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半個月,每天都有數量從一百到十萬不等的罪民怪聲吼叫着衝擊‘鐵堡’防線,但是每次在防線的士兵開始反擊的時候,他們總是馬上調轉方向,哈哈怪笑着朝着來時的方向返回了。一日數驚,防線上的聯軍士兵已經恨透了這些不斷的來搗亂的罪民。早上來問候早安,中午罪民抓着烤肉就衝到了防線前,晚上呢,那些吃飽喝足的罪民搖搖晃晃的衝過來鬼叫幾聲,就純粹當作飯後的消遣了。甚至深夜、凌晨,那些罪民還時不時扔出上萬個火把,讓聯軍士兵從睡夢中驚醒狂奔。
累,的確是累死了。聯軍士兵們已經是吃不好、睡不好了,誰知道那些罪民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的來進攻呢?西邊一條輔助防線上的達克軍,就是因爲一時的疏忽,被五千多名高階獸人衝進了防線,吼叫着撕碎了防線上的一切,五百名長槍手就此列入了陣亡名單,所以沒有任何一個聯軍將領敢大意,只要罪民們一出動,那麼肯定就是全軍戒備,哪怕是士兵正在廁所呢,也要提着褲子衝出來。
洛馬特慘叫起來:“天啊,大人,再也受不了了,再這麼下去,我們都要瘋掉了。晚上剛剛一閉上眼睛,那些傢伙就準時的來報到,這樣子下去,士兵們的戰鬥力會被削弱到極點的,已經有史馬特帝國的士兵因爲身體和精神太虛弱,走路的時候摔倒在地上了。。。我看再這樣子下去,比斯特帝國的那些傢伙也扛不了多久的了。”
比斯特的十五萬鐵騎,如果不是他們在罪民們每次衝近防線的時候奮勇出擊,往往威脅到了罪民的側翼或者後路,那些狂暴的罪民說不定已經是假戲真唱,朝着防線發動真正的進攻了。可是一天四五次的出動,每一天都要上馬下馬這麼多次數,哪怕比斯特的鐵騎是真正的鐵打的戰士吧,也支持不了多久的。
雷鐵青着個臉蛋沒有說話,他怎麼不知道士兵們都太累了呢?可是,沒有辦法呀,‘神城’的守軍必須掐守各個重要的地段,他們是不能胡亂的出動的,現在唯一的機動力量就是比斯特的騎兵了,而其他各國的聯軍,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的作用也就是死守防禦,沒有任何的用途了。如果不是害怕萬一‘神城’的駐軍出動,會讓防線出現不可彌補的致命疏漏的話,雷早就要榮耀騎士團或者混亂騎士團衝殺出去,給罪民一個厲害了。
現在看起來,罪民每次出動這麼少的兵力,就有點類似於一條狼在一頭猛虎的面前拼命的挑釁一樣。可惜的是,猛虎雖然在實力上比狼要強大很多,但是這頭老虎需要防守很多東西,根本沒有辦法騰出爪子來給那頭野狼狠狠的一個教訓,所以野狼儘可以囂張的在老虎的身上抓抓摸摸的佔一點便宜。
雷嘆息了一聲,沉默了一陣,問到:“如果用我們的魔法陣攻擊,可以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損失?”
