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瘋狂了。”蕭名簡直不敢想象,爲了爭奪一個嬰兒居然不惜滅掉一個宗門,唯有用瘋狂兩個字才足以形容。
“是很瘋狂,有時候爲了增強一分力量,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公羊客說道。
“所以回到你剛纔的問題,你問我如雪還有沒有自保之力?難道先生以爲我有這個能力?”蕭名苦笑道:“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天位,連蕭建宏我都打不過。”
“你的天位與其他天位不同,你是打不過蕭建宏,可你殺得了席文耀,滅得了長劍門,越級殺敵我見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跨越整整一個修爲還能夠以弱戰強的,你是第一個,所以我選擇了你。”
“你是讓我保護她?”
“只是暫時保護,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引導她變強,至少要讓她擁有自保的能力,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一個糟老頭爲什麼會對一個小女孩這麼關心,如果說以前我把她視作萬獸宗的傳人,那麼現在我只是將她當做我的孫女,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參與進來,快快樂樂過完這一生也不枉此生。”
“可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我想你今天找我說這番話,足以說明,當初那些勢力已經找到了你們,或者說快要找到了。”蕭名說到。
“你說的不錯,這也是我不得已而爲之,你是我見過最英勇,最具有天賦的年輕人,最重要的是,你不過二十歲,你還擁有更高的成長空間,我相信你會辦到的。”
“可是我又能得到些什麼呢?”蕭名笑問道。
“我可以爲你打造一把六階以上的劍器。”公羊客拋出了他最大的資本,而這個資本也是蕭名目前來說基本上拒絕不了的誘惑。
果然,公羊客此話一出口,蕭名再也坐不住了,他本來以爲公羊客會提出其他很高的條件,沒想到會是這個,蕭名不得不承認,公羊客開出的條件他基本無法拒絕,六階以上的劍器,那是所有人都拒絕不了的,哪怕是蕭名。
“我應該做什麼?”蕭名雖然心裡火熱,可他沒有失去理智,而是要問清楚。
“很簡單,十年之內保護如雪不受到傷害,十年之後,無論情況怎樣,如雪的生死不用你負責。”公羊客說道。
望着蕭名火熱的眼神,公羊客這個活了一百多年的強者已經篤定,蕭名肯定會答應的,因爲他開出的條件無人能夠拒絕,特別是對於一個用劍高手的人來說,六階劍器意味着什麼,他們心裡很清楚。
然而……
蕭名火熱的眼神很快就冷卻了下去,他徹底恢復了理智,看到這一幕,公羊客心裡一跳,似乎事情不是他預想的那樣,蕭名微微一笑:“我拒絕。”
我拒絕!
如果不是他親耳聽到,他是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會有人忍受得住六階劍器的誘惑,這等劍器就算是在風雪大陸,那也是一方諸強纔會擁有的劍器,然而蕭名就這樣拒絕了,毫不猶豫的拒絕,這讓公羊客還以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聽反了意思。
“你說什麼?”
“我說我拒絕。”蕭名再次確定。
看着蕭名堅定不移的表情,公羊客徹底相信,蕭名不是屬於他能夠揣測的那一類人,哪怕他年紀不過二十歲,但他也看不透這樣的一個人的心智會是如何的堅定。
“我能問爲什麼嗎?”公羊客忍不住問道。
“其實先生心中或許已有猜測,不過
爲了讓先生釋懷,蕭名也就實話實說了,我之所以拒絕,只是因爲一個女人。”蕭名認真到。
“那個叫做虞紫菱的女孩?”公羊客眉頭一皺。
“在公羊先生眼裡,她或許只是尋常女子,但是在我眼裡,她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能代替她,如果我答應了,豈不是說我要陪着如雪十年,所以我拒絕。”
“癡兒,當真是癡兒,我武道修行,豈能在乎兒女私情,十年時光不過匆匆而過,你若是真心和你心愛的女人攜手,十年之後何嘗不可?”公羊客感嘆道。
“四年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得上力量所帶來的快感,不過自從遇見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武道不是我追求的唯一目標,十年時間對我們武者來說或許不長,可我不能因爲這樣而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
“如果她真的愛你,就應該相信你,你這樣做只是一個交易,並非涉及男女之情,難道你對她對你的感情不信任?”
