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的草原之上,綠草如茵,每次微風吹過,都能將一片片綠草壓彎了腰,捲起一片片壯闊卻又令人舒暢的綠色波浪,在這些波瀾之上,有無數牛羊慢吞吞的移動着,裝點着這片草原風景。
這片草原身處羣山之間,遠處是巍巍的高山,甚至山頂的雪跡清晰可見,在湛藍色的高天之下,幾個身穿牧羊人服飾的大漢眺望遠處,不時微笑交談,眼角餘光卻一直不離草原上的牛羊。
“嗨,托爾,今天天氣蠻不錯的,牛羊們的心情似乎都很愉快啊!”牧羊人中,有人輕笑交談,但用的語言卻不是中原漢語,而是一種奇特的少數民族語言。
“呵,親愛的塞爾斯,今年這一整年的天氣似乎都挺不錯的,草料都長得不錯,牛羊們也更加強壯肥美。”叫托爾的牧羊人笑了一聲,說道:“照這個樣子下去,我們今年的收成會更加好,嘿嘿,族長該獎勵我們了吧!”
一羣牧羊人都輕笑起來,一位年輕人說道:“不知道族長會給我們什麼獎勵,如果......安捷明保佑,如果族長能讓阿芙婭跟我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個下午,我泰利也就心滿意足了!”
“小泰利,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有人哈哈笑道:“阿芙婭怎麼可能看得上你,族裡那麼多英勇的勇士,卻沒有人能配得上阿芙婭,你一個牧羊人,也想得到我們寶貴的阿芙婭?”
一羣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那泰利被笑得滿臉通紅,又羞又怒,最後還是悻悻地瞪了說話那人一眼,嘟囔道:“想想也不成啊......”
一羣人再次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
“轟隆!”這時候,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傳來,整個大地都開始微微搖晃,衆牧羊人神色一變,全都略帶敬畏地看着近處那座大山:“這......聖山上的聖獸又開始發怒了麼?”
“似乎是聖山上的聖獸!”一個年老的牧羊人嘆了口氣,道:“這已經是第十幾次了,這一個月以來,聖獸發怒的次數增加了許多,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會是什麼不好的預示吧?”
看着年老的牧羊人面帶憂愁,他的一位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米爾安,你就不要多心了,說不定今年運程好,聖獸們也活躍起來,可能是一件好事呢?”
“可能吧!”米爾安也知道老朋友在安慰自己,勉強笑了笑。
衆人談笑了一會兒,忽然有牧民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高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米爾安年紀較大,是這羣牧羊人的主心骨,他一見這情況,趕緊匆忙趕過去,問道:“怎麼了?小夥子不要着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羊羣暴動了?”
“不是,不是......”那牧民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才匆忙說道:“我們,我們在聖山那裡發現了一個野人,野人......”
“野人?彆着急,慢慢說。”米爾安聽說不是牛羊暴動,略微鬆了口氣,又問道:“什麼樣子的野人?”
牧民氣喘吁吁地道:“長得和我們差不多,只是頭髮和鬍子都好長,整個人髒兮兮的,還聽不懂說話,只會嘰裡咕嚕的,或許是他們野人的語言也說不定,反正我們都聽不懂就是了。”
米爾安聽得有些好奇:“有這樣的野人麼?你帶我們去看看!”
牧民大喜地點點頭,道:“好!有米爾安你們就好了,鐵智他們還在和那野人對峙,我們快走,我怕他們會有危險!”說着,轉身帶着一羣好奇的牧羊人往回跑了過去。
衆人小跑幾步,果然在聖山不遠處發現了幾個牧民的身影,這幾個人米爾安都認得,他的目光主要放在被幾個持刀牧民圍着的人身上。
“咦,怪了,這人哪裡來的,難道真是野人?”米爾安皺起了眉頭,目光中微露好奇。這人衣衫破破爛爛,也看不出穿得是什麼服飾,而且此人鬚髮長得驚人,蓋住了臉面,也看不出年紀大小,實在有些詭異。
葉羽看着眼前這羣牧民,心中也是微微皺眉。他剛剛實力大增,擊敗了數只靈獸,終於從山上下來,沒想到卻遇到了這般穿着古怪的少數民族,還稍稍有些衝突。
不過葉羽也看出,這些牧民都是普通人,而且也只是警惕,並沒有惡意,大家只是語言不通產生的誤會而已,所以他也沒有動手,而是站在原地,希望能有懂漢語的人出來澄清誤會。
“諸位不用害怕,我只是路過寶地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葉羽說道,只是很可惜,這裡就連年紀最大的米爾安也沒有去過中原,根本沒人懂得漢語,葉羽算是把媚眼拋給了瞎子。
看着葉羽“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一衆精絕族人都是微微好奇,衆人側耳傾聽,卻沒有聽得懂,心中好奇之餘又有些警惕,不過大家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警惕的心思也放鬆了些。
“這人在說什麼?”衆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他不會真是野人吧?”