索克乾巴巴的說到:“如果我們的魔法陣全力攻擊,那幾百座魔塔可以同時放出兩百個高級禁咒級別的魔法,大概可以覆蓋一百里地範圍。如果他們出動的兵力少於二十萬,我們可以一次性的全殲他們。問題就是,他們的精靈族人魔法力量非常可怕,如果我們過早的暴露我們的魔法陣的威力,以後正式開戰後,也許他們會找出對策的。”
雷氣惱的,彷佛一頭受傷的獅子一樣在房間內轉悠了起來:“媽的,打又不能打,每天都要看那些傢伙在我們面前囂張,實在是。。。如果現在我們還有一百萬的機動兵力,不,只要五十萬就可以了,我保證就帶人衝出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諸人無語,知道雷又想起了被奧列佛送入死地的那百多萬大軍了。的確,如果那百多萬精銳還存在的話,僅僅罪民當前規模的騷擾,根本是不會被放在眼裡的。可是,就是因爲缺少了這百多萬大軍,以至於整個防線的兵力捉襟見肘,根本就抽不出人來對那些罪民的騷擾部隊進行反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士兵們在罪民無休止的干擾中消耗自己的精力,眼睜睜的看着士兵們好容易提起來的士氣一點點的低落了下去。
突然的,一聲彷佛炸雷一樣的聲響讓整個會議室都抖動了起來,同時一股強勁的氣流讓與會的將領們渾身一陣,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朝着後面退了幾步。雷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拳頭之間似乎還有電光在閃動着,他咬牙切齒的吼叫起來:“媽的,既然不能出動軍隊,那麼,我就出去和他們玩玩吧。哼哼,看我殺光他們帶隊的將領後,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沙波可等其他國家的將領一個個看的頭皮發麻,雷現在的實力到底到達了一種什麼變態的程度?輕輕的握一下拳頭,居然可以爆發這麼可怕的勁道,那麼他全力出拳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呢?幾個帶頭的統帥開始動起自己的小算盤來,尤其沙波可心裡明鏡一般的雪亮,卡林和雷可是有着很深很深的仇怨的,兩人誰都不會放過對方,這麼說來,雷的實力越強,對於史馬特帝國的威脅就越可怕啊。
會議室內沉默了一陣,英格爾纔出聲到:“大人,你要去襲擊他們的隊伍,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就是太危險了一些。雖然就我們所看到的,那些罪民的隊伍中沒有他們的頂級好手在,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埋伏下人來。雖然說,大人現在已經吸收了超過八成的封印力量,已經近乎是一個聖騎士了,不,如果加上各代‘獅子’騎士死亡時匯入的力量,大人現在的力量已經等於一名甚至超過一名聖騎士了,可是,如果他們用高手圍攻的話,大人還是非常危險的呀。”
雷沒有說話,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拳頭。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已經融會了九成九的封印中的知識,對於自己力量的理解已經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思及的程度。也許,雷是神戰以來,唯一的一個真正的按照最正確的方式修煉的人了,那是一種可以把人的體力無限制的提升,最後趨近於神一般可怕力量的方法,一種來自於神的,用來鍛鍊自己的戰士的方法。
所以,雷並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只要稍微小心一些,不給冥•德思他們那些罪民的首腦以圍攻自己的機會,自己就沒有什麼害怕的。哪怕碰到冥•德思,雷也有充足的把握能夠逃走呢,畢竟那個該死的冥族人,現在並不是他力量的頂峰時期啊。從烙印中的記憶裡雷知道,冥族人增強自己力量的方法就是吸收人類或者其他生靈的靈魂,而冥•德思這種程度的人,不吸收上千萬的靈魂,根本不可能在力量上恢復多少的。面對他,雷自信現在的自己有一戰之力。
