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老黑低吼着拿起自己的鞋子打向牆角,不過差點砸到攝像頭,杜小蟲冷漠如常,我第一次恨不得想殺死一個人。
“老實一點兒!”
魔音笑道:“不想選擇?可破壞我的規則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雖然不是現在。既然如此,我循環數你們脫下的衣物吧,最後到幾,就是幾。1、2、3、1、2、3、1、2……是和尚!”
我們仨對視,杜小蟲猜對了,佈局者這次對我們並沒有必殺之心,或者說……己方的作爲在他意料之內。
可“和尚”……究竟指的是什麼?
我們想了半天也猜不到。
“也許你們會猜到大彬在哪兒,不然沒人欣賞本次的傑作那就太遺憾了。接下來,我會一直監視着你們,最好原地不動,否則我會引爆炸彈。放心,我會把你們的命運交給上天安排,如果中午噪音響起之前沒有人來救,就好自爲之吧。如果有,那麼恭喜你們了,我不會再用炸彈威脅。”
佈局者說完,手機掛斷。
我和杜小蟲、老黑恨意濃到了極致,但對方話裡透露出的信息,讓我有點迷糊,大彬被抓他去了,在哪兒我們怎麼猜?不對,佈局者這麼說一定有他的深意。
我絞盡腦汁的沉思。
老黑一下下的砸着地板,“頭一回被動的啥也不能幹,這貨的犯罪智商太高了。”
“他說自己始終在輔助兇手作案,對象無疑是昨晚那個黑衣人,而案情圍繞着牛九禾!”杜小蟲分析的道:“殺人者殺死鬼瞳姐爲牛復仇,又殺死了劉芳蘭,現在針對大彬……他和牛家的關係太複雜,最蹊蹺的就是作案工具。”
我揉着太陽穴,“杜姐,你認爲兇手爲什麼覺得我們能猜到大彬的所在地?”
“也許無意透露過信息卻被我們忽視了。”杜小蟲輕輕地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靜的有些可怕。熬到了十一點五十,佈局者說的五個小時還剩十分鐘。牆上鐘錶的秒針就像死亡之手,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時,老黑似乎解脫的道:“要說點遺言嗎?”
“炸彈沒爆前,未必會死。”杜小蟲閉上了眼睛,“老大今天回來,他若發現無法聯繫我們,應該會找來的。”
她的話很快就靈驗了,“咚!”門被人砸響,此刻我們就像卷在洪水裡抓住一顆樹一樣,看到了生機。
“老黑,小蟲,你們在不在?”外邊的人敲了兩三下,停了。
杜小蟲耳朵一動,“是老大。”
“呼喊算不算違反佈局者的規則?”我捏了一手汗。
“暫時別冒險了,老大擅於開鎖,等吧。”老黑摩拳擦掌的看着時間,“五分鐘……”
沒一會兒,門嘎吱一聲打開,心急火燎的跑進來一個大叔,他看到臥室裡的情景,吁了口氣,“老子就知道你們沒事,爲什麼還脫了衣服?哈哈,這歡迎儀式有點特殊啊。”
“老大好,這有炸彈。”老黑提上了褲子。
對方聞言變色,“我這算是闖入虎穴了?”
“趁佈局者沒改變主意……”杜小蟲補充道:“等出去再細說。”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偷看這A7小組的老大,他叫徐瑞,約麼年紀有四十,鼻子比一般人大半號,頂着一副蛤蟆鏡,而左耳缺失了一小半,像被硬生生撕咬掉的。
紛紛穿好衣物,我們擔心佈局者反悔,二話沒說拉着徐瑞跑出了房門,跑到樓底空地纔敢停下。
“許琛,我是A7小組的負責人,徐瑞。”他跟我握了個手。
老黑笑着問道:“老大,謝了。”
“還是謝技術部那娘們去吧,她查到的你們手機關之前最後一次傳輸的定位在這兒!”徐瑞點了根菸,他疑惑的說:“炸彈什麼情況?”
