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炎揉了揉隱隱生疼的手指,心思急轉,想着應對之策。
只聽何岩心淡淡道:“閣下心存善念,尚留住七分真氣未發,否則眼下只怕你的手指都得折斷。”說話間,身形一閃,已然朝唐龍炎奔了過來。
唐龍炎將雙手握實,氣沉丹田,在那身影即將到來之際,猛然間將赤炎真氣灌注於雙臂之中,雙拳猶如一對彈簧機括般忽然暴起,直直射向何岩心。
“嘭”!一聲巨響,二人皆倒退數步,唐龍炎毫不理會雙手的鮮血,朝和岩心道:“看來,你的土鎧也並非破不了。”
“你以極快的速度使出比寸拳更大的威力,加上赤炎真氣做輔助,自然威力無窮,但縱然你以赤炎真氣護住雙手,依舊不能使其不受傷害。”何岩心拍了拍胸前散落的泥土,身子一直,胸前的土鎧再度被彌補完好。
他的土凱能瞬間補充完好,只損耗了自己的內力,而我的肉身卻一時間難以恢復,如此消耗,確實是我佔了下風,況且我赤炎真氣雖然霸道,但火生土,在我攻擊他的時候,他也在吸取我的赤炎真氣來修補他的土鎧。
何岩心雙腿一頓,兩道土柱從地上升起,將他的身體送到空中,同時在他的右手上,一隻巨大的爪子慢慢凝聚而成。
“麒麟三絕,土靈爪!”
“馨悅,借劍!”唐龍炎見何岩心騰空而起,當即毫不遲疑。朝着黃馨悅大聲叫道。
他終於叫了我的名字。黃馨悅心中升起一陣欣慰與甜蜜,但手中毫不遲疑,狂雷真氣灌入天絕劍中,將天絕劍朝着唐龍炎激射而出。
唐龍炎見天絕劍飛來的方向,沒有接到手中,而是伸出左手平放,一手背承受住迅速飛來的天絕劍,右手朝着劍柄後面猛的一擊。
一招彎弓射日!天絕劍受到連續兩股真氣的灌入,當即猶如箭羽一般直衝雲霄,由於利刃劃過空氣的速度太快,竟然使得劍身在空中擦出一陣火光。
那道紅色的火光快若流星,轉瞬即至,正好與何岩心的土靈爪相對。那天絕劍本便是灌入真氣越多便越鋒利的奇特神兵,此刻得到黃馨悅與唐龍炎兩個人不要命灌入的真氣,當即無堅不摧,那巨大的土靈爪一觸及到天絕劍,當即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散開。
唐龍炎腳下絲毫沒有停留,當即抽出方纔被困住的伏魔劍,在何岩心落地的一瞬間,長劍,停在了他的喉嚨處。
“唐族長手下留情!”在地上的周天翼悠悠轉醒,見唐龍炎揮劍直指何岩心,當即大叫起來。
唐龍炎接過從空中落下的天絕劍,同時撤回伏魔劍,當即問道:“這回,你應該相信了吧。”
“天……天翼大哥,你……你沒事?”何岩心一旦停止與唐龍炎交手,說起話來又開始有些結巴。
周天翼朝秦雷冥抱抱拳,道:“承蒙秦兄弟手下留情,那最後一擊若不是秦兄弟及時收回,只怕我這條命便要交代在這裡了。只是強行收回,使秦兄弟受了些內傷,我心中有愧。”
秦雷冥在一旁牛氣哄哄的仰着頭,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樣子。
唐龍炎也不說話,轉身走回,將天絕劍交還給黃馨悅。黃馨悅見他神色疲憊,當即問道:“怎麼,方纔傷着你了麼?”神色間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唐龍炎笑笑,嘆道:“眼下大宋已不如建國之際那般強勢,但我們依舊在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剛剛將何岩心擊敗時,我心中便沒有來的升起一陣倦意,這樣鬥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黃馨悅似乎受到唐龍炎的感染,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好!就憑你剛纔那番話,我便認定你是朱雀族長無疑!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征戰沙場,驅除外敵,這般在窩裡鬥算什麼鳥事!實不相瞞,我與少主就是因爲不願意看見麒麟一族族內相鬥,又見救兵遲遲不到,這纔出來尋找救兵,解救我麒麟一族的。但我們怎麼可能想得到,我們說要找你們呢,你們就出現了,換做是你們,只怕也有些疑惑,方纔多有得罪,我在這裡給兩位陪個不是。”周天翼慢慢站起身來,朝唐龍炎與秦雷冥深深一鞠。
唐龍炎知道眼下並不是自己感慨的時候,當即穩住心情,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正色道:“新任朱雀族長攜帶此物,想必傲蒼大哥的信中也有所提及。這下,你們能放心了吧。”
是啊,他心中早有了一個人,我又何必苦苦留在在他身邊?黃馨悅一眼便望見了那塊玉佩,心中沒有來的一苦。
何岩心見那塊四方周正的玉佩瑩瑩閃着藍光,當即道:“這……這是……寒冰玉!”
