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
如果要讓哲也來形容的話,頭盔之下水梧桐的臉龐就彷彿是融化了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和泥潭沒什麼區別。
完全不成型的臉看上去異常的恐怖。
而當他把頭盔從對方頭上拿下來的時候,“泥土”便立刻流動了起來,使得水梧桐的五官變得更加抽象了一些。
“好傢伙。”
哲也慌忙不迭的將頭盔給水梧桐重新帶上。
不能再看了,再看一眼他感覺今天晚上自己估計就要睡不着覺了。
這貨的樣子絕對是屬於那種能讓小兒止啼的存在——直接就嚇昏過去了,當然不可能繼續哭下去。
他現在大致明白了對方身上這套鎧甲的作用和效果。
吊命。
真正的水梧桐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某種力量給侵入了,以至於他的肉體瀕臨崩潰,因此纔不得不穿上這身鎧甲勉強維持不死。
打掃好戰場。
哲也提着鎧甲男便回到了彼岸家族專門準備的用以禁錮敵人以及聯繫外界的房間。
簡單和鬼婆婆說明了一下情況。
在對方同樣茫然的時候,他果斷撥通了大吾的電話。
“這裡是大吾,請說。”
對面沉穩的聲音響起。
哲也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現在所在的地方不一般:“你在開會?”
“嗯,討論關於赤焰鬆和赤紅色寶珠的問題,順帶着思考如何應對可能的神獸災難。”
在周圍一衆精靈聯盟高層的注視下,大吾很隨意的和哲也交流着。
後者知道這會兒不是廢話的時候,直入正題:“抓到水梧桐了,但是他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稍等。”
大吾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到了一個老虎機一樣的帶有屏幕的儀器前:“開一下視頻。”
“嗞——”
一陣雪花過後。
穿着鎧甲的水梧桐便出現在了屏幕上。
不走尋常路的臉讓看見的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真是沒想到,水艦隊的老大水梧桐竟然變成了這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有人如是感嘆道。
“原來是這個傢伙。
之前聽到審訊傳來的信息特徵我就覺得不對勁,他是格列蓋達啊!”
也有人認出了水梧桐在明面上的身份。
“格列蓋達?就是那個十多年前用毒針擾亂大會秩序以及襲擊二號研究所的傢伙?”
“沒錯,就是他。
當年還以爲這傢伙葬身大海了,沒想到竟然是水梧桐,怪不得會那麼堅定的跳海。”
會議室裡議論紛紛。
聽得出來,水梧桐明面上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壞事都沒有做。
在場的衆人都是豐緣聯盟的高層人員,不乏幹了幾十年的老人,知道多年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也不值得奇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吾沒去理會其他人的討論,“送神山那邊彼岸家族的狀況怎麼樣?
如果沒有問題了的話,還是得麻煩哲也你來聯盟總部一趟。”
“行。”
這一次,哲也沒和之前一樣打着哈哈過去。
主要還是他自己內心的好奇心在作祟。
他實在是太想知道水梧桐究竟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了。
彩悠市。
這裡是通往豐緣寶可夢聯盟總部的必經之路。
除開極少極少人能夠有特權指揮飛行精靈落在寶可夢總部內。
其餘人敢這麼做,迎來的必定是警衛人員的警告乃至攻擊。
哲也提着二次昏迷的水梧桐從比雕身上一躍而下。
不得不說,對方身上穿的這幅鎧甲還是有點厲害的。
經受了月月熊一招拍擊之後,他在飛行過程中竟然還清醒過來了一次。
哲也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因爲水梧桐的身體素質或恢復能力異於常人,而是鎧甲在起作用。
但既然它都能勉強保持身體不崩潰,那加速一下恢復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提前清醒過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爲發現對方有動靜的一瞬間,哲也就用念力凝聚了一個看不見的錘子狠狠的砸在了對面的腦袋上。
現在那頭盔上面還能看見凹坑呢。
“月月熊,我們走!”
收回比雕放出月月熊。
哲也直接就是化身爲戰熊騎士直奔北方而去。
雖然和烈焰馬這種可以專門用來作爲坐騎的精靈還有一定的差距。
但月月熊的地面屬性也使得它在奔跑的時候有着無與倫比的舒適感。
仔細看去。
不難發現,當遇到地面有凹凸不平的地方的時候,月月熊四個寬厚的腳掌上便會閃過一絲土黃色的光芒。
緊接着,地面就平坦了起來,也讓坐在上面的哲也感覺不到任何的顛簸。
這麼一趟跑下來,至少月月熊經過的路段約等於是被整修了一趟。
哲也感覺豐緣聯盟多少是需要感謝一下自己的。
熟悉的復古大門。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到豐緣聯盟的總部。
上一次代歐奇希斯事件的時候,哲也也曾經和大吾還有米可利一起來這裡進行預警和準備。
達馬嵐奇會長還特地從別的地區趕了過來。
現在想想
好吧,確實也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哲也突然感覺自己遇見神獸和各類大事的頻率的確好像有些頻繁了。
他纔來豐緣沒幾個月的功夫,就經歷了這麼多奇奇怪怪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歷的事情。
“如果放在小說裡,我一定就是傳說中的主角了吧?”
他嘟囔着,走進了豐緣聯盟總部的大門。
哲也的記憶力是無須質疑的。
他輕車熟路的便找到了大吾等人正在進行會議的房間。
“吱呀”
“砰!”
“絕對不行!難道我們就這麼盲目的等待下去嗎?
完全可以發動力量找出那個傢伙到底在哪!
固拉多能沉睡的地點無非就那麼幾個!”
“然後呢?!去送死!?你又不是不清楚神獸的力量。
況且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萬一讓赤焰鬆暴走了怎麼辦?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力量駐守每個城市!
他現在的神志很難保證清醒,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
會議室內,衆人皆吵作一團。
哲也眨了眨眼睛:“我好像,來的不太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