“不會是其他部落的吧?”
“不可能,這周圍方圓數十里之內就只有我們精絕部落,其他部落的怎麼可能跑到我們精絕族的牧場來?依我看,這傢伙不是野人就是鬼方族派來的奸細,特地跑來刺探我們的!”
“哇,奸細,不會吧,真的假的!”
仗着人多,衆人饒有興趣地指指點點着,一羣年輕人還有些躍躍欲試,這些人都是普通的牧民,但年青人總是熱血好鬥的,一聽說這人可能是奸細,而且只有一個人,衆人便不禁微微興奮起來。
還好,米爾安雖然沒有去過中原,但他年紀一大把了,總算還有些閱歷,他見葉羽雖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但卻舉止有度,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中卻不露任何驚慌之色,便知道這人不會是什麼野人,奸細的可能性也不大。他擺擺手制止了衆人的討論,上前問道:“朋友,你是從哪裡來的?”
很可惜,米爾安用的是精絕語,在葉羽聽來就是“嘰裡咕嚕”一片,大家交流得驢脣不對馬嘴,米爾安和他說了幾句,也深感語言不通,搖搖頭,回到衆人之中和幾位老朋友商量起來。
一衆牧民見老米爾安沒有注意,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警惕地注視着葉羽。
“託斯泰,你有什麼看法?”米爾安喝了口水,朝旁邊另一位老人問道。
“依我看......”託斯泰回道:“不像是野人,野人可是沒有語言的,不過也不像奸細,只是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我們的牧場可是四面環山,他難道是從聖山上下來的?”
“不可能!”衆人急忙搖頭,聖山上下來的,怎麼可能?
託斯泰也搖了搖頭,首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這時候,一個老牧民忽然說道:“大家有沒有覺得這人的話有點像老族長曾經提到過的中原話?”
“中原話?”衆人一怔。
在精絕族久遠的歷史之中,也只有老族長和現任族長出去歷練過,很多年前,精絕族甚至接待過老族長几位來自中原的朋友,經這老牧民一提,大家的記憶彷彿回到幾十年前,託斯泰沉吟道:“中原話?我倒是想起了十幾年前那位......那位,徐,嗯,他的口音倒是和徐蠻像的!”
“要不然,我們派人去請老族長或者族長過來?”有人建議道。
“兩位族長可能沒有時間。”米爾安有些猶豫:“而且,也隔得太遠了,不如......不如我們去請阿芙婭怎麼樣?阿芙婭就在這附近,而且洛林族長似乎也教過阿芙婭漢語。”
衆人商議了一會兒,眼看事情沒有什麼進展,當下決定派人去請阿芙婭。
阿芙婭雖然年輕,但是聰明伶俐,也夠穩重,作爲族長的女兒,在族中的地位也不淺。就算她的漢語不過關,不能起到交流的作用,這裡也需要一個能夠做主的人。
附近的一座山中,一位美麗的女郎正在狩獵,這位女郎大約二九年華,穿着一身紫衫,手持弓箭騎在馬上,脣紅齒白,柳眉高挑,顯得有些英氣勃勃,她的周圍,還有兩三位身着獸皮的男性騎士。
當米爾安派的人趕到這裡的時候,美麗女郎柳眉一挑,饒有興趣地道:“野人,可能說的是漢語?”
她正在喃喃自語,旁邊卻有一個年輕人插口道:“阿芙婭,算了吧,可能只是一個奸細而已,沒什麼有趣的,別妨礙我們繼續打獵......”
話音未落,又有一人插口道:“賽斯,你這話就不對了,既然是老米爾安派人過來,這人應該有些奇怪之處纔對,況且就算只是奸細,我們難道不應該過去看看麼,親愛的賽斯,你以爲阿芙婭像你一樣......”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阿芙婭蹙起秀眉,揮手道:“好了,別吵了,我們過去看看就是了......野人麼,還是來自中原的客人?我還沒有見過中原的人物呢!”阿芙婭喃喃自語,忽然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後方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喊了聲“駕”,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