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身體恢復的非常好,與他之前在監獄裡歷練是有關係的,老人已經將近七十歲,可是身體十分硬朗,像一些老年人得的富貴病,他一概沒有,除了有些缺鈣以外,身體那叫一個好。
老人的話吸引住了樑飛,他擡頭一看,老人正一臉嚴肅看向自已,一直等待着樑飛的迴應。
樑飛知道老人的身世,反問道:“老大爺,我來問你,如果我們打算讓你離開,你會去哪裡?”
老人的臉色立刻有些難看,但還是開口說道:“我,我能去哪裡,走到哪算哪裡,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們,我一個老頭子沒有錢,沒有勢,人們卻免費給我看病,還收留我住在這裡,供我吃,供我穿,還有專人照顧我,我真的非常感謝,等我一會和哥幾個告別一下,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老人一直堅強的笑着,可是他的笑很牽強,眼神中滿是無奈。
樑飛笑出了聲,輕拍老人的手說道:“老大爺,你不必擔心,首先我想說明一下情況,您爲到我們敬老院後,我們還是按照規定給你的家人打去了電話,他們說,不願意支付費用,不過呢,政府部門有他們的解決方案,好在國家給您交了保險,您的醫藥費可以報銷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們敬老院給你承擔了,還有,你在這裡住的費用,一半是由您的四位子女平攤的,即便他們不願意出錢,國家也會強行收款,這是他們應該盡的贍養義務,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國家來出,還有百分之二十是由我們出的,所以你不必擔心與害怕,安心的住在這裡,好好養病。”
老人一聽自已的兒女還要出錢,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他也知道兒女恨自已,現在再讓他們出錢,他心裡還是比較害怕的,生怕兒女跑到這裡罵自已。
他再次施着身子站起,來到樑飛面前:“樑總,我和您商量點事行不行?”
老人看上去十分誠懇,樑飛哪有拒絕的道理,只好點頭回應着。
“老大爺,您不必有任何的負擔,心裡有什麼話直接說便可,我能幫的一定會幫的。”
樑飛之所以開這個敬老院,其實也不是爲了盈利,而是想盡一下自已的能力,幫助一些可憐的老人。
老爺子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說出了口:“我以前沒有做過什麼好事,沒人孩子幫過一點忙,現在老了,卻讓孩子和政府養我,我心裡過意不去,我最近幾天在敬老院轉了轉,看到這裡有幾個雜物間,那裡的屋子一直空着,不能洗澡,也不能上廁所,閒着也是閒着,我想從外面撿些被子回來,然後住在那裡面,至於吃飯,我也想好,就吃些剩菜,等過幾天,我能行走了,我就負責打掃敬老院,幫着照顧一些重病的老哥哥老姐姐,您看,這樣能不能免去我的費用?”
老人說的很是誠懇,說白了,國家的照顧力度很大,敬老院承擔的費用也不多,只是老人兒女的那一份,是國家強制收取的,根本贍養法合理收取,即便老人在年輕時,沒有起到好的榜樣,沒有照顧好他的孩子,但是老人老了以後,兒女人還是要贍養的。
樑飛聽到這裡,突然愣住了。
想必老人心裡過意不去,心裡總是過不去那個坎,認爲自已愧對於家庭,愧對於國家,沒有臉享受這些義務。
“可是,老大爺,你說的那幾個雜物間又髒又亂,實在不適合您這樣的老人居住?”
樑飛想了想,雖說老人的態度很是誠懇,但是一想到他要住進又髒又差的環境,實在有些不忍。
老人卻高興的笑了笑:“樑總,你有所不知,我之前住的地方就是垃圾桶旁邊,要不然就是橋洞下面,對我來講,雜物間簡直就是天堂了,你就讓我住在裡面吧,過幾天我的腿好了以後,我就能幫着幹活了,這裡的伙食那麼好,就算是剩菜也一定很好吃,你就答應我吧。”
老人一再哀求着樑飛,無奈之下,樑飛只好答應,老人也很不容易,他並不像其它的老人那樣無賴,即便已經老了,他卻依然積極向上,樑飛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樑飛當然會答應,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老人出去流浪。
樑飛告訴老人,不必去雜物間休息,那裡冬天太冷,夏天太熱,老人卻執意搬離開。
姚護士見老人可憐,還幫老人擡了一張牀,鋪好了新被褥。
老人看上去並不像個壞人,是個很善良很有上進心的老人,想必年輕時,也是個很上進的帥小夥。
姚護士偷偷告訴樑飛,老人年輕時還是個大老闆,可是後來,朋友出了事,他是爲了朋友,不得以之下,才承擔了罪行。
他的朋友很感動,還答應老人家,等他進了監獄的,會幫着好好的照顧他的兒女。
在他進監獄的第二家,媳婦就跳河死去了,四個兒女成了沒人要的孩子,他們被村裡的好心人收留,才慢慢長大的,所以兒女們很討厭老人。
而那位答應照顧他兒女的朋友,早已成了富豪,從沒有關照過他的孩子。
他恨那個朋友,出獄後曾去找過他,可是朋友卻說他活該,說他當年傻,硬是把他趕了出來。
老人最寶貴的三十年,獻給了監獄,兒女痛恨他,他也無臉再見兒女。
聽到這裡,樑飛氣得牙齒“格格”作響,他真心想不通,爲何好人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而壞人卻踩着好人上位,不僅能過上好的生活,還能飛黃騰達,這是樑飛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老人是個很要強的人,雖說腿還沒有恢復,他坐着輪椅去廚房幫着摘菜,幫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如老人所說,他只吃剩菜,即便工作人員見他可憐,給他乘了飯,他也不吃,他要等所有人吃完飯後,吃一些剩菜。
老人在敬老院呆了幾日不到,已經很受大家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