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特臉色憂慮的看着天空,喃喃的道:“看來在劫難逃了,馬上會有一場暴雨,毒蛇軍團有了水我們就更沒勝算了。”
小飛怔怔的看着天,一臉不信的樣子:“老頭,你不要危言聳聽啊,太陽這麼毒,哪來的雨?”
“我在沙漠裡闖蕩了多年,我瞭解這裡的一切,相信我。”查特艱難的道:“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天黑之前就會來的。”
怒霸刀和小飛最後接受了查特的建議,趁對方立足未穩,想辦法突圍,遲則生變。
土城三面都是沙漠,背面卻是一條幹涸的河牀,三十米的落差,河牀對面是一圈可憐的綠洲;現在三面環敵,唯一的出路就是越過這條幹涸的河,怒霸刀命人去找繩子之類的東西,打算攀爬下去逃逸。
繩子很快找來了,是從那個倒黴的商隊那裡找到用來栓奴隸的,繩子足有一百五十米長,完全夠用;小飛指揮衆人先將傷員和女人放下去,然後燒城阻住毒蛇軍團。
守城的將士們大多已經掛彩,小飛不認爲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順利逃脫,想起那十幾名奴隸,小飛不由得陰笑着,完全是習慣性的。
奴隸販子鄧加很是配合,畢竟不值得爲十幾個奴隸拔劍決鬥;
小飛只告訴這十幾名奴隸一句話“奴役或者自由,你們自己選。”
十幾名奴隸接替了那些受傷的武士,接續向城牆上搬運草料;忽然天色暗了下來,周圍開始起了微風,在這炎熱的天氣裡,讓人一陣清爽;小飛卻感覺一陣驚慌,暴雨要來了,比預想要來的早的多,城外陣陣歡呼聲,毒蛇軍團的騎士放下武器,準備接受神的洗禮,看來暫時不會攻城了。
土城後方的城牆上,傷兵被集中在一起,準備先用繩索將他們放下去,傭兵們正緊張的準備着。
“都停下,馬上將繩索結成一根。”小飛大聲吩咐着。
怒霸刀疑惑的道:“一根太慢了,我們來不及將那麼多人送下去。”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小飛一指陰沉的天空:“要將繩索結成一根,然後連接到對岸,我們這裡地勢高,可以滑過去,速度就快的多了。”
“什麼?中間最少有一百三十米的距離,綁縛了繩索的長矛使不上力”怒霸刀接着道:“更別說準頭了。”
查可情的眼睛亮了:“小飛,你不會真的藏了一架弩炮吧?”
當弩炮擺上牆頭,怒霸刀一臉的無奈,這可是安裝在城牆上,專爲對付攻城車所用的重型弩炮,這個混蛋居然偷了自己一臺,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混蛋小子可愛極了。
強勁的弩炮將弩箭拋射了出去,弩弦震盪;“噗”弩箭穿透樹幹發出澀牙的聲音在現在看來就如同仙樂,美妙到極點。
受傷的武士一個個順着索道滑到了對岸,逃出生天的感覺真是不錯,衆人的傷彷彿都輕了很多;輪到女人和輕傷者了,就在這時天神大怒般豆大的雨點散了下來。
小飛一呆,叮囑衆人速度加快,翻身向前面跑去,衝着城牆上正頂禮膜拜的蠻荒奴隸高呼着:“點火,點火。”
奴隸中一名瘦弱的老者滿面狐疑的看着發狂的小飛,不知其所云。
小飛這才記起對方聽不懂火雲大陸的語言,火雲語是這個大陸上通用語言,誰會想到這些野人聽不懂,瘋斧就聽得很明白,想起瘋斧,小飛趕忙將瘋斧拽過來,讓他告訴這些親戚點火。
不得不承認這羣蠻荒人煽風點火的能力,他們沒有文明社會燃
火的技術,但是在這渺無人煙的大漠上,沒有人快得過他們;火很快燃燒了起來,由於柴火被雨水淋溼,燃燒起來發出濃重的黑煙,一時間看不清左右;
後面的大逃亡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大部分人已經到了對岸,只餘下怒霸刀和瘋斧等人在接應小飛,十幾名蠻荒奴隸首先上了繩索;小飛轉頭望去,雨勢漸大,牆頭的火焰明顯暗了下去,好在濃煙依舊猛烈。
