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石走到村子門口的時候,上百人已經圍了過去。
那道虹光着實是太過顯眼,周圍的人,只要沒有眼瞎的都能看見,誰都想湊這個熱鬧看看,甚至於,他已經看到有腳快的鄰村人跑了過來。
畢竟,這個世界太過神奇,凡人體質強健到超過前世的虎豹,速度這麼快,也是理所當然。
見人蜂擁着向前,徐石也不忙着向前擠去,而是站在後面,聽着別人的言論,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不知道這一次來了什麼大人物,居然產生了虹光?”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很尊貴的人物,我們這裡的人,以前都沒見過。”
“噓,小聲點,不要喧譁,聽前面的人說,陪同那大人物過來的,好像是本縣的縣尊!”
“我的天老爺,居然是縣尊?來的究竟是什麼人啊?”
……
耳邊傳來細碎的討論聲,徐石心中一顫,手掌不由握緊了。
縣尊過來陪同?
這到底是什麼級別的人物?居然會讓他親自陪伴?
要知道,縣尊可是這一座縣的掌權之人,權力極大,聲望極高,在這方地域之中,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相當於一個土皇帝了,然而,就是在這般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放下臉面親自陪同,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上方權貴?或是王室之人?
來到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正在他思緒如泉涌動時,旁邊傳來了一聲嬉笑。
“喲,破石頭也來瞧熱鬧了?”
聽到有人說話,徐石濃黑的眉毛微皺,順着聲音望去。
那說話的少年大約十四歲,面目青稚,嘻嘻笑着望着他,神色說不出來的譏諷。
而在這人的旁邊,還跟着幾名同伴,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被他打掉了幾顆牙的王連。
這人他倒也認識,是村裡的人,名叫羅城,異象是爲一柄鋒利的古劍,平時受村裡的氣氛感染,和他相處很不愉快,產生過多次衝突。
但是衝突的結果,次次都是對方吃虧。
輸的原因倒是簡單。
第一,徐石修行的境界比他快上一步,他已經是引氣前期圓滿了,而羅城不過還在引氣前期。
這多出的圓滿兩個字,代表着他吸收了大量天地精氣,氣血飽滿,擁有一千五百斤巨力,而相應的,羅城還處在引氣前期的中途,不過才九百斤巨力,稍微一對比,自然敵不過他。
第二,就是因爲異象的緣故了。
羅城的異象是爲長劍,而徐石的異象是一塊石頭,按照常理來說,長劍和石頭死磕,那不是自己找崩嗎?
多次衝突之下,不免讓徐石覺得厭煩,最近一次,更是把對方掛在樹上一天,淋了一頭的鳥屎,這才消停了好長時間,沒想到,卻又在這裡見到,更是仗着人多勢衆,大肆奚落。
見來人是他,徐石轉過身來,挑了挑眉頭。
望着對方一臉的怨念,他不由得生出了調笑的心思,淡笑着問道:“哎,是你啊,羅城,怎麼了,你頭上的鳥屎已經乾淨了?嗯,我怎麼聞着還有一股子臭味道?”
這一聲之下,羅城的呼吸明顯一窒。
他的腦海中,不由回想起被掛在樹上的那一幕,臉上浮現怒火,沉聲說道:“呵,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但你,卻還是那個你,一無是處,終究只是一塊廢石。”
徐石微微搖頭,臉上笑意不減,只是一句話:“你被鳥屎淋了一天。”
“我的異象可是一柄古劍,你憑什麼和我對比?”
“你被鳥屎淋了一天。”
“你不過是一塊破石頭,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你被鳥屎淋了一天。”
“不要仗着境界比我高就自以爲是,你現在已經最強狀態了,而我們還能提升,等我們境界圓滿,力氣上來,到時候,人人都會比你強!”
“你被鳥屎淋了一天。”
無論對方說些什麼,徐石永遠是那幾個字,但就是這幾個字,卻屢試不爽,足以鎮壓羅城所有的聲音。
一連說了好多句,卻是讓羅城惱羞成怒,心中憤然,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有種,你就不要再說這一句話。”
徐石頓了一頓,打量了一眼,輕鬆愉快的說了一個字。
“好。”
羅城立時舒了一口氣。
而下一秒,徐石說出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臟猶如是被重拳砸中,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哦,上上次你挑釁我,結果被我扔進了糞坑,貌似你還哭了,上上上次,你在田地邊和我鬧彆扭,結果被我塞進了泥地裡,還有……”
他孃的!