寒冰現,天下變!周天翼激動的望着唐龍炎手中的玉佩,激動道:“是了,少主,主人說過的,若有一天,麒麟一族發生事變,只需尋到手持寒冰玉的朱雀之人,定能解決事端。”
唐龍炎臉有悲切之色,沉聲道:“老族長說的應該是先父,只是,他在數月前已經……劍門城中,應該也是有告示的。”
周天翼忙道:“唐族長節哀,是我失言了。”
唐龍炎淡笑一下,忙道:“哪裡話,周兄客氣了,若不見外,叫我一聲龍炎兄便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邊走邊聊吧,這回,你們可要在麒麟族地招待我了。”
秦雷冥走了過來,當即朝周天翼笑道:“大個子,你挺能打的,有空咱們再過過招?只是你身後的那一對黑翼,可不能再弄出來了,那太恐怖了。”
周天翼爽朗的笑了笑,這個身高快七尺的少年此時看上去依舊不減豪邁,彷彿這股氣質便是天生的一般。他笑道:“沒問題,族裡那幫小混混沒一個經打的,每次用了三分勁他們就哭爹喊孃的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與你這一場打的真他孃的痛快,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和人交手了,打得我一聲筋骨都鬆了,真舒服。”
秦雷冥嘿嘿一笑,道:“那是,我在馬背上奔波了五日五夜,渾身上下早就痠痛得不成樣子了,今日一戰,打得我渾身酥麻麻的,真是,”他偷偷望了望唐龍炎,見他沒有看自己,這才低聲笑道:“比躺在娘們的肚皮上還舒坦。”
周天翼與秦雷冥似乎臭味相投,兩人都是隨性之人,越聊越起勁,見秦雷冥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便道:“怎麼,逛一逛窯子又怎麼了,下次我帶你去,保證不讓你大哥知道。”
“咳咳。”唐龍炎似笑非笑的朝秦雷冥撇了一眼,當即嚇得秦雷冥不敢答應。他轉過身來,朝何岩心道:“何兄武學天資及佳,如此年紀便已到達六段,又是麒麟族長之後,爲何不接下了族長之位?麒麟一族眼下危在旦夕,難道你便棄你們族人不顧麼?族長並不僅僅是權利,更是一種責任,你身爲麒麟之人,大地的兒子,爲何不敢擔當一些?”他本是朱雀一族族長,將心比心,他覺得何岩心不應該對自己的族人毫不在意,但從得到的信件中他隱約可知何岩心似乎並不願意擔任族長之位。
周天翼朝身後望了望,看見黃馨悅依舊跟在他們後面,唐龍炎見他神色有些尷尬,當即道:“周兄但說無妨,雖然我並不清楚黃姑娘與麒麟一族有何過節,但我與我二弟二人能在今日到達,她功不可沒,可見她並無壞心。”
周天翼望了望何岩心,見他忙將自己膽怯的臉低了下去,當即嘆了口氣,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就算我不說,你們在隨便尋到一個麒麟族人也能問的出來,只是我自幼被主人*,知道的事情更爲清楚一些罷了。”
原來何岩心曾經並不膽怯,但幼年時因爲頑皮,經常不停父母勸阻,獨自一人到麒麟族地旁的山林玩耍,終於有一次,遇到了一頭猛虎。雖然那頭虎最終被趕來尋找何岩心的母親所牽制,最終爭取到族人趕來的時間,將何岩心救下,但其母因爲搏鬥中傷勢太重,不就便撒手人寰。而何岩心親眼目睹了母親與猛虎搏鬥的過程,加上此事又是因爲自己不聽勸告,獨自做主而造成的,因此他時時刻刻在埋怨自己,人也因此慢慢的變得膽怯猶豫,遇事不敢斷絕,彷彿是擔心悲劇再度發生一般,只有在與人交手之際,他曾經的剛毅果斷的性格纔會展露出來,這也算一直還有兩位長老還支持他做族長的原因。
這個月初,何應欽因重病纏身,臥牀不起,他當即便將何岩心召到牀前,交代後事。由於擔心他死後四位長老中的三長老和四長老不服何岩心擔任族長,他不顧自己日漸羸弱的身體,將全身功力傳給了何岩心,助他成功破五段,入六段,妄想博得一些那兩位本就不看好何岩心長老的信任。但就在何應欽內力消散,駕鶴西遊之時,族內傳來了何孤浪回來,要爭奪族長之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