攀上繩索,小飛單手抓住,回頭看了一眼,牆頭依稀有人翻過,不過雨太大了,看不清楚;高空中猶如飛翔般的感覺令小飛興奮的大叫,只是距離太短,站在對岸小飛有點意猶未盡的遺憾。
忽然,繩索傳來一陣“咯吱”的聲響,好似不堪重負發出的呻吟;遠看繩索上許多黑點正逐漸變大,小飛一驚,趕忙將繩索砍斷,帶着幾聲慘呼,十幾名毒蛇軍團的騎士落了下去,更多地黑影出現在圍牆外,正依靠繩索攀爬下來,沿着河牀向這邊追來。
一匹火紅的戰馬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衆人都以爲這匹戰馬和騎士瘋了的時候,戰馬肋下突生雙翼,扇動了幾下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穩穩的落在河牀上,馬上端坐的正是利瓦多戈。
龍血魔馬!衆人一陣心頭一陣苦澀,轉頭剛要逃遁,忽然大地一陣顫抖,衆人順聲向河上游看去;如同天地崩潰般,洪水順着乾涸的河道一路衝了過來,綠洲邊上幾株可憐的枯樹被連根推起,渾濁的泥水夾雜着巨石、泥土以風雷之勢怒吼着衝了過來;貧瘠的土地享用不了天神的恩賜,繼而發生山洪,這裡沒有植被,山洪就像脫繮的野馬橫衝直撞。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衆人拼命地向着高處奔去。
暴雨使得腳下溼滑,衆人速度大減,亞克護着安娜落在了最後,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努力着;地動山搖中每個人本能的逃命,亞克回頭看着即將到來的山洪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安娜試圖讓他自己逃命,可是看着亞克不捨的眼神,安娜妥協了;正當兩人卿卿我我,腳下拌蒜的時候,小飛不合時宜的出現,扯着兩人向近前的一塊巨石撲去;這塊巨石露在地上部分足有三千斤的樣子,三人剛轉到石後,肆孽的洪水就呼嘯而至,幾乎都能感覺到巨石的顫動,小飛環抱着亞克和安娜,然後將雙手深深的插入石內,三人緊緊的貼在石頭上,剩下只有祈禱神的眷顧。
毒蛇軍團的騎士們剛下到河牀上就突遭變故,穿越一百多米的河牀時間上顯然來不及,只好回頭想要攀上繩索回到土城,可是繩索只有那麼一根,下來的時候全是出溜下來的,可這上去就難了,洪水瘋狂的衝至,只有少數幾個人抓住繩索勉強掙扎着,剩餘的騎士頃刻間被捲走;
利瓦多戈奮力的驅趕着龍血魔馬,奈何這匹魔馬尚未成年,只能憑藉風勢做短途的滑翔;沒命的抽打激起了魔馬的烈性,一個騰躍甩頭,將重傷的利瓦多戈甩下馬背,獨自奮力向岸邊奔去;利瓦多戈馬術極爲精湛,可是獨臂的他再難有所施展,魔馬的魔性是靠他哥哥的力量勉強壓制,本就與其離心,出現這種狀況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在這檔口可就要了命了。
落馬的利瓦多戈勉力爬起,看到的是自己麾下精英棄之而去,憤怒的吼叫着。忽然一塊磨盤大的石塊砸在利瓦多戈的頭上,腦漿並裂的屍身隨着奔騰的洪水漸漸沉沒;先前毒蛇軍團得到了水,小飛等人以爲自己在劫難逃,現在突如其來的洪水反而吞噬了佔據優勢的毒蛇軍團,還真是神怒無常。
小飛三人看着這一幕也是唏噓不已,叱吒疆
場的戰神級強者就這麼被石頭砸死了,放在平時任誰也不會相信;洪水最爲猛烈的勢頭衝了過去,水位隨還不斷漲高,但卻勉強站得住腳了;小飛將自己痠麻的手臂抽了回來,示意剛要開口感謝的兩人閉嘴,繞過石頭看了看高處怒霸刀等人,見他們只是凝神注視着河面,並未注意自己這裡,放心的縮了回去。
小飛示意兩人小聲,然後悄聲道:“安娜,你在意那個什麼聖女的位子嗎?”
