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這兩日凰久兒心中的不安,總覺得墨君羽有事瞞着她,原來竟都是因爲此。
現在聽後,她竟有一種茅塞頓開,大徹大悟之感,心中出奇的平靜。
得知自己時日不多,她沒有一點爲自己難過的感覺,反倒是擔心他。
沒有了她,不知他會怎樣?會不會做傻事?會不會……好好活着?
“千山前輩,您真的沒有辦法解幻夢纏綿的毒?”墨君羽緊緊握着她的手,焦急詢問着裡面那人。
“方法嘛……”那人說出三個字後,詭秘一笑,不語了。
有還是沒有,他就是不說,擺明是想吊人胃口。
或者說,是故意給人難堪。
這樣一來,凰久兒他們倒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果走了,他真有方法,再回來,就真像他所說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命。
真是陰險!
這時,身旁的墨君羽卻是驀地笑了。
這笑,竟有點舒心,暢然之意。好像一件困擾了很久的事,終於撥開雲霧見月明。
“前輩,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這意思是,他真知道方法?
凰久兒狐疑瞧了瞧墨君羽,又望了一眼屋內。
說實話,她真沒聽出來他是這個意思。
倒覺得他是故弄玄虛多一些。
難道真是她太笨了?
凰久兒咬着脣,糾結。
墨君羽暗瞥見她這模樣,微斂的眸華快速閃過一絲黯淡。
屋內那人,等了半晌,才慢悠悠再次開口,這架子擺的真是夠大。
“想必你們來之前,也是打聽過的。我這個人脾氣古怪,小姑娘之前對我出言不遜,我呢,若是不計較,心中甚爲不快。”
“前輩,我替她向你道歉,如何?”
“墨君羽!”凰久兒憤怒了。
她不認爲她做錯了什麼,本就是那人喚他們過來。可是來了之後,卻又一直將他們扔在院外不理,難道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況且,她也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一個醫者,因爲這樣幾句話,就故意爲難,那她還真不想讓這樣的人替她解毒。
“久兒。沒關係的,一句道歉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墨君羽轉頭淺淺一笑,擡手撫上她絕美臉頰,柔聲安撫。
“要道歉,也是我自己來。”凰久兒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絲堅決。
讓他向別人低頭,她真的不捨。
而且,這人古怪,若是墨君羽向他道歉,保不準他還會找藉口再次刁難。
只是,正當她想好措辭,怎麼道歉時……
屋內那人,又適時丟出兩個字,“不必。”
不必?這是什麼意思?
原諒了,還是……
“你到底想怎樣?”磨牙聲都出來了,凰久兒真是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看你們兩人感情倒是挺好,就是不知你們分開會怎樣?”
“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墨君羽警惕一問。
“別緊張,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只能有一個可以留在這個地方。”
只能留一個?這個要求有點古怪。
凰久兒要解毒,自然不能離開,那麼離開的就只能是墨君羽。
他爲什麼要讓墨君羽離開?
凰久兒眯着眸子,警惕打量屋內,關着門,什麼都瞧不出。
驀地,她長袖一揚,一道靈力甩出,直擊那扇門,她倒想看看這個千山到底長的是個什麼人模鬼樣。
她這招自認爲出其不意,應該能擊中。
可事與願違,屋內那人似乎是個高手,反應不是一般快。
她的靈力剛出,那人的反擊幾乎同時也出,擊散了她那道靈力。
“小姑娘,不想解毒了?”
一句威脅的話,也同時落下。
“前輩,久兒貪玩,希望你不要同她計較。”
凰久兒還沒說什麼,墨君羽倒是先一步開口替她辯護。
“哼,不想解毒,兩個都可以走了。”那人似怒了。
“前輩別生氣,我走。”墨君羽衝屋內那人說一句,再轉頭對着凰久兒,“久兒,你留下。”
“墨君羽。”凰久兒眸華一瀲,像是快要哭了。
“乖,聽話。”墨君羽輕聲低語,幽深眸華中有着濃濃不捨。
“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會?”她嗓音中帶着哭腔。
“好。”他的心在緊緊揪着,疼痛似要將他淹沒。
對於這個決定,屋內那人沒有反對。
接着,兩人攜手往回走。
路上,遇到一羣孩子。
凰久兒認出其中幾個正是昨天在亦玉院中那些。
“哥哥姐姐,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其中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過來邀請他們。
“你們在玩什麼?”凰久兒問。
這個時候,她其實是沒有什麼心情跟他們玩,問這一句,也是不忍拒絕。
因爲,小姑娘的眼睛清澈透亮猶如一湖清水,望之就能直透湖底,沒有半點雜質,也沒半點其它心思。
“我們在玩真心話和大冒險。”小姑娘雙眼撲閃撲閃着。
“嗯?”這,她還真沒玩過。“怎麼玩?”凰久兒似乎來了點興致。
“我帶你們過去一起玩啊。”小姑娘甜笑一聲,也沒等他們答應,就開始在前面帶路。
凰久兒跟墨君羽對視一眼,無奈跟上。
很快,玩遊戲的隊伍裡多了兩個人。
墨君羽本是不肯,讓他跟這麼一幫小孩子玩,威嚴何在啊。
可耐不住久兒想,只好舍了那點尊嚴,陪她。
經人簡單介紹後,凰久兒也搞明白了這個遊戲的玩法。
兩個人一組,抽籤決定誰是提問者和執行問題者。
如果執行者選擇大冒險,則兩人共同完成。
組隊方面,凰久兒自然跟墨君羽一對。
這時,遊戲開始。
剛開始幾輪,凰久兒跟墨君羽都沒有抽中。
而抽中的那幾組小孩都選擇了大冒險。
讓凰久兒震驚的是他們出的題目,比如,模仿父母相處日常。
只見,小女孩雙手叉腰,立馬入了戲,稚氣未脫的嗓音模仿起大人憤怒到捶胸頓足的口吻:“死酒鬼,又給我喝酒了,醉的跟個死豬似的還想讓老孃伺候你?給我滾到外面好好清醒清醒。”
小手提着另一人,往門外一扔,拍拍手,再砰的一聲將門毫不客氣一把給關上。
再比如,父母輔導課業日常。
“我的天,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答不上來,這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一張氣到幾近扭曲的小臉,配上小手不停比比劃劃,指指點點,又是拍桌,又是捂胸,看上去像模像樣,又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