洛馬特乾脆的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桌上的地圖,低聲嘀咕着說到:“不是沒有可能啊,我們可以創造一個神話啊。創造一個大哥不敗的戰神神話啊。。。唔,那些傢伙每次騷擾我們的時候,最近的時候距離我們不過是兩三里路的距離,正好在我們的魔法陣的攻擊範圍內。如果大哥衝出去襲擊他們的首領,完全可以受到我們的法術的保護,不用害怕敵人的首腦會圍攻大哥的。”
洛馬特的手指頭在地圖上指點了幾下,肯定的說到:“看,就是這裡、這裡和這裡,這三個地方就在我們‘鐵堡’的正前方,也是我們佈置的火炮、弓箭、魔法師以及常規兵力最集中的地方,如果大哥在這裡去襲擊他們,我們不用擔心敵人會圍攻過來。。。同時,我們還有十五具魔法傀儡,那種寶貝不好好的利用一下,簡直就是沒有天理啊。記得我們在峽谷內伏擊那些罪民的時候,魔法傀儡的作用麼?就算是達到了黃金五階騎士甚至是榮耀騎士上位騎士的力量,也不能對那些傀儡造成任何的危害啊。”
雷獰笑了起來:“是的,就是這樣的。我和十五個魔法傀儡進攻,每一次起碼幹掉他們上千人,哼哼,我要讓他們明白,哪怕他們幹掉了我們這麼多的軍團,‘鐵堡’防線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的騷擾的。”
沙波可終於開口了,他看了看滿臉自信的雷,點頭說到:“沒錯,我們不是可以任憑他們騷擾的。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必須加強我們的防禦,雷大人可以去殺死他們帶隊的將領,而敵人呢,他們的高手更多,他們隨時可以潛入我們的防線,襲擊我們的中下級軍官。爲了不因爲雷大人的舉動引來對方的報復,我們必須要預先做好準備。”
洛馬特點頭贊同沙波可的話:“沙波可將軍說得有理,他們的將領如果被殺死的太多,他們肯定會學習我們的方法,利用好手潛入我們的防線做破壞的。那麼,對付他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魔法陷阱了。我們要利用大範圍的大威力的魔法陷阱,給他們一點點厲害瞧瞧。如果能夠伏擊他們的幾個高級人物,那可就賺了哦。”
會議室的人心情開朗起來,開始籌劃如何才能讓雷更好的擊殺對方的重要人物,但是又不會招惹來對方的厲害報復的事情。
第三天,兩萬罪民策馬轟鳴着朝着防線東邊的十幾座堡壘衝殺了過去,十幾名罪民的馬最快,他們的身體在馬背上做出了種種眼花繚亂的動作,躲避開了上千支破空襲來的利箭,衝近了最前方的鐵絲網後,手一揚,上百個亮晶晶的魔晶石頓時投擲了出去。堡壘內的聯軍士兵們連忙衝出了堡壘,朝着後面狂奔。那些被精靈族人催化過的魔晶石,根本就是稍微碰一下就會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比起高階的火系魔法絲毫不弱,這小小的土壘可是頂不住這些魔晶石的轟擊的。
巨響聲中,三座土壘化爲滿天的土塊飛濺了起來。那十幾個罪民狂笑起來,衝着防線後方的聯軍士兵比劃了幾個污辱性的手勢後,洋洋得意的策馬朝着他們的大部隊趕去。前面三裡處,兩萬罪民正策馬緩緩的從西向東緩緩而行,他們手上的兵器閃亮,鎧甲發出‘鏗鏘’的聲音,馬蹄磷磷,一副隨時準備衝過來的樣子。看到那十幾個罪民成功的炸燬了三座土壘,他們得意的發出了‘喲喲’的叫喊聲。
一個罪民將領策馬衝出了隊列,朝着那十幾個罪民迎了上去。他運足了鬥氣,發出了雷鳴一般的喊叫聲:“好,英勇的孩子們,你們證明了你們的勇氣和武技,你們,已經正式的成年了。你們可以去找女人了。”罪民們同時歡呼了起來,感情這些罪民把襲擊聯軍的防線當作成年儀式的一部分了。
防線後面的聯軍士兵氣歪了鼻子,長箭、石塊雨點一樣的投擲了出去,可是距離太遠了,根本就無法傷害到那些罪民。用火炮轟擊?倒是一個好辦法,但是炮彈的數量是有限的,可不能浪費在這十幾個人身上啊。
雷身後帶着三十名最強的榮耀騎士,冷漠的站在了一座土壘的頂上。他的手上,一張長長的,黑色透明的長弓正放射着灰暗的光芒。‘神城’的法師們拒絕再次的爲雷製作鎧甲,因爲再堅固的鎧甲對於雷來說都是沒有用的,他總是有辦法把那些防禦力超強的鎧甲破壞掉。但是畢竟雷是現在的主帥啊,所以那些法師們還是給雷用上好的魔晶石打造了一張長弓,隨後‘鐵堡’的工匠們用精鋼給雷打造了上萬支沉重的長箭。
眼裡射出了兩道冷光,雷的身體高高的飛躍了起來,彷佛一道長虹,他的身體橫跨一里地的空間,在距離那個罪民將領還有一里地也就是一千五百尺距離的時候,長弓發出了‘邦邦邦邦’的巨響聲,十七支鋼箭首尾相連的激射而出,強勁的聖鬥氣給鋼箭鍍上了一層白金色的光芒,就在破空聲還沒有發出的時候,一個罪民將領連同十六個剛剛完成成年禮的罪民就被長箭射穿了胸口。
