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傷好的異常的快,快的連醫生都感到了驚訝——他斷掉的骨頭就算接受治療理論上也需要一週的時間才能基本癒合,但是周林來的探病的第二天其實格里芬的骨頭就基本上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第三天醫生檢查就已經可以出院了,更別提肌肉組織的傷勢了,校醫只能以留院觀察一天爲理由讓格里芬再多住了一天看看情況,第四天一早確認了真的一點後遺症都沒有之後,格里芬出院。
相比之下,馬修還擱醫院裡昏迷呢,他的心臟受損加上大量失血,沒個十天半個月是恢復不過來了——周林估計芬格爾這個護犢子的傢伙這會兒應該氣的咬牙切齒纔對。
格里芬出院也是周林去接的,反正他分身多也沒事兒做,詩乃應亞絲娜的邀請回她的世界做客,今天不在場,而和黑卡蒂則打算去超炮世界的圖書館逛一圈兒現代文學——父神大陸的娛樂書籍並不多,小說之類的更是匱乏,難以滿足黑卡蒂的好奇心。
“所以今天你只帶了你一個老婆來跟我炫耀嗎?”格里芬拎着他破破爛爛的裝備穿着普通的衣服出來,他的裝備在和馬修的戰鬥中基本上都壞掉了,得去買新的了。
“什麼叫炫耀,我這不也在努力和祈拉近感情嗎?”周林咳嗽了一聲,說起來祈現在頂多算他半個後宮,兩人之間的感情基礎差的要命,但是爲了世界不被破壞爲了世界的明天,周林他還得硬着頭皮奉旨跟美少女談戀愛——再說一次,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沒懂你想說什麼,不過你讓大夫給我帶話,說你給我準備了全套的衣服和禮物,今天下午就能去見新月公主,是真的嗎?”格里芬瞅了一眼祈,後者看着停在她指尖的蝴蝶出神,格里芬也覺得這姑娘神神叨叨的不正常,也就不多過問——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格里芬不也一樣嗎,現在重要的是新月公主啊!
“新月公主也知道你今天出院,這事兒我跟她說了,”周林打開傳送門,對面是格里芬的宿舍,“她請你吃午飯,還有下午茶,今天特蘭和蘭克下午有每週一次的禱告活動,所以你們可以安心的享受時間。。。嘖。”
周林咋舌這一下並不是他對格里芬和新月公主喝茶這事兒有什麼不滿,而是他看到了傳送門對面的慘狀,智獸人的宿舍分配是兩個學生一棟樓,宿舍樓和周麗住的是一個模樣的,但是每個學生的居住面積卻只有周林的一半,還要算上智獸人學生的隨從,房間更是比較擁擠。
格里芬隻身一人,他好心的將屬於自己的部分房間分給了室友使用,只留了一間一層的房間,但是現在,就這一間房間卻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窗戶破了,寢具從窗戶裡耷拉下來,風一吹過,看得見屋裡一片狼藉。
走過傳送門,格里芬撿起散落在屋外的他的東西,作爲傭兵的他私人物品並不多,寢具什麼的都是學校發的,但是他那幾件普通的衣服現在也都沒法穿了,被撕毀,上面還用油漆下滿了辱罵的詞彙,格里芬聞了聞,“是智獸人乾的。”
周林從他的宿舍抓來兩個月靈髓液女僕保護祈,然後一腳踹開宿舍門,迎面就看見了被打的血流滿面的格里芬的室友和他的隨從,那是幾個狗頭人,“發生了什麼事?”
