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亞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手中出現一坐黑墨色的石像,所有食人魔瞬間聽了下來,全都盯着託亞手中的石像,等待着託亞的吩咐。
“你準備跪地求饒了?”託亞居高臨下的望着獅頂天,眼中閃過淡淡的輕視,但是臉上卻是一片傲然。
“非也!”獅頂天智珠在握一笑,緩緩說道:“魔王難道不想知道我明知必死,爲什麼還要帶着魔王的大軍進入這裡麼?”
託亞臉色一變,這個問題他也曾在心裡問過,但是到現在也沒有頭緒,此時一聽獅頂天的話,他心裡猛的泛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要聽他的話,不要和他羅索!直接動手殺了他!”雖然心裡不斷冒出這個想法,但是託亞這一次也自大了。被獸族壓抑了幾百年,此時有機會一雪前恥,就算是再精明的人也會發泄一下心底沉澱幾百年的怨氣。託亞也不外乎如是,他也想好好折磨一下敵人,發一發心裡的怨氣。
獅頂天一見託亞的申請,就知道自己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直接開口說道:“魔王知不知道我們這次出兵的真正目的?”
“不就是想剿滅我們食人魔一族麼?我們兩組的恩怨已經糾纏了幾千年,好用的着說麼?”託亞不假思索的說道繼而臉色一變,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除了這個目的,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獅頂天發了一個白眼,不急不緩的笑道:“魔王難道不覺得奇怪麼?爲什麼我兩千獅族勇士就乾硬拼你一萬食人魔勇士?”
雖然心裡已經預感到了不妙,但是託亞是鴨子死了——嘴殼硬,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服輸,只得硬着頭皮說道:“誰知道你們獅族是不是嫌人多了想讓本王大發慈悲幫你們斬殺一些呢?”不過這個理由別說是他,就是以愚笨出名的食人魔都不相信。
獅頂天不置可否一笑,努了努嘴道:“據探子彙報,魔王你最近可是很關注祭壇的進展啊!難道那裡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不成?看來陛下果然深謀遠慮,非我等能夠揣測的啊!”
一聽到獅頂天說到祭壇兩個字,託亞臉色猛的鉅變,他終於知道心裡的不安來自哪裡了,雖然他留下了兩百食人魔守護祭壇,但是誰知道獅族會派多少人進攻,就算是斬殺了眼前的兩千獅族,只要祭壇被破壞,獅族在這場戰爭中就是勝利者。
託亞雖然心中着急,不過此時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至少不能在獅頂天面前表現出來。爲了掩飾心中的駭然,託亞只得發狠說道:“我食人魔族的祭壇豈是那麼容易被破壞的,只要我斬殺了你們,再回軍救援也來得及!”
“是麼?”獅頂天長長的突出一口悶氣,指了指託亞身後,挪揄道:“那你看看那是什麼?”
託亞不疑有他,側臉望着身後忘了一眼!頓時臉色變得鐵青無比,惡狠狠的盯了獅頂天看了片刻,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算你狠!”
“回軍!”託亞滿臉不甘的大喝一聲。領頭朝着谷口奔去。
獅頂天看着食人魔退去的身影,繃緊的身子一軟,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了。幸好身後的親兵眼見不對,微微上前一步,雙手託在獅頂天腰間,大聲說道:“看來將軍計策湊效了!”
獅頂天定了定心神,看着遠方騰起的蘑菇雲,喃喃自語道:“他們……死了!”
旁邊的大將也是雙眼失色,幾滴血淚撐破眼眶,夾雜在獅毛落下。帶着絲絲哭音吼道:“三年前天風曾經救過我一命,我本以爲……本以爲以後有機會償還,沒想到……嗚嗚!將軍,請下令!殺了食人魔爲天風報仇!”
“報仇!”
“報仇!”
所有獅族勇士一看遠處騰起的黃雲,在聯繫一下獅頂天交給天風他們的雷震子,登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除了雷震子爆炸帶起的煙塵,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製造山崩地裂般的巨響。二十人要在兩百人的守衛下炸裂祭壇,除了慷慨赴死,沒有第二個選擇!
什麼地方最容易出友情!戰場!戰場纔是男人於男人的地方!
哪怕前一刻還是生死仇敵,只要一起上過一次戰場,經歷過生與死的訣別,下一刻,他們就有可能是最要好的夥伴。在戰場中,只有夥伴才能讓你放心的將後背交給他們。
獅頂天雙手往下一壓,看着衆人呼吼聲慢慢降了下來,才緩緩說道:“現在還不是出戰時機。現在食人魔因爲祭壇爆炸不得不撤離,但是現在如果貿然追上去的話,反而會引起他們同仇敵愾之心。等一會,待他們出去進入陛下佈置好的大陣,我們在趁勢掩殺,那樣不僅能全殲敵軍,還能減少兄弟們的傷亡。”
幾位獅族大將也不是不懂戰略的二愣子,剛剛也只是因爲報仇心切,失去了平日裡的穩重,此時一聽獅頂天分說,頓時明白過來現在並不是出戰的最好時機。
“就地休整!磨亮你們的武器,待會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就給我殺!沒有武器的,哪怕你有牙齒咬,有爪子抓,你也得給我撕下一塊肉!”