“什麼?聖女?你別開玩笑了。”安娜聳了聳肩膀:“那就像一個枷鎖,我想擺脫還來不及呢,我只想和亞克找個小鎮,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亞克居然臉紅了,不過還是欣喜的道:“好主意,不如再生幾個孩子。”唉!死性不改。
安娜又羞又怯的看着亞克,轉瞬臉色暗了下來,這些只是幻想,美好的夙願......
小飛卻是嘻嘻一笑,興奮的道:“現在,就是現在你們自由了,去尋找你們的生活吧。”見兩人疑惑,小飛接着道:“白衣主教死了,那些聖光騎士團的騎士自顧不暇,現在就是個大好機會,你們藏在這,他們找不到人只會以爲你們被水沖走了,這麼大的水焉有生還之理?你們可以隱姓埋名過你們想過的小日子。”
亞克看着小飛眼神裡那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也是一陣心動,這時瘋斧的大嗓門傳了過來,沒聽見小飛答應,竟然改了哭腔了,嗚嗚咽咽好不悲傷。
亞克忍不住笑了出來,想着那巨人般的瘋斧哭的如此柔弱確是好笑。
哭笑不得的小飛將一袋子金幣塞進亞克的手裡,小聲道:“只有我知道你們沒死,所以你們很安全,要是不放心我,那你們最好殺了我滅口,呵呵。”小飛戲謔的看着亞克,亞克的眼神慢慢凝聚,殺氣透眸欲出。
“呯,哎呀!”慘呼聲中,小飛罵道:“臭小子,這種時候還有心玩鬧,錢省着點花,記住隱姓埋名,自己保重了兄弟。”
不待亞克出聲,小飛已經爬上岸去,看到瘋斧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寒,耐着性子安撫了一番;怒霸刀着人清點了人數,聖光會騎士團五十名騎士只剩下七人,白衣主教也去見他的神了,自己帶出來的傭兵手底下硬朗,卻也只活了十二人,其餘人也都多少帶傷,戰馬都遺棄了,迪亞歌幾個重傷的只能讓人扶着。
“聖女”殿下失蹤了,七名聖光騎士搜索了半天得下的結論;小飛藉口幫忙尋找,混淆視聽,領着聖光騎士越找越遠,最後只得放棄。
衆人雖是傷痕累累,好在麻煩都解決了,反而一身輕鬆;衆人按着怒霸刀所指方向繼續向東,這裡已然繞過了三角域,向東可進入聖丹帝國;怒霸刀好像對任務的失敗沒有太大反應,得到“聖女”失蹤的消息只是隨口應了聲,就像跑丟了一隻貓一樣。
怒霸刀在土城已經派出手下去聖丹帝國聯繫傭兵帝國在那裡的人員,接應的人會很快趕到,那時就可以交差了,衆人得到這個消息都是一陣歡呼,快點結束這個該死的任務吧。
中途魔法師甘米奇要求休息一下,對於這個一路上沒有半點建樹卻要求頗多的魔法師,小飛沒有什麼好印象,也很懷疑他的能力,甚至懷疑他是魔法師嗎?
魔法師在火雲大陸那是最爲高貴的職業,一個個鼻孔朝天,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架勢;很多皇族、高官更是許以重金或以稀世珍寶相惑但求一魔法師加盟,以此彰顯自己家族的勢力,這也鑄成魔法師高人一等的身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