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法通走在前面,與衆人寒暄一氣,人叢中過來一個手拄着玉杖的人,樣子也有三十幾歲,憨厚老實的一張臉,走到劉法通面前,通的跪倒行禮。上千人,倒只有他一人行此大禮。劉法通拉他起來,說道:“近來好些沒有?”
那人微笑說道:“本就沒有大礙的,讓師父惦記了,”
劉法通不放心,伸手拉住他的手,用神識探察,臉上微有些沉。
“劉鎖,現在你只能修煉水屬的溫養功法,絕不敢冒進。”
那人點頭答應。
大家打量着新來的五十位少年,其中幾位大金身修士,更是直接用神識覆蓋上去,暗中搜尋着可造之才。
劉行與劉霸天一直走在隊伍後面。劉行更是不時的在身上加持着隱藏符,讓人家看來看去的,滋味可是不妙。
出了大演武場,穿過樹林,眼前一大片殿堂,讓這些來自下層支脈的少年們目馳神迷。
彷彿無邊無際的金瓦紅牆,氣勢恢弘,真好象入了皇家宮院一般。
“這就是劉家的基地啊,祖脈的所在啊!”劉霸天驚歎,回頭一看劉行,他卻正將目光留在那些人身上,若有所思。
“這位大哥,咱劉家在這兒的有多少人啊?”前面一人問身邊迎接的少年。那少年神彩飛揚,哈哈一笑,說道:“不算上那些下人,共有一萬個下室,一千個中室,一百個上室,十個聖堂,三個總堂,你自己算一算。”
那人微怔,早就聽說什麼室的,忙問室是什麼意思。
少年說道:“每一室是一位族中高手爲室主,至於招幾名弟子,就看室主的本事了,天一室只一室就有萬人!”
那人一伸舌頭,好大的家族啊!
“那我們會去哪一室?”
“你們只能去下室,由家族師父們共同決定去處,不過地一室應該會得到最好的修士,他們再過兩個月就衝擊中室排位了,他們的室主也是下室中最了得的……”
“是誰主地一室?”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悄悄指了指前面的一個背影,正是那位劉八姑。也是一年前從千室之位上掉到下室之列的室主大人。
此時他的身邊,寸步不離的跟着那位已經恢復差不多了的劉海一。一位金身強者爲室主,萬室之一,劉家也算得上夠強大了。
一行人直入了大洪門內。
好大一座門啊!高十米闊百米,這就是劉家的大洪門。一入洪門就看到了乾坤大殿,一里天井走過,一行人進入了大殿之內。此時,人人噤若寒蟬,哪一個也不敢出聲說話。
入殿二百米,纔看到有人從後面轉出來。一行八個人,當先的是位年青人,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六七歲,相貌出衆,穿着隨意,目光平平無奇,一臉笑容易的看着大家。
看不出什麼氣勢威壓,但劉行越是走近,越是心寒,只覺得逼人的氣場在殿中無處不在,想好好擡一下頭,也要莫大勇氣,一些修爲稍低的弟子,已經停在原地,臉色極白,魂魄之力激盪而出,與這股無形之壓相抗。
劉海一一直走到最前面,才停下腳步,而倔強的劉霸天,卻硬要超出他一步之外。那位年青人看了看他,輕輕一笑,和藹可親。
劉行大驚,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通初窺之境吧!一層境界一層天,他慢慢止步,站在不前不後的位置之上。而劉法通似無所覺,一直走到大殿前,向着那個青年人跪拜下去!
五十位弟子,這才知道此人身份你修爲,高過了大金身劉法通。
人人臉上一變,哪能想到一個人如此年青,竟然在位如此之高。
“弟子劉法通下層五十位弟子回命。請苦修堂堂主示下。”劉法通伏地說道。
那人一笑,說道:“你做得很好,起來吧。”
說着二目向着下面一衆小弟子看過去。目光掃過,劉行只覺得身上一寒,一股透射而過的神識瞬間就將他看得通透。
目光掃過,那位苦修堂堂主劉莫就是一愣,不覺將目光再次掃回,經過一個站在中間的少年時,停止了。
目光停了多久,劉行的心跳就停了多久,之後,劉莫將目光移走了,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變化。
“有沒有上好的人材?”劉莫問道,轉身衝他身後的三人一笑,說道:“你們三個看看,八姑爲了能得到一位好人材,不惜隨便法通下到下層去,看來有好的,也讓她給私留了,哈哈,你們三位室主怕是沒機會了!”
