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星期,西歐的心情非常不好!甚至是非常差!
從十多天前開始,艾比利斯這裡就飄起的薄霧。雖然這是一個多霧的初冬,但持續這麼多天,並不是很常見的。
而後更令西歐惱火的是,霧氣越來越大,到了今天,甚至視線不足十米了!
這對於圍攻艾比利斯的他們,是非常不利的!這一點誰都知道!
帝都艾比利斯,佔地足有三百里!十多萬人圍困如此大一座城市,顯然很難做到周全。在加上如今的大霧天……
這正是西歐惱火的原因!
而且西歐心中,總是隱隱有着一股難言而不詳的預感……
所以這些天來,大量的斥候被西歐派出,無時無刻的偵查艾比利斯的每一處角落。
但是,十天損失四千斥候!這種損失擱誰誰也受不了……
從下霧起第三天開始,一直死守艾比利斯,沒有任何動作的敵人突然像是藉機發難一樣,開始潛出城,偷襲西歐的軍隊!
而且他們每次都是“沾之即走”。毫不貪功!
搞得西歐軍隊的每一位將領都是每天處在緊張的狀態。生怕守城的敵軍趁着大霧天潛逃!
兩個星期的時間,趁着大霧不間斷的偷襲,也搞得西歐非常頭疼!而且吉格斯的這份策略完全無跡可尋,幾乎找不到他們偷襲的方向!
兩個星期,損失士兵三千,斥候四千!而且。
連一個活的敵人都沒有抓到,這讓西歐等將來一時之間,無計可施……
艾比利斯五十里外的正西方。西歐的本帳所在地。
“西歐元帥!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放大對艾比利斯的包圍圈!將十六萬大軍分成十六個萬人大隊,每個大隊相隔十里,駐守在艾比利斯周圍的十五里外。只留下西門這處沒有防守。“西歐手下大將格雷格,正在彙報着工作。
“嗯,很好。“大帳內,全身罩在血紅色鎧甲內的西歐臉色陰沉的點頭。
這一段時間,沒有人敢冒着西歐大人憤怒的風險,公然的頂撞他。就算是科尼和比索兩位不太服西歐的人,都是噤若寒蟬。
原因無他。就是在這兩個星期之內,西歐已經獨斷的,處死了三位將領了……
雖然西歐這種“陣前斬將“的做法,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但西歐身邊的兩大高手,作爲執行者的保羅和鐵鉤兩人,可完全不管那一套!只要西歐大人下令,那麼沒有哪位將領能夠活到明天!
而且處死的這些將領,全都是因爲這次被吉格斯趁着霧天偷襲而失利的人!
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能左右戰局!西歐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
“總結這三天來的損失。“西歐語言簡練,聲音陰冷的道。
“是!元帥大人!“說話的依然是格雷格。
格雷格身爲西歐最親近大將,關鍵時刻還是得到了西歐的完全信任!
“三天以來,我方被偷襲三十三次,損失將近四千人。其中,千騎長三人,百騎長十一人。敵人主要是圍繞着南門和東門進行偷襲,主要陣容是弓兵和騎兵組成。不過由於是偷襲,加上濃霧的環境,敵方的損失甚微,應該不到一千人。“格雷格說完,敬了一禮坐下。
“嘶~“
帳內響起抽氣之氣。他們知道敵方趁着濃霧偷襲了他們。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偷襲的次數竟然高達三十三次!而且雙方的損失也是如此大的比例!
此時人們共同的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濃霧如果繼續下去,這場仗也沒法打了……
“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吧。“西歐聽完,神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一位合格的總指揮,是不可能對於這點損失就表現出失態的。
“西歐將軍。”說話的是和西歐最不對頭的大將科尼。自打西歐被溫萊家主任命爲總指揮之後,科尼一次都沒有叫過西歐“元帥”。
“請說。”西歐保持着禮貌。
“這三十三次偷襲,吉格斯總是圍着東門和南門進攻,顯然是想要消耗那兩處的兵力,我懷疑,他們就是想要從那兩方突圍出去!坎達爾的大軍,還有一個星期就到了,而敢肯定,這一個星期之內,吉格斯必定有大行動!”科尼面色嚴肅的道。顯然將他所分析的,都說了出來。
不管他和西歐怎麼內鬥,但他們兩人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吉格斯!
“我贊同科尼將軍的說法!”說話的是和科尼關係要好的比索,他是西歐大軍中,步兵團的領袖。
“吉格斯這一個星期內行動在即!而且目標,肯定是南門和東門無疑!這種天氣,也正是適合突圍的天氣!所以我也建議,加大南門和東門的防守力度!”比索也是相當的肯定。
聽到這兩人的建議,西歐挺身而立,右手輕撫左臂,露出沉吟之色。
這是西歐的習慣動作。他那紅色鎧甲的左臂那處,也被西歐磨得比別處要光亮許多。
西歐這身血紅色全身鎧,是溫萊家族最強軍團“血衫軍”的制式鎧甲,是血衫軍的指揮之鎧!