“是。。。馬修的朋友們,”這些狗頭人傷勢不一,有些昏過去了,還有幾個醒着的,但是也都骨折了,“他們衝進來,要砸了你的房間,我們試着阻止他們,但是失敗了,對不起格里芬,你對我們很好,但是。。。我們卻沒能在你不在的時候。。。”
宿舍裡一片狼藉,格里芬房間裡的東西不少都被翻了出來毀掉,包括他平時穿的私服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他的武器,劍和弓弩也都壞了,備用的盔甲也都被打爛不能用了,存起來的錢袋子也不翼而飛,不過反觀隔壁狗頭人的宿舍,除了他們幾個人被打了,其他都一點事兒沒有。
從這幾個狗頭人還沒報告學生會來看,馬修的黨羽應該剛走不久,也就是說他們算準了格里芬今天出院,這纔來給他個下馬威——如果個力帆早回來一會兒,說不定能把他們堵住,然後當街揍一頓。
格里芬扶起一個狗頭人查看着他的傷勢,然後搖搖頭說道,“沒事,倒是我連累了你們,你們的醫藥費我來出吧。。。”
“不用了,我會讓馬修他們出的,這已經算得上尋釁滋事了,”周林叫來學生會的人,“但是很遺憾,根據學院的規定,只要他們出得起罰金,我們就沒辦法給他們記過,而這種事情肯定還會再發生,格里芬,學院的制度保護不了你。啊,我給你準備的裝備。”
周林給格里芬準備東西全都完蛋了,花束被踩得稀爛不說,光是看着碎了一地的鎖甲環,周林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有人活得不耐煩了。”
“周林,”格里芬叫住周林,“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當然學院的流程該走你走,但是報仇,我自己來,有挑事兒的,也我自己解決。”
周林看着格里芬,後者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卻沒有一絲一號的怒火——想想也是,格里芬當傭兵那麼久了,什麼找麻煩的他沒見過,什麼樣的混球他沒打過,這太平常了,甚至這種小學生欺負人一樣的舉動格里芬看了還想笑。
“明白了,我會讓學生會的人白天不打擾你和新月公主的見面,晚上去錄個口供就行,馬修的人肯定不會想挨處分,因此肯定會選擇交罰金,賠款最快明天到你賬上。。。今晚我先借你點錢去住旅店吧。裝備什麼的我在給你準備一套,不過按你的想法,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上,等你有錢了記得還我。”
格里芬笑了,給了周林肩膀一拳,“知道了,你還是懂我。”
周林從哈羅那裡又取來一套格里芬常用的那類裝備交給他,門外的月靈髓液女僕則叫來馬車,換上裝備的格里芬再次跟狗頭人室友道了謝之後跟周林和祈乘上馬車去往新月公主的宿舍,一路上格里芬罕見的有些坐立不安,幾次三番的讓周林和祈幫他看看衣服整齊不整齊。
“安心,你現在看上去好得很,”周林笑道,格里芬現在老純情處男了,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去過風俗店,算不算真處男,“新月公主只邀請了你,我和祈就不跟着湊合了,拿上這個。”
周林打開傳送門取出一束新的花束和一把護手短刀,“武器給你防身用,有總比沒有好,花束是月螢花,詩乃給你挑的,她覺得這花對應新月公主正合適。”
月螢花是一種只會在夜晚綻放的父神大陸特有的花朵,本身除了觀賞價值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價值,但是長得和百合類似,而且真的很好看,使用魔法可以讓這些花在白天也綻放。
“記賬上吧,過些日子我會還錢的。”
“不用過些日子,速度快的話我相信你明天就能把錢還給我了。”
馬車很快將格里芬送到了新月公主的宿舍門口,宿舍樓外,新月公主貼身的一名女僕正在門口等候,透過馬車車窗周林的動態視力捕捉到這女僕在看到馬車門開,下來的是格里芬之後那一絲表情變化——相當的反感的表情。
“那我就送你到這兒了,自己注意安全。”周林瞪了那女僕一眼,後者看到周林面色不善也沒嚇一跳,反而是脖子一梗更傲氣了,格里芬倒是不在意,跟馬車揮揮手,由女僕帶着進了宿舍——估計新月公主正在後院或者餐廳等着他呢。
“不過格里芬這人這沒問題嗎?”周林看着跟老父親似的擔心着,畢竟格里芬是個粗人,傭兵,就算學了兩天所謂的禮儀,那也是邯鄲學步根本不成體系,和真正從小接受正統禮儀教育的人類‘精英’們比起來那就是個笑話,周林很擔心格里芬會不會在新月公主面前出醜。
“我倒是不擔心哦。”
周林一愣,以爲自己幻聽了,“祈?是你剛纔在說話嗎?在和我說話?”
祈歪着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應該是?”
“爲什麼你總是用反問句回答我?算了,你剛纔說什麼?你不擔心格里芬?爲啥?”