雷發出的鬥氣是螺旋樣旋轉的,鋼箭因而也急驟的盤旋起來。強勁的箭矢透過那些罪民胸口的時候突然的炸開,一團旋轉的勁氣把那些罪民整個胸口的血肉都給帶了出去,巨大的窟窿出現在了他們的胸前。十七個罪民發出一聲慘叫,齊齊的倒在了地上。
後方的兩萬名罪民同時發出了一聲吶喊,朝着雷衝了過來。兩萬人啊,排山倒海一樣的衝擊了過來,如果換了其他一個人,哪怕就是哈特那樣的榮耀騎士大騎士呢,也是不敢正面和兩萬人對撞的。但是雷不同,他,敢。
看着兩萬名氣勢洶洶滿臉殺氣的衝過來的罪民,雷發出了陰狠的笑聲。回頭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看着他們年輕的面孔,雷轉過頭來,低聲的咕噥了一句:“多殺你們一個人,老子的士兵就少死一個。媽的,殺。。。”從槍林箭雨中走過來的雷已經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失去某些東西,那麼就必須依靠剝奪其他人更加珍貴的東西來實現。爲了保護自己的士兵,就必須多多的殺死敵人。
“媽媽說的,男人長大了就該照顧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唔,我可沒有家人可以照顧,只有那些朋友和這些盲目的信賴我的戰士了。不管怎麼樣,他們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吧,哼,殺你們一個罪民,老子的人就可以多活下來一個。那個多活下來的人,說不定就能多殺死一個罪民,那麼,又會救活多一個兄弟。”
雷咕噥了幾句後,大吼一聲,手中長弓發出了連續的巨響聲,一百八十三支長箭呼嘯而去,射穿了一百八十三名罪民的胸膛後,雷手中的長弓朝着後方的榮耀騎士丟了出去,抽出了‘獅心’長劍,發出一聲嚎叫,帶起一陣白金色的旋風,衝了過去。
一百八十三名罪民倒在了地上,他們的戰馬受驚胡亂的蹦跳了起來,驚擾得它們身邊的馬兒都有些不安了。不過罪民們的騎術是真正的進步了,他們飛快的策馬繞過了那些受驚的戰馬,彷佛兩片尖刀,朝着雷包抄了過來。就彷佛兩片烏雲,朝着一團白金色的龍捲風衝殺了過去。
狂風大做,一片片彷佛花瓣一樣的劍氣凌厲的在空氣中飛射着。血肉橫飛,沒有任何一個罪民能夠抵擋雷的攻擊,他們的身體和劍鋒碰上後的唯一後果,就是他們的身體整個的炸開變成了碎片,而那些碎片也蘊涵了雷磅礴的氣勁,打得附近的罪民慘叫連連。罪民們突然發現不對了,他們同時只有四五個人能夠攻擊雷,而雷則是可以胡亂的發招,根本不用考慮是否會擊空的問題。
幾個稍微頭腦靈活點的罪民軍官發出了氣惱的叫喊聲,他們要士兵們撤退,除了留下幾個人纏着雷外,其他的人準備正式的衝鋒陣形來攻擊。他們準備像衝擊一個堅固的步兵方陣一樣去衝擊雷,因爲雷實在太強大了,給予他們的壓力就彷佛是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一樣。可是雷怎麼可能讓他們輕鬆的退開?狂笑了幾聲後,他的左拳轟擊了出去,一團團雷火受到雷體內魔法元素的牽引,聲勢巨大的從天空中轟擊了下來,‘隆隆’的巨響聲中,每團雷火都讓十幾個罪民化爲了烏有。哪怕那些罪民都用有強悍的鬥氣,可是面對這絕對不弱於頂級雷系法術的連串轟擊,沒有一個罪民承受得了的。
罪民們亂了,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和雷之間的實力原來相差這麼大。尤其一個身上擁有如此強大斗氣的人,居然還能釋放類似魔法的攻擊,那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眼看着一個個同伴被雷的長劍劈成了肉醬四濺飛射,他們的心底,突然的冒出了深深的恐懼感。他們低聲的叫喊起來:“這個東西,不是人,他不是人。。。他一定是魔鬼,一定是魔鬼。”的確,只有魔鬼才能在兩萬人同時進攻的時候還大膽的衝上,並且死死的抵擋住了四周的圍攻啊。
超過五百具屍體倒在了地上,五百人,對於兩萬名罪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大的損失,可是,那些罪民已經心驚膽寒了,他們害怕了,他們不敢繼續的和雷作戰下去了。
