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這裡雖然霧氣繚繞,人煙罕至,但是偶爾有人進來也算是正常吧?”李振邦不解的說道。
“但願吧!”老者盯着遠處輕聲說道。
兩個人站在院子裡,李振邦雖然沒有感覺到有人來了,但是也看向了老者看着的方向。
兩個人並沒有等多久,一個人影漸漸從迷霧中浮現出來。
人影突然停了下來,顯然是發現了老者和李振邦,人影在原地停留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然後做出了防禦的架勢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當雙方都可以清晰看到對方的時候,人影再次停了下來。
只見來者身長兩米開外,樣貌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身材壯碩,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緊身衣將身上的肌肉完美呈現了出來,從氣勢上看,應該是一名黃金戰士。
黑色短髮根根豎立,彷彿鋼針一般,看起來很是幹練。眼睛銳利有神,充滿了警惕,看樣子也不是一般人,應該是經過血與火的錘鍊。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攔住我的去路?”李振邦這邊還沒等說話,黑衣中年人卻先開口喝問道。
李振邦咧了咧嘴,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自己和老師在院子裡待着,這傢伙反而問自己爲什麼攔住他的去路,真是可笑至極。
“我們只是在這裡居住而已,你繼續趕你的路便是。”老者聲音平和的說道。
“在這裡居住?”黑衣中年人皺起了眉頭,語氣裡充滿了質疑,不停的打量着老者和李振邦。
李振邦微微皺眉,他雖然不認識黑衣中年人,但是黑衣中年人極富侵略性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黑衣中年人又打量了一下院子和房子,似乎是確定房子不是倉促間蓋起來的,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無意冒犯,還請見諒!”黑衣中年人衝着老者一拱手,算是道歉了。
看到黑衣中年人的架勢,李振邦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個人不是來找自己的,應該只是無意中撞到這裡的。
“既然是無意,那就請便吧!”老者平靜的看着黑衣中年人,伸手示意黑衣中年人離開,並沒有因爲黑衣中年人的表現而放鬆警惕,更沒有因爲相逢就是緣分而留下對方。
黑衣中年人點了點頭,繞過院子,朝着遠處走去。
就在李振邦以爲黑衣中年人會就此離去的時候,黑衣中年人突然停下來腳步,然後扭頭看向了老者。
老者眼睛微眯,警惕的打量着黑衣中年人,他始終沒有放鬆對黑衣中年人的警惕。
“我一路上風塵僕僕,現在有些口渴,不知道能否討口水喝?”黑衣中年人衝着老者微微一笑,徵詢道。
此時李振邦有種感覺,那個黑衣中年人的眼神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他。只不過黑衣中年人的動作很是隱晦,再加上李振邦現在的精神力很弱,所以他也不是特別確定。
不過不確定歸不確定,李振邦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直接朝着老者的身後退了過去,他想要用老者的身體擋住黑衣中年人的目光。
當李振邦開始移動的時候,他感覺黑衣中年人的目光就已經不在他身上了,而是轉向了老者。
李振邦心中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有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對方可能只是好奇自己而已。
“山中野果很多,不僅可以充飢解渴,對你的身體也有極大的好處,比水要強多了。”老者婉拒道。
別看黑衣中年人似乎只是黃金戰士的樣子,但是老者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這種來路不明又有可能危險的人,還是少接觸爲好。
他隱居於此本來就不想和外界有太多的瓜葛,更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知道他存在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老者之所以願意收留甚至教導李振邦,一個是因爲投緣,再一個是因爲李振邦是一名召喚師,而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爲李振邦在他眼中沒有任何威脅。一旦李振邦有所不軌,他完全可以輕鬆將其滅殺而不留任何痕跡。
可面前這個黑衣中年人對老者來說是一種危險的存在,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他,所以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做打擾了。不過有個事情還想要拜託你們,請你們務必守口如瓶,不要把見到我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可以嗎?”黑衣中年人神情嚴肅的說道。