“因爲。。。”祈看着馬車窗外的宿舍,透過院子的側面,在移動的馬車勉強能看到新月公主正在陽傘下面等待着格里芬,“小新月她眼睛裡是有愛的。”
雖然自己也有這種猜想,但是不管是慾望吞噬還是自己對新月公主的觀察,都沒有能夠證明她對格里芬抱有愛慕之情的證據,“你怎麼知道的?”
“周林,愛,是什麼?”
“字典裡對愛的解釋爲比喜歡更深刻,並願意以此爲基礎向被愛方付出,在此過程中獲得滿足與快樂,這種就是愛,而從生理學角度來看,愛是荷爾蒙和激素在特定情境下分泌,從而促使人在生理上產生反應,包括一系列的心跳加速,體溫升高,唾液腺加速分泌和血液循環加速等等,怎麼了?”
祈搖了搖頭,“愛不是這種東西哦。”
“那祈,你對愛的理解是什麼呢?”
“愛就是愛。”
周林一翻白眼,“你說得太好了,跟沒說一樣,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當哲學家的潛質。。。”
“我愛你哦,周林。”
祈一句話把周林噎的一陣陣的咳嗽,“咳咳,咳,突突突突然間你說什麼呢你!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吃過見過的,這種突然襲擊沒沒沒。。沒用!”
祈站起身,但是馬車的突然顛簸讓彎着腰的她差點摔倒,周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祈,後者順勢捧起周林的臉,“我愛你,愛你的勇氣,愛你的擔當,愛你的智慧,愛你的仁慈,愛你的善良,愛你的謙卑,愛你的求知,愛你的高尚,愛你的犧牲,愛你的友善,愛你的果敢,愛你的美貌,愛你的慷慨,愛你的狠辣,愛你的冷酷,愛你的自我,愛你的怯懦,愛你的逃避,愛你的愚蠢,愛你的吝嗇,愛你的齷齪,愛你的矇昧,愛你的卑劣,愛你的惡毒,愛你的躊躇。。。”
“停!停停停!排比句用得太多了!而且後面那些好像不是什麼好詞兒!”周林想扶着祈坐下,但是後者卻騎到了周林腿上坐好,四目相對,“我愛你的一切,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愛你,你感受到我的愛了嗎?”
“感受到了,摸起來大概40公斤多點的有些肉感,但是從感性上感受卻沉重的多得多,我已經快被你的愛壓得喘不過氣兒來了,愛屋及烏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吧?”
“但是你的體溫卻沒有升高呢,身體。。。也沒有反應。是我有問題嗎?”
“不,我確實已經感受到你的愛了,真的,但是祈,這只是個分身啊,功能沒那麼全啊。”
“那,你臉紅一下?”
“爲什麼我要。。。好好,我這就臉紅一下,就一下啊!”
周林調節了一下分身臉部的顏色,參照他現在本體的臉部顏色,確實是有點紅,祈看了十分難得的微微的笑了,“你感受到了我的愛呢。”
這一刻周林甚至覺得櫻滿真名又活了——也許是祈和真名融合過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吧,這一刻看着可一點都不三無,相反,有點病嬌的味兒。
不過此刻的祈的精神世界裡確實充滿了愛這種情感,這是毫無疑問的,這也是第一次周林明確感知到了祈的想法,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這個被自己意外帶出來的姑娘對自己的感情,“祈,你在逼自己嗎?如果你是被小四逼迫的愛上我,那麼完全沒有必要,你是自由的,你是個活着的人,不是神的提線木偶。”
“不,我是出於自己的意願的,你覺得我在說謊嗎?我是壞孩子嗎?”
毫無疑問,祈不是壞孩子,她是無比誠實,連謊言是何物都不甚瞭解的純潔的孩子,周林伸手將祈捧在自己臉上手拿下來,反手順着祈的臉撩過她的鬢角和後發,將少女抱緊,“看起來是我沒做好準備了,祈。”
“恩,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你也是自由的人,你可以不愛我。”
“但是事實上,男人都是潛在的渣男,只是有人有機會渣,有人沒機會而已。”
“那你也是渣男嗎?”
“我一直。。。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