那三人躬身應道:“是,是,還是八姑先下手爲強,……不過最後應該哪個入哪室,還是要莫堂主莫家叔才說了算不是,八姑的地一室夠強了,還請家叔多爲我們幾個更差的下室着想……”
劉八姑哼了一聲:“我跑了半個沉星海,也算對家族有一份苦勞吧,……再說人家孩子願意拜在我的室內,你們眼紅又有什麼用!”
衆人盡皆搖頭。劉莫說道:“八姑,此次濁得到一位天然凝靈的天才了吧,說話這樣強。”
劉八姑笑道:“堂主就是厲害,其實我不說您老一眼也看得出來,這一位正是自然凝靈的天才,他叫劉海一,已經拜我爲師,入了地一室了,別人誰再多想,就陪我到大演武場上說去!”
說着兩眼厲芒閃動,甚爲兇悍。
衆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劉海一身上,難免的生出許多嫉恨。
但劉霸天能立在他之前,卻一件事,他要強過自然凝靈的劉海一,人們開始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劉莫微微愣了下,又問了一遍:“法通,自然凝靈的只有一位麼?”
劉法通一怔:“確實只有一位。”
劉莫微一搖頭,笑了笑卻沒有再說,忽然問那位劉霸天,:“你很好,十八歲就是一魂之力,修爲在這羣孩子裡,也算是第二高了,很不錯。”
他話才落,早有幾位室主上前說道:“堂主大人,我們室正缺一位這樣的弟子……”
“莫家叔,我們室一直沒有一位天才入駐,好似有些不公啊……”
“大人,我們要了,這個少年非我室莫屬!”
劉霸天會嘿嘿的笑起來,回頭去打那位一直陪在身邊的劉行兄弟,卻沒看到,竟然跑到末尾上去了。這讓他一陣鬱悶,不明白他怎麼想的,有人搶總比沒人要好,能進入一個好的室內,相比之下,所得到的指導也應該要強上許多。
一陣亂。
劉莫擺擺手,苦修堂上,立刻靜了下來。他笑着問一人:“劉鎖,你也來到苦修堂,是不是也同這幾位室主一樣,想選一個天賦稍高的弟子呢?”
他看着那位手拄玉杖的中年漢子。
劉鎖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弟子沒有此意,我此來只是前來看望我的老師,多日不見,有此致惦念罷了,萬室處在最尾,一向都是些種植養植弟子,我可不敢耽誤了這些孩子們,還是讓他們到好一些的室內去吧,我就不參與了。”
劉法通見他這樣說,不禁嘆息了一聲,沉聲說道:“不,今天我做主,幫你選上一個兩個的,你修爲受損,室位到了萬位之上,再無起色,怕要趕出上層家族了,不是我劉法通藏私,以你的爛忠厚的性情,到了下層家族,只怕境況更糟,在我的身邊,我也能照顧一些。這些話,劉法通是說到肺腹了,各位室主也是明眼人,我不說,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今天劉鎖是一定要留下一位的。”
他大聲說完,直視着殿上的十幾位室主。
那幾位室主卻只將眼光落在了劉霸天的身上。
劉莫笑着看着就霸天,說道:“不然的話,就由你自己決定入住修煉的室主,你看行不行?這幾位,這位室主,劉春山,金身修爲中期,倒與八姑相同,這一位劉河,金身初成修爲,只是他是下室中的煉丹第一人,在他手下,你需要什麼丹藥,只管提,比別的室要充足得多。還有這一位,卻是煉器的大家,是咱劉家現在下室中最有錢的室主了……”
他一一介紹下去,來的十幾人竟然個個不凡。
原來,能主動來此挑人的,也是下室中的嬌驕者,那些自認爲比不上這十位,自然不願意白跑一趟,明知道在他們之下無甚希望,也就沒有過來。
劉霸天一時倒沒了主意,撓撓後腦,說道:“……我只想修煉快些,能與高手交手,……我想哪個修爲高就到哪去好了,也好有個打架之人……”
他這話一說,有人哈哈笑了出來,正是那位劉春山,他笑道:“我手下倒有幾位小金丹幾位魂級高手,別的比不了,少年高手最多的,只有我們一室。你想打架只好來我這裡了。”
劉霸天一聽,頓時大喜,說道:“好我就拜你爲師好了,……只是先說好,得讓我有打架的機會才行,光修煉不戰鬥,還修煉個毛啊,我就愛挑戰。”
劉春山臉上笑意更濃,說道:“我答應你。”
劉霸天哈哈一笑,跪下磕下頭去,觸地咚咚有聲,正是位摯誠好少年。
接下來就是分配餘下的弟子,各家各有所得,沒有了魂級高手,衆人也就不再搶奪,不用多大一會,四五十人就各有歸所。
此時,苦修堂上,只剩下一個人,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