“尊令!”所有獅族勇士都小心翼翼碰着髮捲的黑鐵刀,一遍又一遍的將它拭擦趕緊,同時將卷口磨平。一些長刀已失的獅族四下望了望,地上的尖石,堅硬的雜草都成了他們手中的武器,甚至有一些直接抓起一捧黃土,虎視眈眈望着食人魔漸漸遠去的背影。
獅光靜靜的站在不歸谷口,看着兩旁忙碌的獅族士兵,眼中閃過幾絲別樣的情緒。
“陛下,食人魔快出來了!”前方探路的一個獅族小兵一陣急跑,在獅光面前啪的一聲跪了下來,將食人魔的動向稟告獅光。
獅光點頭示意,側身向身後的一個獅族大將問道:“谷口兩邊的陣法佈置的怎麼樣了?”
大將擡頭瞭望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已經開始收工了,兩邊都佈置好了散沙陣,只要食人魔大軍全部進入大陣中,我們就會發動大陣,到時候山谷就會升漫天濃霧,驅之不散!這些濃霧都有迷惑心神的效果,到時候食人魔就會失去方向,並且彼此間失去聯繫,被分割成無數個小方陣。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派遣一部分兵力,以絕對的優勢掃落他們就行了!”
“很好!這次當記你一功!”獅光讚賞的望了一眼大將,再回首看了看眼底出現的食人魔,轉身朝着山谷兩邊的雜草隱去。
其餘獅族也都悄悄地從山谷兩邊失去蹤影,整個山谷谷口又恢復開始的平靜,天空的倒懸的烏鴉呱呱怪叫幾聲,倏地一聲收翅滑落在谷口巨石上,慢慢的打理身上凌亂的羽毛。
託亞在谷口猛的一舉雙手,待食人魔軍隊停下來後,他才蹲下身來看了看地面突然多出來的一層細沙。
“魔王,怎麼了?”身後一個年老的食人魔疾步上前,蹲在託亞身旁,也學着他的樣子嗅了嗅,一臉不解的說道:“這裡有鮮血的味道,難道發生了一場我們不知道的大戰?還有這層細沙是怎麼回事?”
託亞伸出手指在地上捻起幾顆細沙,兩根手指使勁搓了幾下,然後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這才緩緩說道:“獅族應該在這裡佈置了大陣!不過他們卻沒想到我食人魔一族雖然不通陣法,但是我好歹和阿普拉斯生活了幾百年,也知道了在人類世界,獸族大陸一些有名的陣法,他們可以以一當千,甚至可以做到不費一兵一卒就殺敵萬千。我們眼前也應該是一個陣法,獅族千算萬算卻落了兩點:他們不知道我託亞也知道陣法這些辛秘,更想不到只要有一絲鮮血的味道,我們就能分辨出這些鮮血的來源。眼前這些細沙裡面夾雜了無數鮮血染紅的沙礫,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倚仗了。”
“啪!啪!啪!”獅光拍了拍手掌,身後站着一對對鎧甲鮮明,旗幟獵獵的獅族士兵。略帶讚賞的看了看託亞,獅光眼中神色複雜,緩緩說都:“果然不愧是食人魔王,竟然憑着蛛絲馬跡就猜到了陣法。不過那又怎麼樣?現在我獅族在此還有十萬大軍,另有三萬大軍進攻你們祭壇足以!”
“啊……魔王,他們竟然有十萬大軍!”老者食人魔身子一抖,顫顫巍巍的驚叫道。
哼!託亞一聲冷哼,指了指山谷兩邊的隊列,自由滿滿的說道:“他獅族能夠派遣兩萬大軍來襲擊我們就算是我食人魔族天大的幸事了。在說,你認爲眼前這個山谷能夠安放十萬大軍麼?”
“不能!”老者食人魔並不是傻子,一聽託亞的分說,就知道獅光不過是虛張聲勢。
獅光絲毫沒有計策被識破的尷尬,反而面帶微笑的說道:“就算只有兩萬大軍,在陣法的掩護下,斬殺你們八千食人魔綽綽有餘!”
“不對!”託亞暗呼一聲。獅族來絞殺自己,怎麼可能在大陣面前和自己聊天打屁,他們定是再次拖延時間,然後派遣軍隊攻破我食人魔族大本營。自以爲識破敵人奸計的託亞怎麼可能在中如此簡單的延時計策。
“勇士們,現在你們的妻兒正在飽受敵人的摧殘,你們的父母也別敵人斬殺!你們的糧食也被敵人偷食。你們難道不想報仇嗎?十個男人就跟我殺出去!”託亞仰頭一聲咆哮,同時吩咐道:“待會第一排的用狼牙棒將地面細沙掃開,大陣不攻自破!我們先衝回祭壇,只要先祖醒來,我食人魔就能夠揚威大陸了!衝啊!”
第一排食人魔領命向前,手中狼牙棒抵在身前,隨着身子不斷朝着前方衝刺,狼牙棒也將地上的細沙掃向山谷兩邊。
後面的食人魔哇哇怪叫着跟着衝了出去。
看着滿山遍野朝着外面衝刺的食人魔,獅光臉上帶着奸計得逞的微笑,身旁一個獅族大將以及馬屁拍了過去:“陛下還計策,任他食人魔王再聰明,也看不透這李代桃僵之計!他們自以爲這些浴血沙就是散沙陣的陣眼,殊不知這只是表面迷惑他們的東西,等他們真正陷入大陣的時候,就是他爲魚肉,我爲刀俎了!想做什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