“放心,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陌生人。”老者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就好,告辭!”黑衣中年人這一次沒做任何停留,快步離開,連頭都沒有回。
“就這麼走了?難道他真的只是恰巧路過的不成?”李振邦看着黑衣中年人徹底消失在迷霧之中,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但願吧!”老者眼睛微眯,看着黑衣中年人消失的方向,輕聲迴應道。
“剛纔他要水喝爲什麼不給他呢?”李振邦疑惑的看着老者。
雖然那個黑衣中年人給他的感覺不太好,但是不過就是水而已,似乎沒有必要拒絕。
如果是他的話,在外面碰到人求助,要是能順手幫一把,他自問是不會視而不見拒人千里之外的。
“給他喝了水,他很有可能就會要求吃口飯,喝口酒,甚至是睡一覺。難道我們都要一一滿足嗎?既然無法全都滿足,那就乾脆在一開始就拒絕。反正但凡有一點兒實力,想要在這雲夢澤之中渴死餓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者沉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會得寸進尺?沒準他真的只是想要喝一口水而已。”李振邦一臉天真的說道。
“不要把人性想象的過於美好,否則你早晚會被人性所傷。你要記住,貪婪和自私是人性中永遠都無法剝離的一部分。”老者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你爲什麼要收留我?”李振邦撇了撇嘴。
“所以我現在後悔了,我在想辦法把你趕出去。”老者瞪了李振邦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李振邦咧了咧嘴,笑着迎了上去,毫不客氣的舔道:“老師您誤會的了,我的意思是,您這麼厲害,何必畏懼……何必在乎那個黑衣人呢!他肯定不是您的對手!”
“給我好好修煉去!我把召喚術傳授給你,不是讓你天天給我耍嘴皮子的!給我繼續練習召喚去!”老者照着李振邦的屁股就是一腳,然後坐在了院子裡的一個樹墩上,拿出一個酒葫蘆灌了一口。
時間過的很快,就在李振邦努力練習稍微有些成效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本來雲夢澤就霧氣繚繞,而且古木林立,天稍微黑一點兒,這裡就已經徹底進入了黑暗。
李振邦和老者吃罷晚飯,聊了一會兒,老者就躺在牀上睡着了,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鼾聲,而李振邦卻坐在一旁盤膝打坐修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如果李振邦這時看到老者的樣子一定會驚訝異常,因爲老者此時是睜着眼睛睡覺打呼嚕的。
其實老者並沒有睡着,他打呼嚕是對李振邦意志的一種考驗。打坐修煉是很枯燥的事情,他不太相信李振邦能忍受住睡覺的誘惑。
老者不知道的是,打坐修煉對李振邦來說反而是一種常態,睡覺纔是比較少見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李振邦一兩個月都不一定會睡一覺,晚上基本都是靠打坐修煉來度過的。
想當初在龍城卡羅皇家學院上學的時候,李振邦可是帶動整個宿舍一起不睡覺,全都盤膝打坐修煉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其他人都不太習慣,以爲李振邦只是做做樣子,可是慢慢他們發現李振邦是真的是玩兒命修煉,最後也被感染,全都選擇了修煉,於是他們宿舍幾乎是他們那一屆學生之中,修煉速度最快的人。
天賦也許無法改變,但是刻苦卻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縮小天賦的差距,更何況那些舍友的天賦也不差,又有天賦又肯吃苦努力的人,哪裡還會有什麼意外?
就在李振邦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打坐修煉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一聲驚雷,緊接着下起了瓢潑大雨。
李振邦並沒有被屋外的雷雨影響到,可老者的呼嚕聲卻戛然而止。並不是老者真的睡着了,而是他發現了一些異樣。
雖然老者看起來依然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但是他的精神力早已經釋放了出去,去感受房子周圍的變化,沒有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屋外雷聲轟鳴,大雨傾盆,很快地面上就已經形成了一灘灘的積水。雨水砸在地面積水上濺起朵朵水花,古樹被雨水打的啪啪作響。
一道閃電劃過,在一棵古樹樹冠的隱秘處,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小院,這個小院正是李振邦和老者居住的那個小院。
閃電過後,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一個人影從樹上悄無聲息的跳了下來,落在滿是積水的地面上,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彷彿他原本就在那裡一般。
黑影身形閃動,眨眼間已經摸到了窗邊,透過窗戶,黑影正看到老者背對着他睡覺,而李振邦正在盤膝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