一團團彷佛水銀一樣的鬥氣在體內的每一條肌肉、每一根經脈內舒暢的滑動着,雷只覺得渾身酣暢,那些罪民沉重的長槍刺過來,和自己的長劍碰撞後所產生的巨大振盪,不過是給自己來一次溫柔的按摩而已。真的,不過是按摩而已。不需要過於的認真,只要憑藉肌肉本能的反應,稍微的一個震顫,就可以讓那股巨大的力量消失無蹤。
雷看到了那些罪民驚恐的眼神,是的,非常驚恐的眼神,那是一種面對自己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可怕存在時,從心底冒出來的,帶着一點點的恐懼、一點點的驚訝、一點點的震驚、最後還有一點點崇拜的混合眼神。雷突然發現,自己非常的享受於這樣的感覺。是啊,能夠得到這麼多人如此崇拜的眼神,雷感覺,自己彷佛神一般,擁有了能夠決定這些人生死的力量。
手中的長劍飛快的揮舞着,雷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周的罪民開始發抖、渾身哆嗦、最後發出了驚恐的絕望的喊叫聲。雷高興得大笑起來,他太興奮了,這種戰鬥的快感,殺戮的快感,純粹的戰鬥給予雷的,是無窮無盡的酣暢淋漓的感覺。那是一種來自血脈中的,遠古的野性得到充分發揮後所帶來的快感。
揮劍,揮劍,揮劍,一道道半月形的劍氣呼嘯而去,空氣中傳來了‘噼裡啪啦’的巨響聲。罪民們連同他們身上的鎧甲,就在這彷佛恆星爆炸一般的巨大光芒中化爲了粉碎。雷得意的笑着,任憑無數的鮮血噴灑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突然的想起了那個夢,那個要他挑選的夢。他喃喃自語起來:“有什麼值得挑選的?挑選那三個女人哪一個做我的妻子麼?不,戰爭,只有戰爭纔是我喜歡的啊。”
四周罪民驚恐的眼神更甚了,他們無力對抗雷,只能任憑雷對他們進行無情的屠殺,他們實在無法想象,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生物存在,就算是一條龍,他也應該累了吧?尤其,當幾個罪民的軍官把自己的武器狠狠的砸在了雷的身上,卻發現居然發出了金鐵碰撞的古怪聲音,而雷身上卻是的的確確沒有穿上鎧甲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恐懼感讓罪民們想要臨陣逃脫了。
雷感覺到了四周氣氛的變化,他感覺到,那些罪民在恐懼自己,在害怕自己,他心裡涌上了一種強烈的自豪和快意的感覺,體內的鬥氣頓時按捺不住的全部涌了出去。‘呼’的一聲,一道淡淡的血紅色的光芒從雷的身體上射了出去,彷佛一個罩子一樣,籠罩了直徑兩裡的範圍。在這個區域內,一股強烈的戰鬥的yu望瀰漫在空氣中,瘋狂的殺戮的快感在空氣裡發出了興奮的嚎叫聲。
罪民們整個的癱瘓在了地上,他們無力抵抗了,此刻的雷渾身籠罩在了淡淡的血色光芒中,光很淡,但是卻彷佛印亮了整個天地,一股龐大的、無法抵抗的氣息從雷的身上冒了出來,這些都擁有黃金騎士力量的罪民,看到此刻的雷,就彷佛一隻可憐巴巴的兔子看到了一條魔龍一樣,渾身癱軟,再也無法戰鬥了。
遠方,透過魔鏡觀戰的索克和卡雷隆驚訝的尖叫了一聲:“天啊,是領域。。。”兩人興奮的對視了一眼,兩隻青筋暴露的手掌緊緊的握了一下,以表達他們心裡的意外和吃驚。
領域,神戰時,人類戰士所發展出來的最終極的作戰技能,在那個領域中,被籠罩的生物都會受到一種莫名規則的控制,他們將會在一定程度下受控於那個規則,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就好象神制定了整個世界的規則一樣,在戰士的領域中,他們擁有的就是近於神的力量,不過是範圍太小了一些而已。這是神靈對於那些爲了自己而浴血奮戰的戰士的獎勵,只有真正的戰士,才能獲得這樣的技能。
沙波可的臉色變了,身爲卡林最親近的護衛將領的他,自然從卡林的老師那裡得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識,領域是什麼東西,他自然清楚。擁有領域的戰士,就已經是真正的達到了聖騎士境界的可怕人物。沙波可明白,那兩萬名罪民死定了,因爲黃金騎士再多,也無法對抗一名聖騎士。就好象遠古時期,數百聖騎士對付不了一個冥•德思一樣,那是境界的差距,不是憑藉人數可以彌補的。
幸好,只有一個雷,同時也幸好,冥•德思的力量已經被削弱了很多了。
