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諸葛的身旁,一身軍裝的風葳蕤則緊緊挽着他的手臂,將身體向他懷裡靠了靠,示威的向着芊芊偷偷一揚雪白的小拳頭,用口型向着芊芊說了一句:“他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聰明的芊芊自然看懂了她的意思,輕蔑的一笑,款款走到史一飛身邊,忽然間象風葳蕤那樣挽住史一飛的手臂,媚聲叫道:“史~大~哥,我們一起做飯去,哦!”
邊說邊嬌媚的瞟了小諸葛和風葳蕤一眼。
史一飛哪遇到過這樣的好事,那心就好象是鮮花一樣一下子盛開了,臉上也是喜笑顏開,嘴都合不攏了,連連點頭:“好,好。。。”
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老同學兼舍友了,挽着芊芊的手臂,邁步就走,那腳步輕快的好象要邁到天上去。
小諸葛的臉卻刷的一下子青了。
“她。。。她是妖。。。”他嘴脣哆嗦着,語不成句,這已是發飆的前兆。
已經經歷過一次的風葳蕤趕緊一轉身遮斷他望向芊芊的目光,踮起腳尖,溫柔的望着他:“翔,她是妖,她是壞妖,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小諸葛的臉扭曲着,牙咬的咯吱吱的響,象個受傷的孩子一樣無助的問着:“真的過去了?”
“過去了,真的過去了!”
風葳蕤看到他那受傷的模樣,只覺的自己的心在滴血,不由的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周圍的正在打掃戰場的第二大隊士兵看到隊醫抱住了大隊長,不由的盡皆指指點點,熟悉內情的周春、洪健幾個人眼一瞪,用手撥轉他們:“看什麼看?大隊長受了傷,隊醫正在替他治療呢!”
“治療?這是什麼治療法?”有人在小聲的問,“大隊長不會是那個同性戀吧?”
“同你個頭,閉上你的臭嘴,小心你的舌頭!”周春和洪健狠狠在他們頭上敲着。
周春、洪健兩人此時也是小隊長了,那些屬下不敢不聽,雖然轉過了身,卻都偷偷的不時往回瞅上一眼。
史一飛拉着芊芊,兩人並肩走出很遠,轉過一個彎,拐進了一條很窄的街道,此時街道寂靜無人,芊芊忽然用力將手從史一飛的胳膊中抽了出來。
“呃。。。”史一飛一楞,急忙轉頭看着她。
此時,她臉上如水的嬌媚早消失了,變的冷冰冰的。
“啊,我們不一起做飯了?”史一飛還心存希望的問道。
“做什麼飯,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芊芊的聲音跟冰塊一樣冷,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與剛纔判若兩人。
“啊?”史一飛擡起頭,太陽離落山還早,遠不到吃晚飯的時候。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家開始燒飯了,原因是救了他們性命的士兵們要吃飯,吃中午飯。
白蕘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望着眼前的四菜一湯,看看有魚有肉,沒說什麼,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忽然間“啐”的一口吐了出來,大罵道:“這是做的什麼菜?連點油不放,是人吃的嗎?誰做的,給我抓起來,抓起來。。。”
“抓起來。。。”副都尉也喊,親兵們趕緊要去抓人。
老市長一楞,趕緊陪笑:“大人,且慢,且聽老朽一言,不是孩兒們做菜不知道放油,而是城裡實在沒有油了,所有的油都用在城頭了。大人,這菜都是用豬油燒過的,您就將就一下吧!”
“將就?”白蕘翻了白眼,把筷子放下了,“這吃的東西能將就嗎?你知不知
道,民以食爲天,這吃不好,大人我的身體就不好,身體不好怎麼領兵打仗?你不給本大人做好菜就是慢怠本大人,慢怠救了你性命的本大人,就是不忠不義不信不孝,就是違抗軍紀,你就是誤國!你犯了這麼大的罪,我也寬恕不了你了,來人,給我抓起來!”
“是!”幾個親兵就要向老市長撲去,此時這屋子內外全是老市長的人,那些人見士兵要抓老市長,哪裡肯依,洪皓領頭一聲大呼,“忽啦”一下子一羣人圍住了白蕘和他的親兵。
這其中不少人都是守過城的。
“幹什麼?”白蕘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倒不怕,眼前人再多,也不如他帶的兵多,他打個呼哨,外圍的士兵又將老市長的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白蕘趾高氣揚的冷笑:“怎麼?你們這些刁民,想造反不成?難道你們不知道圍攻軍隊是死罪?”
老市長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這些人萬萬不是正規大軍的敵手,他劈手奪下了洪皓手中的長刀,大罵道:“幹什麼?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連踢帶推的將屋裡年輕人都攆了出去,變相的保護了他們。
然後,他轉過臉來向白蕘陪笑道:“大人,是我不好,我這就給大人重新做菜去!”
“嗯,找你們最好的廚師,把我們最好的菜拿來,否則我是不會吃的!”白蕘懶洋洋的揮了揮手,繼續說道,“而我不吃,這個後果很嚴重!”
“是,是。。。”老市長低頭哈腰的端着菜下去了,白蕘這才揮了揮手,讓親兵們散了。
老市長走到沒人的地方,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呸,什麼玩意兒?”