血紅色金屬是溫萊家族獨有的“血紅鋼”打造
而成。西歐這身血紅鎧甲,其上遍佈隱晦的魔法符文,一看就知道不僅物理防禦力強大,而且還有不錯的魔法防護。胸前的標記,代表的正是血衫軍的徽記!
一個杉樹,兩條黑色長槍,交叉在巴掌大小的圓形徽記內!
一身血紅色鎧甲,非常合身,一點都不顯得臃腫。而且這份血色,也給西歐那英俊的不像話的臉龐,帶來了一股肅殺鐵血的氣息!
不過參與這場戰爭的,並沒有溫萊家族的最強軍,血衫軍。
“大家還有沒有其他想法?”西歐沉吟半晌,掃視一圈帳內的諸多將領開口道。
“大人,我有話說。”說話的是庫克。
庫克就是當初北雪州追擊“冰風之狐”的帶領者。沒有什麼戰績但被西歐破格提拔的人。
科尼和比索兩人之所以對西歐佈滿,這也是其中的原因!
“說。”西歐點頭示意。
“大家覺不覺得,這場大霧,來的太過詭異?”庫克看到所有人,包括西歐大人載人,都露出了愕然思索的表情。
“艾比利斯城內,吉格斯麾下不過十五萬到十七萬人,而光是我軍就有二十一萬!但是我們忽略了吉格斯麾下的另一支軍隊!我想問問各位將軍,咱們這二十一萬人中,魔法師可達到二百人了?”庫克的話讓衆人再次一愣。
“你是說……這濃霧是……人爲原因!?”科尼現實露出不贊同之色。
“這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爲這大膽的猜想而搖頭。
只有西歐認真聆聽!而他,也停下了撫臂的習慣動作……
只聽庫克再道:“雖然我是西歐大人一手提撥起來,但這樣的戰爭,我擅長的追蹤技能並不適合領兵。不過也正是我沒有領兵,沒有參與如此直觀的戰鬥,卻讓我有了思考的時間。“
“雖然幾百裡的霧區聽上去不可能是人爲,但大家別忘了,艾古斯,可是一位真正的水系魔法大家!雖然吉格斯的魔法師團是火系師團,但簡單的水系造霧魔法,還是非常簡單的!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麼艾比利斯內,至少有一千五百人正在施展造霧魔法!其中還有水系上位魔導聖,艾古斯!“庫克的話終於是讓所有人色變!
“那照你這麼說,他們造霧是爲了什麼?“一位將領不解的道。
“很簡單,爲了突圍而造!但他們的方向,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了。”說完,庫克將目光看向了西歐大人。
而此時的西歐,卻是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看向了牆上的軍事地圖,陷入了沉思。
庫克的話,讓在場所有人議論起來。
有贊同的,有反對的,還有感到不可思議的,大家不一而議。
然而,就在衆人在帳內議論紛紛之時,一連串的爆炸聲驚醒了所有人!包括思索的西歐!
“轟,轟,轟,轟……“
“怎麼!?“
“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
所有將領陡然起身,向帳外衝去!速度最快的,是西歐身邊的護衛,保羅!
而爆炸聲,並沒就此停止。遠處又是一連串……
這一幕,讓所有在此處議事的將領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西門這裡,由於是西歐主帥的本營所在,所以有四萬士兵駐守在這裡,但這裡並沒有出現爆炸聲……
西歐的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和吉格斯對陣,確實讓他有種無處着手的感覺!
半晌後,兩騎飛奔而至!神色慌亂……
“發生了什麼事!?“脾氣火爆的格雷格拽住一名斥候,怒聲喝問道。
“西、西歐大人!不好了!東,南,北三門,各有三股大軍破門而出,趁濃霧之際,發起了突襲!“一名斥候哭訴道。
“什麼!?“各位將軍紛紛圍至過來。
“人數,人數呢!“科尼臉色大變,也是一喝。
“由於霧氣太重,無法得知敵軍人數,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萬人以上!而、而且……“斥候結結巴巴的道,顯然也嚇壞了!
“快說!“
“而且他們突襲之前,用三千匹幫着炸藥的馬匹開路,直衝我軍!第三,四,九,十,十三,十四大隊損失慘重!其他大隊人馬正在支援!”這兩名斥候分別是從北門和南門處而來。
不過就在衆人詢問之時,距離最遠的東門副將,也是飛奔而至!