戰鬥中的雷發出了悠長的嚎叫:“站起來吧,你們這羣混蛋,作戰,作戰,作戰啊。。。”強烈的戰鬥的yu望衝進了那些罪民的腦袋,剛纔還癱軟在地上的罪民,彷佛發瘋一樣的跳了起來,手中的兵器毫不猶豫的劈向了自己的同伴,他們的戰馬也瘋狂的嘶叫起來,後蹄瘋狂的踢打了出去,總有倒黴的罪民沒有注意,被那些強壯的馬兒踢得踉蹌不已,隨後慘死在了自己同伴的手下。
雷只感覺到,自己能夠掌握一切。他的精神能夠感觸到直徑兩裡範圍內的一切,他能夠感覺到一切,他能夠感受到每一把兵器劈開空氣時,刀鋒面前氣流那最微弱的顫抖。他的精神慢慢的擴散了出去,漸漸的,他能夠感觸更多的東西,更加細微的東西。空氣中,有一種古怪的魔法元素在顫抖着,他沒有火的溫暖、沒有水的靈動、沒有土的厚重、沒有風的飄逸、沒有光的明亮同時也沒有暗的深邃,那是一種純粹的,以強大的破壞力而存在的元素。
剛開始,雷以爲自己感受到了裁決法師們所使用的裁決魔法的元素,可是,那種元素是混沌的,是純粹的那種爲了殺戮而存在的,並沒有裁決的那種絕對極端,不容納任何其他性質能量的特徵。那種元素,正在爲每一個罪民戰士劈出的武器而興奮的顫抖着,正在爲每一股鮮血的噴灑而激動着,正在爲每一條靈魂的飛出而歡呼着。
這,是戰爭的元素,完全屬於戰士的魔法元素,一種禁忌的,自從戰神被驅逐後,大陸上就再也沒有人知曉的戰鬥的魔法元素。
雷的精神和這種元素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一股龐大的力量頓時破空注入了雷的體內,那是戰爭元素在寂寞了十幾萬年後突然發現一個可以和他們交流的人,頓時歡欣鼓舞的衝殺進了雷的身體。雷以前所吸收的那四系元素被蠻橫的驅趕開了,在這混沌的、純粹爲了戰爭而生、純粹爲了破壞而存在的元素面前,四系魔法元素顯得那樣的軟弱,那樣的無助,就好象一個個瘦弱的魔法師面對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大漢一樣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被驅逐了出去。
雷的體內,頓時充盈着強大的、暴躁的戰爭元素,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涌上了雷的手臂,他手臂上的獅子烙印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吼叫,化爲滿天的金光飛了出去,隨後那些金光整個的注入了雷的體內,雷手臂上的獅子烙印,徹底的消失了。
巨大的力量在雷的拳頭上激盪着,雷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戰爭元素帶來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太可怕了,按照雷現在的肌體強度,還沒有辦法完全的控制他們。雷無奈的一拳轟擊在了地上,全力的一拳轟擊在了地上。
‘嗡’的一聲怪響,雷附近的罪民慘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隨後,他們的身體就徹底的被蒸發掉了。以雷的身體爲圓心,五百尺內的地面上激射出了無數彷佛水蒸氣一般的氣勁,那些被氣勁觸及的肉體,整個的就消失了。隨後,大地轟鳴了起來,無數的裂縫以從雷的拳頭着地處蔓延了出去,金色的強光從縫隙處激射了出來,超過四千名罪民戰士在雷的這一擊中被化爲了烏有。
雷驚呆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拳頭。附近的罪民也驚呆了,因爲雷在發呆,那股籠罩了他們的領域力量消散了,他們立刻恢復了清醒。看到雷一拳毀掉了自己這麼多的同伴,那些罪民驚恐的叫嚷了一聲,紛紛爬上了馬背,倉惶的朝着‘神賜草原’逃竄了回去。
沒有人吭聲,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都被雷的那一拳給驚呆了。索克低聲的嘀咕着:“這就是聖騎士真正的威力吧?不,還不是,雷還沒有完全的發揮出他的力量,等他熟悉了這一股力量的時候,我們面對罪民就更加有把握了。。。最起碼的,雷現在應該能夠纏住冥•德思吧?其他的‘神城’駐軍首腦,也應該可以對付罪民的首領的。”索克乾枯的臉上,漸漸的冒出了開心的笑容,第一次的,索克覺得自己這邊有了勝利的希望。