恰巧這時小諸葛和洪都察兩人並肩走了過來,他兩人邊走邊談,頗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他們兩個是在處理守軍的屍體時認識的,這活兒平時一般是洪都察的,此時恰好小諸葛在幹。
兩人都看到了老市長,洪都察趕緊迎了上來,看老市長臉色不好,連忙問怎麼了。
老市長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由於有穿着海潮軍服的小諸葛在場,他說的很委婉。
小諸葛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就明白是怎麼會事了,再看老市長的神情,絕不是他說的那麼輕鬆簡單。
“這個白蕘真是欺人太甚!”小諸葛趕緊表態。
老市長聽這個海潮軍人公然編排自己上司的不是,不由大感驚奇,洪都察一見連忙替小諸葛解釋:“這位諸葛隊長是海潮軍團第七軍的,並不歸第七軍管!”
“噢!”
通過引見,三個人互相認識了。
只說了幾句話,老市長與小諸葛便不由的互相佩服,老市長見小諸葛始終不卑不亢,頗有一種大家風度,處事說話既得體又老練,不由暗暗稱奇。
而小諸葛見老市長年紀雖老,卻十分明事理,而且言語間對軍隊十分熟悉,不由也是暗贊。
三人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對於老市長的難題,小諸葛回頭張望,果然風葳蕤若有意若無意的跟在他身後。
小諸葛對風葳蕤的感覺很複雜,從真情實意上,他對她沒有那種象以衣對芊芊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但卻也不討厭她,因爲她實在是太會來事了,事事不讓小諸葛爲難,幾乎每件事總能做到恰到好處,有時小諸葛幾乎忽略了她的性別,覺的她是最懂的自己心意的朋友。
對朋友,小諸葛不忍心拒絕,怕傷
害她。
幸好,風葳蕤也一直女扮男裝,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讓他爲難的事,似乎她只是這樣默默的跟着他,爲他打點着一切就滿足了。
就象這次一樣,看到小諸葛找人,風葳蕤立即跑了過來,打個敬禮,叫聲:“大隊長。。。”
“哦,你去把魯顏大師叫來,我有事找他!”
魯顏大師是第二大隊年紀最老的方士,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按道理,這個歲數,早就該退出一線作戰部隊了,而這位魯顏大師卻一直自願留在一線,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當然,對於這樣一位優秀的方士沒有任何部隊會拒絕的。
本來這樣的人,如果單純從作戰效能衡量,他是完全可以擔任一個大隊的大隊長的,甚至擔任一營的校尉也不是不可能。
同樣,魯顏大師也拒絕了,他說他自己不是當官管人的料兒,只要當個最普通的士兵就滿足了。
因此,魯顏大師雖然是第二大隊,甚至整個左前衛營有名的方士,卻仍然只是第二大隊的一個普通士兵。
當然,第二大隊的人誰也不把他當普通士兵看待,對他都是極爲尊敬的。
就連小諸葛也恭恭敬敬的稱他爲大師。
方士總體上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修煉內丹的,也叫作內丹方士,簡稱內丹士,一種是修煉外丹的,也叫作外丹方士,簡稱外丹士。
魯顏大師屬於後一種,是一名具有獨創能力的外丹士。
風葳蕤很快將魯顏大師領來了。
魯顏大師身材魁梧,留着板寸的白髮,顯的精神奕奕,絲毫不象個年近六十的老人,他揹着一個碩大的褐色葫蘆,葫蘆裡盛着他的寶貝。
小諸葛將老市長需要油煮菜的事說了一遍,老市長還擔心的說:“算了,算了,這什麼材料也沒有,如何弄出油來?我還是回去用豆子現磨一些吧,只希望來的及!”
“哎,你磨油最少也得兩天時間才能出來,那都尉哪裡等的及?還是讓魯顏大師想想辦法吧!”
魯顏大師聽明白了,原來他們只是想要點煮菜的油啊,這對他這個外丹大師來說太簡單了,他讓老市長找來一把豆子,將豆子放在兩手之間,用力搓動,接着撥開葫蘆,滴了一點金色的油狀**在手心裡,奇蹟便出現了,磨碎的豆子變成了純淨的豆油從他的雙手間淌了下來。
“哇,太神奇了!”圍觀衆人都看直了眼。
方士對這西邊邊境的百姓來說,實在是太神秘了。
方士起源於東方,西方這邊極爲稀少,除了老市長從軍之時曾經見過,他那時見的方士都沒有這個魯顏大師厲害,其餘的百姓甚至是第一次聽說。
衆人圍着魯顏大師紛紛問東問西,魯顏大師帶着一臉和藹的笑容,耐心的解釋。
小諸葛見多識廣,博學無比,見那男廚師做菜的手法知道肯定合不了白都尉的口味,便主動提出由他做菜。
“你,你還會做菜?”老市長和洪都察都極爲驚訝。
率領一千人的大隊長在老市長和洪都察眼裡是了不起的大官了,比薩羅城真正的市長官兒還大,還有實權,卻要親自掌勺,實在太難以令人相信了,這麼大的官兒應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才對。
小諸葛挽起了衣袖,笑道:“七八歲的時候,全家的飯便都由我做了!我父親一直跟我說,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幹,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