
“長老議會是什麼組織？”他在原來的歷史上根本沒看到過這個組織出現。
“是王室聯盟最高決策組織，也是所有聯盟王室中最強悍的存在集合體。他們是籠罩在東西兩大洲數千年來的巨大陰影，無論什麼變革，都離不開他們的幕後推動。王室的三大機關其實本來是個鬆散組織，如果沒有長老議會的統合，根本就不可能形成三大機關這樣的機構，各國早就各自爲政，相互征伐。”銀麪人詫異的看了加隆一眼，“估計是你加入三大機關的時間太短了，層次高一些的，資歷久一點的，都有機會參加每二十年一次的機關仲裁大會，對各國的行爲和錯誤進行平衡和糾正。防止王室聯盟內部虛耗實力。”
“那你說的那個長老議會怎麼我從來沒見到過人？那麼多強者總歸不會失蹤了吧？”加隆詫異的問。“爲什麼這麼多的大事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
“都在地底。最強大的怪物都潛伏在地底，而且還在不斷進化中，他們弄出來的西農法防線就是地底防線在地表的延伸，不然你以爲那麼點圖騰師和人手能夠抵抗得了怪物的侵襲？當初我們大黑天可是連最強大的一位元素大將都戰死過。一旦被那些怪物衝進人了人類城市的地底，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黑天社要不是隱藏得夠深，夠隱蔽，早就被這些怪物找上幹掉了。”
加隆總算是大概瞭解了大概情況，原本他還疑惑，爲什麼王室聯盟看起來不算很強大，但黑天社就是不敢正面動手，只敢暗地裡搞陰招，原來還有個長老議會在上邊頂着。
“你和我一起，我們進去看看。”加隆沉吟了下，擡頭看向前面龐大的圖書館建築。
銀麪人苦笑了聲，也不出聲，他知道這是命令而不是詢問。剛剛喝了恢復劑他現在稍微好些了，勉力站起身，身上的白色圖騰之光重新明亮起來，顯然恢復劑對圖騰之光也有效果。
加隆率先走向圖書館大門。
從外觀可以看到。圖書館細長的豎條型窗戶一排排的全都碎裂了，只有一些殘破的玻璃碎片還殘留在窗戶上，大門只有一扇吊在門口，另一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啃了大半，露出裡面粗糙的黑色金屬截面。
走進大門。清晨的淡金色光柱從左側窗口投射進來，落在地上，隱隱能夠看到空氣中漂浮的灰塵。
地上到處是破碎歪倒的長椅，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到處是裂痕碎石，還有幾個大坑，深達一米多，裡面是彷彿岩漿般融化凝結的蜂窩石質。
大廳正中間豎立着一個銀色大圓球，圓球直徑兩米多，下方由一根粗壯的白石柱子支撐着。
整個球面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顏色的字跡，似乎是以前來人的留言。
加隆小心的避開深坑。朝着正前方的大圓球走去。
輕輕撫摸着圓球上邊的各種字跡，上面是用一種看不懂的語種書寫的，似乎是這個小國家特有的語言文字。
加隆稍微找了下，沒有發現自己能夠認識的留言。
稍微看了下，便放棄了。他收回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手指上居然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黑灰。黑灰似乎有腐蝕性，惹得加隆手指微微發疼。
他可是現在開啓着圖騰之光的，居然還有毒性物質能夠在他沒允許的情況下接觸到自己的皮膚？
要知道圖騰之光可是連接着意識，當外界出現可能傷害到身體的物質時，會主動濾除這種有害物質。同樣的原理應用在對敵上，一旦出現對自己有敵意的敵人，那麼圖騰之光就會產生應有的防禦作用。
這就相當於外邊的一層皮膚，由它先感應外界物質是否能傷害到本體，是直接和意識相連，而且本體還有着自主的一定判斷力的系統。
這在工坊師和銀燈師們最初製造圖騰時。就率先設計好一個工作運行核心進去，這是原始圖騰最基礎的組成部分之一。一旦成爲核心圖騰，就會啓用這個核心組件能力。
而現在居然有物質能夠突破這層選擇型防禦，傷到加隆的皮膚。這讓加隆有些無法理解。他雖然沒有跟埃寧老師學過多少東西，但好歹也是正統銀燈師出身，一些基本的原理是很清楚的。
他微微陷入思索中。
嘭！！
忽然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右側傳來。
加隆側眼一眼，頓時微微一驚。
只見一匹體型強壯的黑馬，正雙目血紅的緊盯着他。
黑馬鬃毛宛如雄獅，不斷散亂搖動着，渾身奇黑無比，沒有一絲雜色。從頭到腳，隱隱能看到黑亮的反光光澤。
最爲詭異的是，黑馬後半身竟然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輛漆黑色的巨大馬車車廂。
它的後半身連接生長在黑色車廂上，沒有兩隻後腿，直接是由車廂上兩個巨大的黑色輪子代替。
嗤！！
黑馬從鼻孔裡狠狠噴出一股氣流，吹到地上，吹散大片的碎石灰塵。
加隆看到黑馬車時的第一時間，卻是愣在原地。
“這個....難道是....？？！！”他腦子裡陡然回憶起一個曾經看到過的名字。
“它又來了！！”身後的銀麪人頓時驚叫起來，直接躲到加隆背後，一副驚悸異常的模樣。
“他很厲害？”加隆沉聲問了句。
“很厲害，簡直就是變態！！”銀麪人大聲道，“我根本就打不到它！只能它撞我！”一想起剛纔的情況，他就心頭憋屈，這黑馬速度不算快，但是會瞬間移動，還能穿過任何實質物體，但真要撞到敵人又能產生實質的撞擊傷害。簡直詭異之極。
“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啊...”加隆卻是毫不意外，“我早該想到了，既然連那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