這是羅城的第一念頭。
重重前例在前,他很想動手泄憤,但主動和這個傢伙動手單挑,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羅城有心想要找回場子,卻不敢動手,而說話對罵,卻又被毒舌毒得滿心不快,鬱郁憋屈。
在他身邊,王連卻是見不過去了,嘿嘿笑了一聲。
“徐石,你現在是厲害,但那又怎樣?還不是沒人看得起你?村子裡哪個人不把你當成廢石一塊?聽說前幾天你娘找人商量親事,都沒個人願意和你娘接觸,被趕出來好幾次,好像就只有一個女傻子什麼都不知道,有許給你的意思,可就算那樣,也要你大量的彩禮啊,哈哈哈……”
他的牙齒缺了好幾顆,說話漏風,卻不影響別人聽懂他的意思,一句話冒出,立馬讓羅城找到了反擊方式,恍然大悟。
“哎呦,原來沒人要啊,也難怪,畢竟是一塊廢石嘛。”
“哈哈,沒錯,沒必要和一塊廢石計較。”
……
一時間,那嘲笑之聲如疾風捲席過來,讓人難以躲避。
徐石一時沉默了。
是啊,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就算是自己不斷修行,日夜不停,但現實卻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異象仍舊是青石,而村中人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變化,這種情形,讓人厭惡之外,又感到深深的煩躁。
但是,那又怎麼樣!
他不由笑了。
他纔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
但徐石不曾想到,在別人的話語裡,他的母親卻是爲了他,在別人家裡飽受欺凌,甚至於被趕了出來,身爲人子,又怎麼能不在意?
“是,你們說的都是事實,但是,那又能怎麼樣?”
一時心中暖流涌動,徐石的嘴角輕揚,浮現一抹弧度。
“我沒那麼脆弱,說需要你們這些人的承認,對於我來說,你們想什麼,做什麼,管我屁事,你們的存在,對我而言也毫無意義。”
“但是,有件事情,你們這些人不應該做,那就是傷害了我的父母!”
“以後,再敢從言語上攻擊我父母之人,我就讓你們嚐嚐我的拳頭,而且,這一次我不會留情,你們大可以找自己的家人告狀,然後讓他們出頭,但結果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因爲你們的爹孃如果敢傷害他們,我就連他們一起打!”
“從今天開始,這句話我必定會實行,有一次,就會打你們一次,直到我離開這裡爲止,或者說你們有一天會比我更加強大,但是,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到,因爲我比你們更努力,更勤奮,更強大!所以,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閉嘴,二,吐血,現在,自己選吧!”
一連串的話語投下,場面上一時靜默,無人再敢挑頭。
那話語中的決絕之意,卻是剛硬無比,將衆人盡數震懾住了。
這一刻,徐石給他們的印象,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青石,歷歲月而不朽,經風雨而不變,沒有人能動搖意志,敢於大膽冒犯他的,都會遭受苦痛!
而在此刻,人羣圍繞的中心。
那在縣衙裡搜尋書籍的中年人坐在中間,閉目養神,而旁邊的縣尊則在找尋這裡的村長,準備和人交流一下此行的目標。
畢竟,這村莊太過偏僻,平時也沒什麼機會走到這裡,縣尊對此過於陌生,什麼事情都要慢慢來。
那中年人等待了片刻,卻是發覺事情好似沒什麼進展,縣尊還沒和村長接上頭,心中不免焦躁起來。
外加上週圍的聲音過於吵嚷,他爲之不喜,有些等不及了,當即一聲冷哼。
“聒噪。”
聒噪之意,便是說人廢話太多,讓人閉嘴。
這兩個字聽起來平平淡淡,卻仿若是從九天外響徹的驚雷,在衆人耳邊轟然炸響,所有人登時耳朵嗡鳴,盡數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世界靜寂無聲。
冷冷的掃視一圈驚懼的衆人,中年人站起身來,氣勢霸道猶如暴龍,冷聲道:“老夫此行過來,專門是爲了一個名叫徐石的少年,他的異象是爲一塊青石,尋他,是因爲有大造化給他,若是找到了他,你們也少不了好處,徐石現在哪裡?快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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