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確實是想要定製幾件兵器,不過,不知道少東家?方便,讓我們到你們大師傅做工的地方瞻仰一番啊?說來,我們對這些兵器是怎麼做出來的,倒是頗有幾分好奇呢!順便的,我們也好當面說說我們的要求。”
柴尼斯淡淡的說着,眼中平靜的像一汪春水,深邃得像幽深的古井,淡淡得看着肖克。
肖克額上一點點的汗水已是沁了出來。
要說來,這大師傅們鍛造兵器的地方,自然是保密度極高的場所,尋常人等,莫說親眼去看一看了,即便是鍛造地方在哪裡,他們都不知道。
兵器坊裡有規矩,大師傅們鍛造兵器的所在,閒雜人等一律不得窺探,違者,按照其所犯的程度深淺來作出判決,而哪怕是最簡單的懲處呢,也是辭退一級……這就是將響噹噹的金飯碗都給砸了呢,多少人只要一聽都是噤若寒蟬的樣子,嚇得不行。而嚴重的,卻是比死都可怕,讓人聽一聽都好幾天睡不着覺。
鍛造坊裡自然是要有許多雜活的,什麼運送木料、石料、石炭、金屬原料、垃圾、廢品,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尊貴的匠人師傅們會做的。
那些大師傅們傳言之中整天靠着火爐,熱騰騰的爐火把他們烤的心煩意噪,叮叮噹噹的打鐵之聲弄得他們性如烈火,打鐵入了神髓,有了手藝的,哪一個不是廢寢忘食的每日裡鑽研,爲兵器喜爲兵器悲,人情世故個個一團糟糕,恨不得吃在爐邊睡在爐邊死在爐邊,讓他們做這些雜物耽誤他們寶貴地時間不說,他們也得願意幹才行啊,就算他們願意幹,城裡地高層也還捨不得他們浪費呢。
事實上,對於他們那些匠人師傅來說,就算是取材料也不會自己去做,大着嗓門吆喝一聲,有着一天三班輪換照顧的小廝擎等着跑腿兒呢,要什麼東西吆喝一聲,小廝們都是一路小跑屁滾尿流的做着,沒有一點的差池。
所以在兵器坊的鍛造作坊裡,往往一位大師傅得配上三五位小廝伺候着,大師傅是什麼待遇且不說,就單單是小廝就不得了。
小廝又分爲在作坊外的和作坊內的。
作坊內地小廝都是各歸各地。每一位小廝都專門歸屬不同地大師傅使喚。而作坊外地小廝則統一運作。有着專門地工作制度。
作坊外地小廝是作坊內小廝地下手。作坊內地小廝將一些外部運送地原材料運進。然後又把廢品垃圾送到外面。由作坊外地小廝送走。兩者之間其實是沒有交集地。有專人負責上傳下達。
這些作坊外地小廝。雖然進不到作坊內部。但一個個也是待遇優。要求嚴苛。身世清白吃苦耐勞是一定地。對於自己所幹地一切。也被要求只幹該乾地只看該看地。行動細節一絲都不能向外透露……這要求都是特工級地。
而作房內地小廝。要求就來得更高了。家世清白是必須地。人品優異是基本地。五官端正是必要地。手腳勤快是一定地。工作待遇是極品地。就這還首先得讓大師傅們認可了。否則地話條件再好。大師傅愣是看不順眼也得該幹嘛幹嘛去。麻溜兒地。
千挑百選之後。即便是小廝地工作。也必然是城中大族地嫡系子弟纔可勝任。知根知底不說。利益糾纏也一定是極深地。最起碼從根本上就保證了他們不會泄密。這些小廝在兵器坊裡呆個幾年之後。往往金錢上地收穫待遇不說。性子都磨練了出來。做事麻利。懂分寸。出來之後就被安排到城裡地機要部門任職。升遷速度那叫一個飛快。
若是小斯在工作時間之內受到大師傅認可。覺得有天分可造就那更是一步昇天。甚至波及家中雞犬。全家人都受益。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想要進的作坊內部去瞅上一眼,這是何等奢侈的事情。
就算肖克身爲少城主,他自己進出兵器作坊,那也得按章辦事,嚴苛的不行,想要帶個人進去,憑他的身份地位,那想都不要想。
“這個,您太難爲我了!”肖克嘆聲說道,“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兵器作坊裡的保密程度有多高,我自己進去倒也算了,帶外人進去,不要說是我了,就是我那城主老爸,他說了也不算數啊!”
“哦,你們制度真的就這麼嚴苛?有必要嗎?”柴尼斯一挑眼眉驚訝的問道。
“怎麼沒有必要!”小可誇張的說道,“這兵器坊比我們臨湖城城主府的保密程度還要高啊!”
