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烏雲密佈,沒有一絲風,無邊的密林寂靜得可怕,巨獸般的雄山直貫宙空,望不到盡,時常有龐大的暗影飛掠過天際,但一轉身擡頭卻立刻消失不見,令人毛骨悚然。
莫羽和師傅明祝二人被安排值守在藍鏡山旁的一個前哨塔樓,他們換下原本在此處的守衛,衛長大人有令他們二人沒有什麼事不得擅自返回藍鏡村,要一直留守。
這裡的塔樓,藏於一片高地密林當中,地勢俯視而下,一眼平川,四方綠林掩體,又利於隱藏。
藍鏡山這裡的壞境很獨特,這一點莫羽在一處高地上面可以感受到,同屬天炎山脈,但其他巨山卻全部環繞着藍鏡山。
莫羽閉上眼睛深深地感悟着一股看不到,摸不到的浩大天地異氣在衆山之中流蕩,最終迴流到藍鏡山。
這是以前他根本無法做得到的,也是無法想像得到的,就像一場夢,感覺是那麼虛幻,迷幻,但一睜開雙目,又是那麼的真實。
流入藍鏡山的這股氣息,仿若恆宙之力一樣浩瀚無際,震人心魂,這到底是什麼氣息,莫羽猜想不到。
這些時日莫羽一直在想弄明白當日他是怎麼進入那片冰白世界。
而這其中最大的關鍵所在就是那把可以說是來歷不明的尖刺,這把數次救莫羽於危難的神秘兵器在莫羽自土涯回來之後,總是閃出冰光未曾停止過。
莫羽只能用布塊遮掩它的光芒,從而避免讓別人發現。
而它表體那層層微小的冰白凌角和當時莫羽進入的冰白世界十分相像,或者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只是一個被擴大無數倍,另一個被縮小無數倍。
閃動冰光之色的尖刺再次被莫羽拿出來,瑩光散發,尖刺體表的冰白之光似實質地浮飄起來,隨山風流轉在漫山遍野之內。
莫羽手持尖刺來回搖動,遍佈十方的瑩光紛紛迴流,瑩光疊加在一起,星海閃爍,莫羽彷彿看到一種天地至理在演化着,變幻着,讓他激動不已。
“這天地還存在着這種神幻,讓人無法形容啊!超脫想像,尖刺在以前從來都未曾試過的,莫非這藍鏡山的原因?”莫羽用左手划動,探摸在已經迴流瑩光的尖刺上面,頓時一束力量滲入身體,激起心醉神迷的感覺,像在滋洗着每一寸身體。
莫羽緩慢地收回手掌,閉上眼睛,細細地感悟那種從來未有過的感覺。
突然,“蕭蕭”一段異聲響起,雖然不大,可每一絲都能涌入到莫羽的雙耳,宛如來自遠古樂器輕擊,聲音深遠流長,洋洋盈耳。
順着聲音的傳向望過去,莫羽發現藍鏡山半山腰有一團藍光若隱若出,如果不是莫羽所處的位置,他根本看不到那團奇特的藍光,而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唆”伴隨着藍光浮現,異音柔傳,尖刺掙脫出莫羽的手掌,漂浮在莫羽的頭頂,它器體抖動,震起絲絲顫聲,盪出一抹抹冰白瑩光,似乎在迴應着那藍光與異音。
慢慢地,二者的奇象越來越大,尖刺抖動的聲音壓過那藍光傳透來的異音,散出的冰白瑩光流轉地往藍光而去。
片刻之間,尖刺也向着藍
光方向飄動,尖刺的行速太快,莫羽沒有辦法控制得住,他只能遠遠地跟在尖刺後面,雖然前路危險未知,但爲了不失去尖刺,他只能這樣做。
在高地那時感覺到迴流到藍鏡山的無力之力是否與藍光異音有關係?尖刺竟然主動飄向藍鏡山藍光那邊,這種行爲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要知道莫羽是把尖刺看得是極其重要,尖刺的每一個舉動,都能挑他的每條神經,這樣想來這藍鏡山地帶真的非同小可,莫羽急急追着尖刺,另外一邊暗想這其中的關係,心中猛然一震,緊皺眉頭。
藍鏡山,山勢筆直,植被橫生,到處都是藍色的植物,密不透風,這是與其他山峰最大的不同,莫羽吃力地左轉右避死死跟在尖刺後面,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很快地到達了藍光的附近。
此時,漂浮在上空的尖刺也停了下來,只是依舊浮空,散出冰白之光,並未落下,莫羽也鬆了一口氣,有點勞累地扶着在一條巨樹下稍作休息。
若非有了在那個冰白世界之中異化過的身體,強耐無比,強撐得下去,要是換作以前的莫羽早就支撐不住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尖刺落下,莫羽自己飛身上樹,嘗試跳下收取尖刺,二個回落之下,他很成功地把尖刺收回手中。
只是當他準備離開這個可能潛伏着危險之地的時候,一縷刺目的藍光穿透樹葉的空隙,照射到他的雙目上面,噴散開去的藍色餘光與尖刺的冰白光線相連在一起,璀璨奪目。
莫羽已經離藍光團很近了,這一縷藍光,足已鉤起他的好奇之心。
拔開濃密的藍色樹葉,莫羽觀看到出現藍色光團的地方,那是一個凸出的山腰,在植被的掩蓋下面是多麼的不顯眼,如非接近這裡,一定不能看到它的真正面目。
而在它的正方飄着一團五丈大小的藍色光團,光團往右旋轉,猶似海中旋渦,此刻,它發出的異音越發明顯了。