“這並非信任不信任,而是做人的原則。”蕭名緩緩站起身來:“公羊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哎……”
“不過……”蕭名話音一轉,他緩緩說到:“我和如雪相識已久,也算是朋友了,她也算得上是我姐姐,蕭名在這裡向先生保證,只要我蕭名能夠辦得到,一定會保護如雪,盡我所能,但是能夠持續多久,我不敢保證,因爲不久後我就要去蒼夜帝國了。”
“你……”本來已經失望的公羊客,突然之間又煥發了信心,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蕭名,望着這個不及他年歲零頭的年輕人,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白活了一百多年,卻連一個年輕人都比不過,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出身平凡的蕭名會有今日的成就,一切就是因爲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寧折不彎。
他完全可以答應自己而得到一把六階劍器,但他拒絕了,可是他又承諾會保護顏如雪,卻分毫不取,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少年纔會有如此胸襟和心性,在這一刻,蕭名的形象在公羊客心裡瞬間高大了起來,甚至連他都自愧不如。
“小友能有如此胸襟和氣魄,老夫慚愧。”公羊客羞愧到。
“先生言過了,你只是太關心如雪了,你的出發點是好的。”蕭名說到。
“哎,罷了,罷了。”公羊客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樣,他看着蕭名:“小友能有如此胸襟,足見你很看重你與如雪的友情,老夫決定爲你打造一把六階劍器。”
“先生,你這……”
“小友不必多慮,我爲你打造劍器沒有任何條件,你也不必有任何包袱,所謂寶劍贈英雄,小友擔當得起英雄兩個字,少年英雄,當是武道修行之楷模,你也不必推辭,就當是老夫爲之前的不當之言,賠罪吧。”公羊客深深鞠了一躬。
蕭名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住:“先生別這樣,你這樣做可折殺小子了,我幫助如雪,是因爲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朋友之間不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
“是,小友說的是,老夫受教了。”
“哪裡哪裡。”
“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請教小友。”公羊客突然說道。
蕭名微微一笑:“先生是想問我與皇室之間的恩怨吧。”
“不錯,我想知道小友是何打算?”
“先生認爲我應該有什麼打算?”
“小友說笑了,你與皇
室的恩怨我們武道家族是不會參與的,不過我還是好言相告,想要與皇室周旋,小友還是謹慎一點爲好,帝國皇室屹立千年,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就連武聖宗這些年對皇室的陽奉陰違雖然頗爲不滿,卻也沒有采取實質性的措施,你可知道爲什麼?”
“因爲皇室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武聖宗是擔心與皇室決裂會傷筋斷骨吧。”蕭名笑道。
“正是如此。”公羊客沉聲道:“如今出雲帝國遭受龍蛇和蒼夜夾擊,雖然戰敗連連,卻還能夠堅守到現在,皇室的力量可見一斑,皇室真正的力量比表面上更強,所以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皇室力量雖強,那可也只是對一般人,對武道之人有多大威脅?最大的威脅就是皇帝蕭建宏和鎮北王蕭行雲,這兩個人才是我的頭號大敵。”蕭名沉聲道。
“小友能夠明白這一點最好。”公羊客沉聲道:“這兩兄弟都是神宗,不過實力卻是天與地的差距,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聞言,蕭名腦海靈光一閃,他可是還記得,擋住蕭建宏擊敗他的用的是一把高階劍器,最重要的是此人施展的那一門武技似劍法又似刀法,威力絕倫,就連劍陣都敗在了那一招之下。
“先生,那皇帝手中的是什麼劍?還有他施展的劍法又是什麼?”蕭名問道。
“你當初親身感受到,你有什麼感覺?”公羊客不答反問。
蕭名回憶了一下:“我只覺得那把劍非常強大,差點讓我心神不寧,還有就是他施展的武技,聞所未聞,明明只有一招,但卻千變萬化,威力無窮,而且在那一招之下,我感覺自己變得很渺小,升不起抵抗的意圖。”
“看來你果然是感受得透徹。”公羊客沉聲道:“皇帝手中的劍名爲真龍劍,這把劍位列六階初級,據說傳承了千年,是上古神兵;至於他所施展的武學,那是僅有皇室血脈纔可以修煉的,而且只有繼任帝皇之位的人才有資格修煉,這門武學名爲‘天子斬立決’,寓意就是天子高高在上,天下百姓無不俯首臣服,如有不服者,當以斬立決,無法抗衡,這門武技同樣是傳承上古,它不但威力強大,更具有攝人心魄的效果。”
蕭名恍然大悟,難怪當初與這蕭建宏拼殺的時候,他總是有一種心神不寧,特別是對方施展天子斬立決的時候,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在壓制自己,導致他被真龍劍穿胸而過,好在他福大命大,活了下來。
蕭名環抱着雙手,左手摩挲着下巴,眼神不停閃爍,真龍劍和天子斬立決,他蕭名要定了。
看到蕭名的神色,公羊客就知道他在打皇帝的主意,不由得苦笑:“小友莫要大意,這蕭建宏可不是一般帝皇,要殺他,除非有絕對把握,否則別衝動。”
“先生放心,蕭名自然知道。”蕭名笑了笑。
“不知你現在有何打算?”
“自然是去帝都了,公羊先生可是承諾給我打造一把六階劍器的,我可是等不及了,我們這就出發吧。”蕭名笑道。
“好,那我們即刻啓程。”
在回去的路上,顏如雪就沒給過蕭名一次好臉色,蕭名自知自己得罪了這個大小姐,只得苦笑,也不好多說什麼,他終於明白女人的另一個天性:記仇。
不論年紀大小,都容易記仇,說起來顏如雪可是比他大五歲,算得上是姐姐了吧,不過女人的心理誰都捉摸不透,蕭名可是深有體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