杜小蟲簡單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我叫拆彈專家,老黑去疏散並封鎖這棟樓。”徐瑞一邊翻弄手機,他一邊道:“小蟲,完整的再給我講講919這案子的詳情。”
杜小蟲口乾舌燥的講着。
“我已經想到誰是這佈局者所輔助的殺人兇手了。”徐瑞坐了一會兒,把菸頭狠狠的碾滅。
我心說真的假的,忍不住問道:“誰啊?”
“牛九禾之子,牛宏。”徐瑞的蛤蟆鏡對向我,充滿了神秘色彩,我無法看清這之下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神色。
杜小蟲搖頭,“不可能,他今年才高三!”
“一個巴掌拍不響,父親是殺人狂魔,母親是妓女,如果不出意外,他在同學或者鄰居們那沒少受到嘲笑和歧視,長久之下內心變得扭曲,恰好佈局者找上了他!小何是抓住其父親的關鍵人,第一個死;擡屍者可能知道牛宏身份,第二個死;劉芳蘭,讓他擡不起頭,第三個死;大彬,身爲雞頭,第四個死!”
徐瑞嘴角掛着淡笑,說道:“當然,這只是推測,具體還有待驗證。數字沒有到7,案子就不會結束,而佈局者不會想到我們已
經懷疑上牛宏,因此這牛宏也許不會躲起來,等他一出現就帶到警局審問。”
“呃……”杜小蟲無言以對。
我豎起了大拇指,這A7組的老大出現不到二十分鐘,我就刮目相看了,不論他的推測正確還是錯,我們之前並沒有想到這種可能。何況殺人者真是牛宏的話,死者和兇手之間複雜的關聯就說通了!
這棟樓裡出來的住戶們拿着大包小包的遠遠站開。
拆彈專家也來了,把大容量的多頻屏蔽儀搬到大彬家,這意味着佈局者的遙控失效。但令人氣憤的是,大彬家竟然一隻炸彈也沒有搜到……
老黑氣得把攝像頭砸的粉碎!
徐瑞遞了根菸給他,“來壓壓驚,畢竟沒接觸過這佈局者,誰也摸不準是真的還是假,不心存僥倖是正確的。倒是大彬的所在地,佈局者一定有所暗示。”
大彬是第四個目標……
4……
我擡頭看向四樓,“現在逾期一個小時了,也不見什麼裝修工來,大彬莫非在402!”
“老黑,之前你疏散時敲402沒有動靜吧?你去樓下問問三樓或者五樓的住戶,最近那家有沒有裝修。”徐瑞吩咐道。
老黑一溜煙的消失,很快回來了,“沒有!”
“走着!”
徐瑞第一個站在402門前,他打開黑皮包,翻出六七根尖細的金屬物,逐一捅入鎖孔試着撬動,沒多久便成功的擰動把手將門開了一條縫隙,與此同時,淡淡的腥臭味涌現。
“這開鎖的本事……您哪學的?”我極爲詫異。
徐瑞把寶貝們放好,“跟一個賊交換的,可打開百分之六十的鎖,代價是養他的女兒。”
我們不再耽擱,涌入房門,裡邊的確還沒有裝修,簡陋的只有牆壁。
大彬的屍體位於衛生間的馬桶粗管那兒。
我喉嚨蠕動的望見倒地的大彬,“所謂的和尚……啊!”無法再憋着,我頭皮發麻的衝回樓道,狂吐起來。下一刻,老黑跑到我身側吐着,只剩下徐瑞和杜小蟲在屍體前硬撐。
大彬臨死前嘴裡塞滿了沙子,以至於沒能喊出來,他大小便失禁了,現場纔會這麼臭,而血也流了不少。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之所以讓我和經驗豐富的老黑也敗下陣來,是死者的頭毛連着頭皮一同被刨刀削得血肉模糊,地上散着一條又一條碎皮毛……而露着骨頭的紅腦袋上,齊整整的釘了九枚銀色大圖釘,宛如大和尚的戒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