“那是?是一條隧道,藍色光團的後背竟然是一條隧道”莫羽驚奇不已,他極盡目力望過去。
藍色光團雖然層層強烈,但莫羽還是從它們的流轉的過程瞬間找到微小的停流,這樣他可以看到裡面一條深長,仿若渾然天成的隧道,雖未接近,但隧道那股深遠至極的氣息,震動着莫羽的好奇之心。
很快,他做了一決定,要去探過究竟。
莫羽右手持着尖刺,快速跑進,藍色光團照射出來的光線帶有沉重的壓力,幸好沒有任何危險。
而且在這一刻,尖刺自動綻放出一抹抹冰白瑩光破開層層藍色光線,這讓莫羽得以正常的速度推進到藍色光團那裡,藍色光團在莫羽接近的時候莫明地隱了下去,顯露出了它後背的隧道。
莫羽猶豫了一下,眼前的隧道與一般的隧道有着明顯的不同,一般的隧道,四周都是由岩石組成,而面前隧道的內體卻有一層層藍彩閃爍,通體藍色亮光,星光爍爍,像是另類的星空海圖。
從裡面噴出的餘光圍繞着莫羽的雙腿,一直流動到尖刺,令尖刺唆聲大震。
就在莫羽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
圍繞在
莫羽雙腿上面的藍光猛然發力,如盤蛇纏住莫羽,然後往隧道入口一拉,莫羽死死地握緊手中尖刺,他感覺自己掉進天際之外,流入星海恆宇,飄遊在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
無數藍色星光在莫羽四周迴流,而莫羽在一股未明的力量推動下極速前進,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莫羽這才放下心來。
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緩緩地拖起莫羽,這種力量他很熟識,正是他在高地那時感悟到的,衆山迴流在藍鏡山的浩瀚力量。
難道衆山聚合迴流的力量都在這條奇特的隧道里面,想到這關鍵點上面,莫羽更加對藍鏡山這一帶好奇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雖然前路不明,但所幸的是一路以來都沒險事發生,而且現在,在莫羽前面的藍色星光越來越少,他隱若看到了另外一邊的出口,那裡朦朧地出現了一片仙境靈山。
隨着距離的接近,莫羽還望到座座瓊樓玉宇,仙霧騰騰,華美的樓宇點綴在靈山之上,層樓疊榭,金碧熒煌,美不勝收。
“嗡”藍色星光驟停,一道巨力在莫羽身後一推,莫羽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衝,他掉出隧道,落在柔軟的草地,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與藍鏡山地帶環境截然不同。
這裡顯然是隧道另一頭的世界,到處仙氣飄渺,紫霞漫天,壯麗的靈山佈滿在一條條波光粼粼的長河當中,蔚爲壯觀,金碧輝煌的宮殿堅立在山河二旁,富麗堂皇,精美玉砌的長橋擁立在河流二邊,巧奪天工,隨處可見的靈花異草散放着迷人的豔彩,美幻絕倫。
“仙境也不過如此,人間哪有這種地方?”莫羽之前的種種遭遇,使他對此早已準備,只是料想不及會來到這種地方罷了,但他依舊未放鬆警覺,誰也不知眼前的美景會不會瞬變。
“師兄,你離窺悟境界相差不遠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啊!我們玄靈門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能在二十之齡就能突破到窺悟境界的修士,師兄你就是第一個破了這個限制的人,怪不得可以得到祖師的傾力相教”在一片靈木後面突然走出一羣所謂的修士,爲首是二個麗衣裝扮的年輕人。
“二個境界怎能形容相差不遠呢!一線之差,差之千萬裡,凡動爲普通人肉身境界,窺悟卻是另一回事,那是超脫肉身的束縛,踏入天地至理,非凡動境界所能比,我也是不過是剛剛到達凡動境界頂峰之境而已,離窺悟還差得遠”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年齡稍大的修士,搖頭輕嘆。
後面的那些修士並未迴應他們的師兄,但一個,二個都加快幾步,小跑到前面堅起耳朵細細地聽着,生怕會錯過一句話,可見師兄所說越脫肉身的窺悟境界知識對於他們來說有多麼重要。
“魚躍龍門,一線之隔,只要跳過去就是龍,表面上距離不遠,但實際上能跳過去的能有多少?難啊!無數英才就停留在這道門上,終生難進一步”師兄的聲音漸漸遠去,身後的一羣跟着的師弟們全神貫注地聽着,半息之後,他們消失在玉橋上面。
“凡動?窺悟?原來武技還有境界之說”莫羽暗暗地想着,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想法是對或者是錯,但也令他內心蠢蠢欲動,有一絲說不出的意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