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沐寒煙微微一笑,看他們提心吊膽的樣子心頭暗暗好笑,又補充了一句,“若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們就先退出院外吧,每間院子都有防禦陣法,就算出什麼意外,也不會傷到你們。”
說完,沐寒煙也沒再理會他們,專心致志的布起了陣法。
如果不是先前看過冷慶雲和羅力夫的陣法手訣,沐寒煙也不敢輕易冒險,但就是看了他們的手訣,而後一一打出之後,沐寒煙突然發現,不止一些彷彿烙印於記憶深處、沉睡了無數個世紀的記憶悄然甦醒,傲來神獸的記憶傳承,竟也也跟着甦醒。
甦醒的這些記憶,都與陣法有關,而且彼此印證,彼此融合。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琢磨不透的陣法之理,都在這一刻豁然開朗。對於天地法則,對於陣法之理,沐寒煙也有了全新的理解,彷彿直接就觸摸到了陣法的本質。
雖然一時之間,她還無法將這本質揣摩透徹,但依樣畫葫蘆她總是會的。無數的陣法就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她甚至感同身受,能夠感覺到那陣法的之中的氣機波動。
沐寒煙此時所佈下的,就是其中一座聚靈陣法。雖然這座陣法並不是最精妙的,也不是效果最好的,但是它卻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和其他任何聚靈之陣相輔相成,絕不會出現陣法相剋的可怕後果。甚至就算出現些差池,也頂多是效果減弱罷了,絕不會有任何破壞原有的聚靈陣法。
看着沐寒煙一臉輕鬆的模樣,莊平安和桑青河兩人提心吊膽之餘,又不免生出欽佩之心。
有人說富貴險中求,也有人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其實修煉之道又何嘗不是如此。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天資橫溢的修煉者意外隕落,不過其中很多都不是死於其他修煉者之手,而是死於攀登高峰的過程。
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他們要戰勝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每一次歷險,都意味着更大的機遇,但往往也意味着死亡的威脅。
只有那種看破生死,心中無懼的人,纔可能登上最後的巔峰,但凡有一點怯懦之心,都無法堅持到最後。
莊平安等人哪知道沐寒煙根本就是有恃無恐,還以爲她便是那種爲了追求巔峰看破生死的修煉奇才,自然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本兩人還想聽沐寒煙的話,帶着同伴退出院外,可是想到這裡都是滿心慚愧,哪還好意思後退半步。
不過看着沐寒煙“不怕死”的佈置着陣法,手中隕金石拿起放下,放下拿起,還時而敲敲打打敲整着位置,兩人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兩條腿更是連連打顫。
“你們怎麼了?”沐寒煙突然扭過頭來,看見兩人古怪的神情不解的問道。
一失神,手裡上下掂着的一塊隕金石就朝下落去。
完了,這下完了!莊平安和桑青河臉色瞬間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他們雖然對陣法之道說不上完全精通,但也不是一點不懂,看出沐寒煙這陣法經開始生效了,陣法波動也已隱隱呈現,如果這時候出了意外,必會陣法大亂,引動原有的聚靈陣法,絕對是一場驚天洗劫。
兩人甚至已經想到了陣法爆炸時的驚天動地,想到了自己血肉橫飛甚至化爲齏粉的悲慘結局,想到得知噩耗的親人朋友那悲天嗆地的哭泣。
“撲通。”那塊隕金石落到地上。
莊平安和桑青河的心,也跟着下墜,彷彿墜入萬丈深淵。
不過,他們預想的爆炸卻並沒有出現,那隕金石彈了幾彈,停在了地下,四周,平靜依然。
“你們沒事吧?”沐寒煙再次問道。
先前抽取了他們的力量擊敗韋笑天,沐寒煙生怕給他們留下什麼隱患。
“哦沒事,沒事,你好好佈陣就好,不用管我們。”莊平安和桑青河擦着額頭的冷汗說道。那感覺就象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一樣,全身都被冷汗溼透。生怕沐寒煙分神,兩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催促着她專心佈陣。
“哦。”看他們都說沒事,沐寒煙也不好多說什麼,轉過身,一腳就朝那塊隕金石跺了下去。
莊平安和桑青河原以爲她會把隕金石小心翼翼的揀起來重新佈陣,哪料到,她竟然一腳就跺了上去。兩人好不容易纔落到實處的心,再一次提到了桑子眼上。
不過還好,這一腳下去,依舊沒有半點意外發生。
兩人死死捂着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干擾到沐寒煙,心裡更是欲哭無淚:沐少主,沐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嚇人了好嗎,你不怕死,我們怕啊。
旁邊,花月等人看到莊平安等人的神情,差點沒笑出聲來。看到兩人的神情,他們倒是多少能猜到其心中所想。
不過,他們顯然是誤會沐寒煙了。雖說沐寒煙的確心志堅毅,若是被逼到絕境,也的確無畏死亡,但這並不意味着她會隨便拿生命冒險,事實上,她對生命比任何人都要尊重。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沐寒煙之所以對生命比其他人更加尊重,是因爲她兩世爲人,曾經歷一次死亡的緣故。
莊平安和桑青河死死盯着沐寒煙,生怕她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舉,他們擔心,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死於陣法爆炸的慘劇之中,他們也要被沐寒煙活活嚇死。
還好,最終,他們還是沒有被嚇死。不過卻不是因爲沐寒煙沒有什麼驚世駭俗之舉,而是因爲她的舉動太過驚世駭俗,以及至於他們的心提起放下提起放下,到最後,整個大腦一片空白,神經完全麻木。
只見沐寒煙每走幾步,就掐指一算,然後隨後扔下幾塊隕金,一腳就跺了下去。
一腳,兩腳,三腳……他們記不清沐寒煙一共跺了多少腳,也不知道她佈下了多少隕金石,他們只知道,身上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連腳下地面都是一圈汗漬。
“好了。”沐寒煙終於將最後一塊隕金石踩下地面,拍了拍手輕鬆的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小心翼翼,畢竟,甦醒的記憶只是記憶,就跟做夢似的,誰也不敢確定真的全無風險。不過到後來,她就發現,這道聚靈陣法果真全無風險,而且佈置起來得心應手,就象曾經練習過無數次一樣,膽子自然也就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快,越來越隨意。
“好了?”莊平安和桑青河彷彿做了一場噩夢,到了夢醒的一刻,都還分不清楚真實和夢境的差別。
直到那比先前還要濃郁數倍的天地之力籠罩全身,他們才知道,成功了,沐寒煙那看似玩命一般的陣法,真的好了。
突然,天空一片風起雲涌。
“要突破了,我要突破了。”十幾名年輕的劍師驚喜的歡呼出聲,同時盤膝而坐。
莊平安和桑青河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再次望向沐寒煙,目光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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