然而,一模一樣的情況,正在三門同時發生……
“詳細說說南門和北門的情況。”這時,西歐神色從容的開口道。他的淡然,也給了三名斥候一些信心。
“是,元帥大人。三門的情況完全一樣,都是騎兵,也全都是炸藥馬匹開路!從他們的疾行突襲來看,都有着突圍的準備!”斥候應道。
“大人,這……”格雷格聽完,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對於這種情況,格雷格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格雷格,帶領此處兩萬步兵速速支援北門。通知其他兩門,全力駐守,他們所在
一側的所有兵力集結一處。向前推進十里,駐紮在艾比利斯五里外。如果敵軍已經突圍的話,告訴我方將領,不用追擊,繼續死守各個城門!”西歐面無表情的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然而這時,科尼突然排衆而出。言辭激烈的反對西歐。
“西歐!你這是要放過吉格斯嗎!?我不同意你的委派!我一開始就說過,吉格斯的目標定是南門,雖然他三門齊出擾亂我軍視線,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從南門突破的!你讓格雷格帶兵支援北門?萬一吉格斯要在南門突圍呢?”科尼顯然非常激動。
他認爲西歐的方案大有問題!
“嗖!”
科尼的話音剛落,鐵鉤就出現在科尼前方,一臉冷意的望着他!如果科尼再這麼無禮的話,很有可能下一秒鐘,就會血濺此地……
“呼啦……”
看到鐵鉤的動作後,一些和科尼交好的將領,還有那些強大的護衛,全都是一窩蜂的擁在科尼身邊,眼現厲色的望着鐵鉤!
而這時,保羅一看勢頭不對,也是瞬間出現在了鐵鉤身邊,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幾位將軍。
聽到科尼的質疑之聲,西歐並不爲所動。而是索性雙手揹負在身後,一臉的悠閒之色。
看到西歐的這番動作,科尼心裡也是有些猶豫不定。
“哼!如果吉格斯要是跑了,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走!支援南門!“說完,帶着比索將軍等一干叫好的人,直奔南門而去。
看着科尼的身影,西歐的嘴角竟然浮現出一股隱晦的冷笑……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再次從北方奔跑而來!
不過當西歐看到那人身着的服飾之後,駭然色變……
因爲那人,是北雪州坎達爾軍團的服飾!
“西歐元帥,我軍已經在四天前,從坎步城出發。預計提前三天達到艾比利斯。現在坎達爾元帥應該已經離摩多山脈還有一天的時間。”來人神色恭敬的道。
他完全不知道現在艾比利斯這裡發生的一切。在他看來,有如此規模的戰鬥,是非常合理的。只不過他奇怪的是,這裡的大霧……
然而聽到坎達爾軍團聯絡人的話後,渾身大震,如墜冰窖……
現在西歐終於是明白了吉格斯的全盤計劃!也猜到了吉格斯真正目的!而且他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就是……
坎達爾軍團!
濃霧,給了吉格斯無數的便利!三十三次的偷襲,能夠讓多少人趁亂出城,西歐完全無法猜測!但他能夠肯定的是,吉格斯,並沒有想過要逃跑!
對陣到此時,西歐才明白了吉格斯的可怕之處。
在如此絕境,還能夠選擇主動出擊!這世上,也只有吉格斯了吧……
這裡是西蒙國的地盤,所以吉格斯的消息肯定要比自己的要詳細準確的多!吉格斯肯定在之前就得到了坎達爾疾行軍的消息!而後,吉格斯造霧……
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合理!所以吉格斯的目標,定是坎達爾!
向東是“毒漳之沼”,雖然有一條商業大路,但那裡並不適合快速行軍,那裡危險性太大。並不適合突圍。
向南是“南海之丘和南海平原”,八百里就能夠達到庫伊特港,但那裡地勢太過平坦,而且吉格斯也肯定能夠知道,光明教廷在那裡有佈置!畢竟圍在這裡的,並沒有出現光明教廷的大軍!
向西則是“賽德拉之森”。雖然這裡非常適合突圍,但這裡卻是有自己的大軍駐守!茂密的森林雖然會讓追兵減速,但自己的速度快不了,而一旦被自己的大軍拖住,再加上其他軍隊的支援,也是難以逃脫。這一側也是非常冒險。
而最後的北方,則是由坎達爾的大軍在路上!
摩多山脈既寬且長,下山之路,也就是坎達爾的上山之路非常難走,這也正好給了吉格斯伏擊坎達爾提供了最佳的伏擊地點!
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非常符合吉格斯那頑強的性格!
誰也沒有想到的路線,就是吉格斯想要突破的路線!
北方有坎達爾大軍的圍堵,看似是不可能選擇的道路,但是吉格斯,就是這麼令人難以捉摸!
最後,再加上犧牲瞭如此多的馬匹掩護那最後一股敵軍上路,那麼南方,就已經不是最佳的疾行突圍的方向了!
所以說,北方,是吉格斯的唯一選擇!
西歐也完全明白另一點。
如果現在帶着追兵直奔北方摩多山脈,去追吉格斯,也很有可能被吉格斯打援!反殺回城內。
最後,萬一……吉格斯反推自己,留在了艾比利斯城內沒走呢?
吉格斯這一手,確實讓西歐難以測度!
“不愧是‘軍神’……”西歐心底一嘆。
先結束了這裡吧……
“格雷格,帶領三萬大軍,依次掃蕩南,東,北三門,以最快速度結束這裡的戰鬥!章加和我留守此處,開始吧。”
無奈之下,西歐只能先結束這裡發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