說着,肖克四下裡張望了一
道,“也罷,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您幾聊聊?”
柴尼斯自然無可無不可,他的目的本就是想要對大陸有些瞭解,多說點話,卻也正是他所想要的。
啪!啪!啪!
小可輕輕將手拍了幾下,就有小廝從裡間顛顛地跑了出來,站定了,低眉順耳的問道,“少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帶幾位到裡間貴賓室稍等片刻,奉上上好的香茶!”這話肖克說得倍顯莊嚴威武,沒了一絲小二哥的圓滑,充滿了主子對待奴才的威嚴。
接着,他一瞬間又換了顏色,笑容滿面憨態可掬的笑着說道,“貴客且稍等片刻,我吩咐幾句,馬上就來!”
柴尼斯一行,個個嘴邊掛上了一抹奇異的笑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就跟着那小廝進了裡間。
“這可真是個人精,變色龍啊!”
一句似有若無的感嘆話落到了肖克的耳中,讓他不由自主的左右張望了一下,懷自己是不是發生了幻覺。
搖了搖頭,肖克把手一招,一個站在角落裡的彪形大漢頓時就湊了過來,肖克在他耳邊輕聲道了幾句,他便連連點頭,緊接着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肖克隨後進了裡間,自有新的店夥計一身謙恭的頂替了他的位置,手腳麻利的接待起了來來往往的客戶。
兵器坊的貴賓室裡,侍女們快快得奉上了香茶,又恭謹得退了出去,只留下柴尼斯一行六人在這所大陸張看來頗顯奢華的靜室裡喝茶談話。
“那個叫什麼肖克的小東西,倒是頗有些趣味,他把咱們帶到這裡來,自己在外面鬼鬼樂樂的,是想要叫兵來抓我們嗎?”貝爾汗大大咧咧得坐在了一把粗大厚實,四四方方的醬紫色木質大椅上,左顧右盼不安生,嘴裡沒遮沒掩得說道,一副混不在乎的樣子。
他拿的那把大劍被他隨手一下,直刷刷得刺入了表面附着一層精緻獸皮毯子,下面是堅實的青石鋪制的地板之中,只沒入土石之中一尺來深的樣子。
這間靜室,擺着八張大椅子,地表是厚實的獸皮地毯,牆壁上勾勒有簡單的絹花圖案,座椅之間的几子上放置有開放着白色小花的淨瓶,茶盞上附一層薄薄的~質,而靜室的幾面雕鏤花窗之外,是一片幽幽的綠色,鳥鳴聲聲,頗有韻味。
幾位神大模肆樣的坐在了八張大椅子的前六張,一點不好意思的模樣都沒有,喧賓奪主囂張到了頂點。
“只怕多少有幾分意思,我在這裡多番打探,又要去看人家的機密,就算是被當做奸細,也沒什麼奇怪的。”柴尼斯輕輕地端起了几上的茶盞,細細打量了下之後,輕輕吹了吹茶盞裡騰騰的熱氣,瞧着那茶水裡一朵朵乾乾癟癟的乾花輕盈的舒展開來,並且慢慢地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花香,不由得讚歎着說道,“茶盞是白瓷,茶水是花茶,雖然都不怎麼地道,已經很是不俗了,這大陸看來發展得真的很不錯嘛!”
說着輕輕啜了一口,略微品了一品,讚道,“水是好水,花是好花,別說,味道還真的挺不錯的。”
“所謂上有所好下比從焉,你這主神都好這口,信徒照貓畫虎,這也不稀奇!”小公主也輕啜了一口,淡淡說道。
柴尼斯啞然失笑,指着那幾位對香茶看也不看一眼的神說道,“你看這幾位,人家就對着茶水沒有一點喜好。”
“您的茶我倒是覺得還行。”巴爾思摸着自己的八字兒胡,毫不掩飾的說道,“不過眼前的這幾盞東西,寡淡如水沒滋沒味兒,我喝不慣!就湊這熱鬧了。”
古德曼也笑咪咪的說道,“到了這裡,還沒有喝一碗酒呢,主神都這麼印象深刻,想來是個好東西,過會兒倒要嘗上一場,也不知道這裡的酒好還是不好。要是不好的話,主神可得賠償啊!”
柴尼斯擺擺手笑着說道,“你還訛上我了啊,好啊,反正你又沒喝過,你且嘗一嚐鮮,不好喝的話,我就多賠你幾碗,好喝的話,你就嘗上一口就算了,覺得怎麼樣?”
穆裡恩感嘆一聲,“這可是真正的霸王條款啊,古德曼這下你可慘了!”
說着,諸神都是哈哈一笑。
這時,房外腳步聲傳來,有人要進來了。諸神都住了嘴,卻該幹什麼還幹着什麼,沒有一個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