雷茫然的搖搖頭,低聲的說到:“原來,徹底的投入戰爭,是這麼快活的一件事情啊。。。如果不是因爲戰爭對於大陸的破壞太大了,我真的,真的想這個大陸到處都滿布着戰火呢。不過,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摧毀史馬特帝國和比斯特帝國,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摧毀他們,這是我的誓言啊。。。”雷冷笑了幾聲,緩緩的朝着防線走去。
防線後面,震驚的士兵們終於回過神來,給予了雷彷佛神靈一般的歡呼。有激動過頭的士兵甚至是跪倒在了地上,喃喃的朝着雷祈禱了起來。‘戰神’,這個曾經被梵特帝國信奉的神靈的名號,已經在無形中扣在了雷的頭上。而雷,面對這麼多戰士的歡呼,他的臉上也漸漸的浮現起了歡快的笑容,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堅定的揮向了天空。頓時,無數的手臂舉着自己的兵器刺向了天空,無數個聲音大聲的吼叫起來:“必勝,必勝,必勝!”被罪民們騷擾半個月而變得低落的士氣,再次的膨脹了起來。
後面,泥土翻騰的聲音大做,十五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魔法傀儡灰頭灰臉的爬了出來,如果不是距離雷發拳的地方足夠遠,這些傀儡很可能就被雷給毀掉了,想來倒是幸事一件了。
防線上,士兵們訓練的叫嚷聲重新響了起來,每一天,士兵們都在精神抖擻的訓練和加固着防線。除了梵特帝國的士兵把雷奉若神明外,其他帝國的士兵哪一個又不是把雷當作了自己心中戰神一般的人物呢?其他國家的將領們憂心忡忡的看着士兵們興奮的講述雷的事蹟,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麼下去,自己國家的軍隊,豈不是會變成梵特帝國的親衛軍了麼?
罪民那邊,則是好一段時間沒有人出來騷擾防線了,估計他們也明白,現在再去騷擾不過是增加自己的傷亡而已吧,實在是沒有必要的。聯軍的斥候大隊只是每天都看到無數的罪民大軍在邊境上忙碌着,他們在那裡建造糧倉、軍火庫等,並且派遣了重兵把守,神出鬼沒的殺手小隊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燒掉那些設施,相反自己還損失了不少人手,最後也只好罷休了。
轉眼間過去了一個月,暖和的春風終於吹了起來,一夜之間,‘鐵堡’防線內外的積雪都消失了,露出了那黑黝黝的泥土。積雪化成水,讓整個大地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泥漿,在陽光下,泥漿升騰起了一絲絲的白色霧氣,似乎就是因爲這些霧氣的勾動,一點點、一片片的嫩嫩的綠色從地面下冒起了頭來。
雷站在城牆上發呆,連身後莉那一閃即過的眼神都沒有注意到。他有點擔心的看着城外的土地漸漸的堅實了起來,看着嫩草漸漸的冒出了頭,不由得有點鬱悶的說到:“援兵還沒有來麼?天知道那些罪民什麼時候會發動攻擊呢?按照我們現在的軍力,我們最多能夠消滅他們一百萬人手,整個防線就會被擊破了。唉。。。援兵呢?他媽的。”
殺手小隊不斷的送回情報,當然了,都不是什麼好的消息。罪民們打開了‘神城’的倉庫,無數儲備的糧食被搬了出來,‘神城’軍火庫內的弓箭也被運了很大一部分去了‘神賜草原’,那一車車的,是給精靈族人補充魔力的魔晶石,總之,罪民是在緊鑼密鼓的全力備戰了,可能發起攻擊的時期就是明天,誰知道呢?
雷死死的咬着牙齒,已經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以至於他沒有聽到城外士兵們得歡呼聲。
東南方向,無數的旗幟從地平線上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軍隊踏着整齊的步伐,朝着‘鐵堡’防線的防線開了過來。。。可以看到,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將領在指揮那些軍隊,很多隊伍都是原地停了下來,開始搭建帳篷、挖掘溝渠等等,那裡,正好是以前作戰會議上提出的預備隊戒備的地方。
有士兵開心的數着開來的軍隊的認軍旗:“一、二、三。。。”每一面軍旗,都代表着一個師團的軍力。
漸漸的,士兵們數糊塗了,把旗幟給混淆了,弄不清楚到底開來了多少大軍,但是不管怎麼樣,援兵,總算是在最後關頭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