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強者傳承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得到的,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我看你們還是儘早打道回府吧,免得枉送了性命。”邵成雄又接着說道。
在那有如大山壓頂的巨大壓力之下,曲山靈等人已經半跪在地,靠長劍拄地才堅持着沒有倒下去,看這樣子顯然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莊平安等人雖然還保持着站立的姿勢,但也是寸步難行,每踏出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全身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甚至連腳下的地面都留下一片水漬。看這架勢,肯定不等他們走到天幕,就會完全耗盡勁氣。到那時,就算想退出去都沒有力氣了。
沐寒煙這才知道天幕的可怕,也才深切的感受到聖主的一片苦心,如果不是在聖廷那段時間的修煉,還有北淵霧原的歷練,他們來到天幕可能連一刻都支撐不下去。
可是,就算能勉強支持片刻又有什麼意義,如果無法承受住這巨大的壓力,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得到傳承,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
“曲大師,要不你先退出去吧。”沐寒煙對曲山靈說道,她可不想看這老神棍死在天幕之中。
“不行!”沒想到,曲山靈卻斷然說道,目光更是堅決無比。
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沐寒煙,他之所以追着來到天幕,就是因爲他早已認定,只要跟着沐寒煙,就能找到師父,上次沐寒煙前往聖廷的時候,他血脈尚未覺醒,無法隨同前往。他爲此遺憾了好久,每日茶飯不思神情恍惚,渾渾噩噩之中,竟然意外的覺醒了血脈。
原本他是想馬上趕往聖廷的,可是那傳送陣法並非時時都能使用,聖廷也不可能爲了他一個人單獨啓動陣法,知道沐寒煙等人就要前往北淵霧原,他乾脆先一步出發。歷盡千辛萬苦纔來到天幕,總算又能跟着沐寒煙尋找師父了,他怎麼捨得如此放棄。
沐寒煙又望向其他人,除了那幾名與曲山靈一同來到天幕的年輕人猶豫一番,趁着還剩一點力氣趕緊退出天幕之外,其他人竟然沒有一個動搖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沐寒煙的身上,他們知道,靠着自己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到達那些墓碑的。夜闌渢一路上能不出手便儘量不出手,現在到了天幕,更不會破例,能夠幫到他們的只有沐寒煙了。
對沐寒煙,他們不知不覺都有了一種近乎直覺的信任,每當危急關頭,總會習慣性的想到她,將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
沐寒煙當然能感受到他們目光中的意味,事實上,這原本就是她有意爲之。
既然將他們凝聚在身邊,帶着他們一步步來到天幕,那麼,就要努力幫助他們走得更遠。
“九天,星落!”沐寒煙撥出落塵劍,朝着天空重重的斬出。
龐大的劍威隨着這一劍揮灑而出,莊平安等人頓覺壓力一輕,也紛紛抽出長劍,隨着沐寒煙當空斬去。
上百道劍芒同時出手,身上的壓力又小了許多。
趁着這個機會,衆人同時朝前走出幾步。
“幼稚,靠這法子你們能走多久,又能堅持多久,只不過死得更快罷了。”看到這一幕,邵成雄卻是更加不屑了,撇了撇嘴說道。
他說得沒錯,雖然同時走出幾步,但那一劍卻也大幅損耗了衆人的體力,無異於飲鴆止渴,幾步過後,面對更大的壓力,別說曲山靈等人了,就連莊平安和越凡塵等人的嘴角都滲出絲絲血跡。
沐寒煙的眼中卻是微微一亮,儘管莊平安等人只走出幾步,情形看起來也更是不堪,但卻也證明了天幕的壓力對他們而言並非無法抗衡,只是他們實力有限,無法一直堅持下去罷了。
想到這裡,沐寒煙拿出一枚枚補氣益元的丹藥給衆人服下,緩緩打出了一道道手訣。
看到沐寒煙的手訣,莊平安等人都露出激動之色。記得剛進入北淵霧原之後不久,沐寒煙便是藉助這樣手訣,將他們的劍威凝聚在一起,從而輕易擊退那隻狂暴石魔獸,而後,又是靠着同樣的手訣,同樣的劍威,配合夜闌渢和焚千寂破開了落神淵的封印屏障。儘管後來出了意外,沐寒煙和江綺綾身陷落神淵,但這手訣的玄妙精奇他們卻是親身體會。
儘管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看沐寒煙施展出如此神技,但對這手訣,他們卻是記憶猶新!
難道,她是想集衆人之力,強行擊潰天幕這恐怖的威壓。儘管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但是他們的眼中還是露出興奮之色,這可是天幕啊,只要想想他們都覺得激動。
“星落,八荒!”沐寒煙再次一劍揮出。
莊平安等人早有準備,根本不用她開口,便緊跟着撥出長劍奮力出手。靠着剛纔服下的丹藥,他們又恢復了一些勁氣。
“什麼,你竟然想凝聚衆人劍威強行破開天幕威壓,瘋了,一定是瘋了。”邵成雄的眼光不差,倒是很容易就從沐寒煙的手訣和衆人的舉動猜測出來她想幹什麼,像看神精病一樣看着沐寒煙。
開什麼玩笑,這些神之守護後裔一看就知道來自大陸各國各大世家,自小修煉的功法完全不同,實力到達如今的境界,對於天地法則也各有不同的領悟,怎麼可能將他們的劍威凝聚在一起?
反正他是沒這本事的,他甚至懷疑,聖主大人都未必有這樣的能耐。
他卻不知道,沐寒煙其實早就已經成功了。不過退一萬步說,就算沐寒煙成功了又能怎麼樣,憑他們的實力,也不可能斬破天幕之威吧,要知道天幕可是聖廷大陸與神之大陸之間的最後屏障,其中蘊含的浩蕩天威、神威,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邵師兄,她沒有瘋,有的事情只是你想不到,卻未必是她做不到的。”韋笑天悠悠的說道。
儘管他對邵成雄以師兄相稱,但十二聖徒只是入門時間有先後,彼此之間卻並不以師兄弟來排名,他也只是出於禮貌,還有對邵成雄實力的敬重才尊稱一聲師兄,地位卻並未在他之下,聽他一直喋喋不休,對沐寒煙百般譏諷,終於忍不住頂他一句。
“哼,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被韋笑天搶白一句,偏偏神態語氣還保持着先前的恭敬客氣,邵成雄連發火都不好發,只能冷哼一聲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沐寒煙最後幾道手訣突的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